世子一向是機警聰明,怎么此時變得這么沖動了?
瑜璟的這個想法剛剛閃過,司馬成文就突然撞到了什么人身上。
“瑜璟,快些走。”司馬成文一邊走一邊催促道。
“世子,您慢些!”瑜璟小聲道。
這個時辰府里本來就沒什么人走動,走得太快反而是容易被人察覺啊。
不過因為司馬成文出門過于頻繁,還是很快被鎮南王妃瞧出了端倪。
一日晨起,天色還蒙蒙亮之際,司馬成文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去往外宅,想要見黎葭一面。
鎮南王妃冷笑道:“不孝在何處,你倒是說來聽聽。”
司馬成文明白,他的母親不是那種毫無發現就會跑出來攔他的那種人。
司馬成文本以為是哪個不懂規矩的下人,正準備開口教訓,可他轉過頭時卻愣住了。
“這么慌慌張張地,想去哪里?”鎮南王妃理了理衣衫,帶著怒火道。
司馬成文連忙抱拳跪下,道:“母親,是兒子不孝。”
黎葭在司馬成文身上下的藥很快有了效果。
中了毒之后的司馬成文每時每刻都想見到黎葭,是以每天鉚足了勁兒往那處宅子跑。
之所以是每天往外跑,而不是直接住在外面,原因當然是擔心母親那邊察覺。
司馬成文此時才覺得有些自責,他這些天只想著自己,還真的是忽略了妹妹。
妹妹從小在南邊長大,如今卻要嫁去西北,地域文化本就有著極大的差異。
再加上妹妹對所嫁之人一無所知,此時的她肯定是害怕和擔憂極了的。
這種時候,他身為哥哥卻整天的往外跑,母親看了能不發火才怪。
況且妹妹也是為了他們家,才遠嫁的,這樣比起來,他這個哥哥倒是顯得一無是處了。
“母親說的是,我這就回去看能不能幫和悌做些什么。”
一大早帶著困倦來到外宅等候多時的黎葭,等來的不是司馬成文,而是小廝的傳話。
“世子爺他不過來了,請黎姑娘先回去吧。”
黎葭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笑道:“那世子是今晨不來吧?”
小廝垂頭道:“世子爺他不過來了。”
黎葭干笑道:“世子是今日不來吧?”
小廝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是又一次重復道:“世子爺他不過來了。”
黎葭對小廝的話完全不信,她已經下足了藥量,難道司馬成文還是對她心生厭棄了?
這么想著,黎葭的眼角緩緩有淚水劃過。
小廝跟在司馬成文身邊多年,因而此時決定多說一句,“黎姑娘莫要難過,不是世子不愿意見你,而是今晨出門的時候被王妃攔下,說是讓世子在府中幫著郡主準備出嫁事宜。世子那邊是在是抽不開身了……”
黎葭連忙擦了擦眼淚,道:“多謝。”隨后從衣袖中取出荷包塞到小廝手中。
她悵然若失的回到白府。
一路上,她不停地想著今晨可能在鎮南王府發生的事情。
看來鎮南王妃是真的對她即不滿意,也不認可。
鎮南王妃不愿意讓司馬成文見她,司馬成文又是缺乏主見之人,這樣的話豈不是她很快就成了棄子了嗎?
若是司馬成文聽從母親的吩咐另娶他人,那她這些時日所作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什么自己費盡心力還比不上白素心。
白素心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拓跋將軍卻借著璃樂郡主的名義三天兩頭的往府里送東西來。
而她呢,將自己傷害的遍體鱗傷,也仍舊是得不到司馬成文的一絲憐惜。
黎葭擦干眼淚,眼神堅定地去往牡丹苑。
牡丹苑內,祁瀲正帶著一雙兒女在院子里曬太陽。
祁瀲遠遠地瞧見黎葭走來,因想到她不久前對自己的無禮,因而刻意假裝沒有看到她。
黎葭自知之前在祁瀲面前確實是有失禮之舉,此時即便是祁瀲對她的態度再不好,她也只能忍著。
黎葭小步挪到祁瀲面前,垂眸行禮道:“大夫人。”
祁瀲抬了口氣,交代阿杏將兒女帶下去。
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黎葭與祁瀲二人。
祁瀲撫了撫衣袖,漫不經心道:“不知表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黎葭此時已經完全沒了主意,一時難以找到方向,而祁瀲對她來說,就是能引路的那個人。
“大夫人,請大夫人念在我此前少不更事,莫要與我一般見識。”黎葭顫抖著雙手,拉著祁瀲的衣角道。
祁瀲眼神掃過衣角,想扒開她的手,卻是忍住了。
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個長輩,在后輩面前這樣顯得有些過分了。
她才不是那種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人呢。
“我怎么會?表姑娘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吧。”祁瀲淡淡道。
黎葭輕聲啜泣,眼淚緩緩滑落,“前些時日我因一時被迷了心竅,才對大夫人無禮。現如今我才幡然醒悟,明白那樣對大夫人、對三表姐是不對的。”
祁瀲清咳了一聲,暗示已經沒有耐心再聽黎葭多說下去。
有什么話直說不就行了,非要說這么些彎彎繞繞的干嘛。
況且她又不愛聽。
黎葭收拾心情,一咬牙道:“鎮南王世子誘騙我在外宅與他相會,如今我已經有了他的骨血。”
祁瀲猛然轉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黎葭。
她早就知道表姑娘整天往外跑,但卻從來沒有料到,表姑娘做的事情甚至更加出格。
黎葭有身孕了,孩子的父親還是司馬成文?
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白家的臉面可是就丟盡了。
沒辦法,祁瀲不關心黎葭如何,此事一出最在意的當然是白家的臉面。
既然已經被發現,那他只好先一步交代此事了。
“還請母親成全。”司馬成文將這些時日與黎葭的情感告訴鎮南王妃,鎮南王妃卻始終是面色鐵青。
鎮南王妃怒容滿面,吼道:“還不快將世子帶回院子里。”
司馬成文疑惑抬頭,心想母親這是何意,這是要軟禁他了嗎?
鎮南王妃收了收怒氣,勉強平靜說道:“和悌快要出嫁了,府上事情多,這些時日你還是不要再出門了。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事情,還是等你妹妹出嫁之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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