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聲音篤定,全無一絲一毫的慌張,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只是在跟認識的人閑聊。
這倒是將圍著馬車的那些黑衣人嚇得渾身一抖。
“什么情況,莫非她還有后手?”
黑衣人面面相覷,一時進退兩難。
帶頭的黑衣人抬手狠狠地打了說這話的那位黑衣人手臂一下,喝道:“對方還沒說什么呢,你倒是先自亂陣腳了?”
說罷,帶頭向馬車沖了過去。
涂五連忙下了馬車,誠惶誠恐道:“諸位爺,要多少錢我們白家都是出的起的,莫要傷害我們家姑娘呀!”
黑衣人一把將涂五推開,“滾開!”
涂五趁機將衣袖中提前準備好的軟骨散灑了出來,隨即退到一旁,捂住口鼻。
幾個離他近的黑衣人紛紛倒地,其余人察覺到不對勁后,也連忙用衣袖遮擋。
因提前沒有準備,又有幾個黑衣人接二連三的倒下。
“大哥,要不要去教訓一下那個小子?”黑衣人掩住口鼻問道。
帶頭的人眼含怒氣的看了一眼涂五,淡淡道:“先辦正事。”
淺秋小心翼翼地從馬車上挪下來,眼眶中帶著淚花,嗚咽道:“不要傷害我們家姑娘。”
“小模樣倒是生的不錯。”跟在帶頭人身后的黑衣人僅露出來的眼神中滿是猥瑣。
帶頭人看出了兄弟的意思,冷然道:“這丫頭交給你了。”
“大哥,那我們呢?”另外幾個黑衣人憤憤不平道。
憑什么不給他們?
帶頭人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你們都去吧。”
淺秋與白素心眼神示意后,假意跳下馬車逃跑,正巧被急不可耐的幾個黑衣人抓住。
幾個黑衣人臉上露出的表情,足以令她直接吐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出手呢,就有黑衣人來扯她的衣裙。
淺秋氣不打一處來,隨即從衣袖中取出匕首,砍向那只伸過來的手。
黑衣人吃痛,嗷嗷大叫起來。
帶頭人正準備舉刀向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白素心砍去,卻聽到了身后的動靜,連忙回過頭去。
“老三,你怎么了?”帶頭人明顯有些厭煩道。
“大哥,這小妮子有點兒本事,竟然砍了老三的手……”
話音未落,帶頭人就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大哥——”幾個黑衣人異口同聲的喊了聲。
淺秋趁他們失神,抬手向其中一位黑衣人的頸部劃去。
那位黑衣人有所察覺,制住了淺秋。
淺秋動彈不得,眼神憤怒的望著幾位黑衣人。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幾位黑衣人的臉上猥瑣的意思不減,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猜不到他們的大哥就倒在他們的面前。
白素心趁他們不備從車廂內探出頭來,抬手將衣袖中藏好的幾個小石子擲了出去。
幾人紛紛倒地,白素心這才用暗號將藏在附近的拓跋憶的暗衛叫出來。
暗衛們身手敏捷,制住幾個黑衣人根本不費力。
更何況還有幾個已經因為軟骨散的緣故而站不起來。
“將他們送到官府去。”白素心淡淡吩咐道。
淺秋拍了拍外衣上的塵土,才回到了馬車上。
涂五連忙跳到馬車上,趕著馬車悠悠地前行。
“姑娘,婢子這次表現的怎么樣?”淺秋喜滋滋地問,眼神中透出一絲驕傲。
白素心搖搖頭,嘆息道:“這種事日后還是不要摻和了,你一個小姑娘,再被他們那些人占了便宜可就不好了。”
淺秋臉色刷的一下子就變了,支支吾吾道:“姑娘是覺得婢子的武功不好嗎?”
白素心抬起左手撫了撫淺秋的頭頂,安慰道:“繼續努力練習,才能有進步。”
白素心正吃著葡萄,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她的手微頓,問道:“淺秋,你可聽到什么聲音?”
淺秋蹙眉認真地辨認片刻,“沒有啊,只有咱們馬車駛過的聲音呀。”
白素心神情凝重,嘆道:“有人騎馬朝咱們這方向來了。”
淺秋打了個機靈,忙將匕首重新塞到衣袖中。
“或許不是來找咱們的,不要太過緊張。”
“姑娘放心,婢子不會拖后腿的。”
馬蹄聲越來越大,就連淺秋也漸漸聽到了。
“姑娘,婢子聽到了。”
白素心搖搖頭,小聲提醒道:“別說話。”
涂五猛然勒馬,白素心在馬車內險些摔倒。
“姑娘——”淺秋神情緊張地喊了聲。
白素心理了理額間的一縷碎發,擺手道:“無事。”
就是因為兩次這么突然勒馬,她的肩傷才有些疼。
馬車外,涂五驚訝地喊了聲:“拓跋將軍?”
白素心與淺秋聽到后,也是一陣驚訝,隨即將門簾揚起。
拓跋憶此時已經走到了馬車前。
“心兒可還好?”拓跋憶神情焦急地問道。
白素心愣神一瞬,很快恢復過來,笑道:“我沒事,想必將軍已經聽說今天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趕過來,目的倒是十分的明確了。
拓跋憶嘆了口氣,明顯是剛剛從擔驚受怕的情緒中走出來。
“這么危險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白素心嫣然一笑,臉龐露出篤定的笑容,道:“將軍多慮了,她這樣的手段還傷不了我。況且此事不過是小事一樁,實在是不想麻煩將軍。”
拓跋憶眸光深邃的看著白素心,令她渾身不自在,她嘴角微微抽動道:“真的沒事的……”
“你的事,在我這里,沒有小事。”
這句話一出口,別說是白素心和淺秋了,就連涂五也低頭偷笑起來。
涂五心道:“未來姑爺待姑娘還真的是上心呢。”
隨后,拓跋憶跳到馬車上,從涂五手中接過韁繩。
“會騎馬嗎?”拓跋憶冷眸側睨著涂五。
涂五瞬間意會拓跋憶的意思,忙道:“會。”
隨即跳下馬車,去牽拓跋憶騎來的那匹馬。
拓跋憶回頭看向白素心,眼神中滿是寵溺,道:“坐穩了。”
白素心猛然一怔,瞬間想到了前世墜崖那次。
若是那次他們沒有墜下山崖,會不會能過上普普通通的生活?
可如果真的那樣,堂堂征西大將軍就只能像是尋常的農夫那般過活。
還是今生這樣好,他們二人都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