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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快給老娘醒過來,外面都忙翻天了,你特么給老娘裝死,你想死啊!……羅茗嬌我告訴你,你再裝死,信不信老娘辭退你,讓你喝西北風去。”女人的嗓門很大,震天一吼,把神思飄忽的羅茗嬌給吼醒了。
羅茗嬌緩緩睜開眼,只見有個身形圓潤,露胳膊、露腿的胖女人正怒氣沖沖的怒瞪喝斥她。
見此情形,羅茗嬌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伸手護在胸前。
胖乎人讓她想起樓子里的花姑嬤嬤,只有那些人穿衣才會這么暴露。
“嘿!羅茗嬌,長本事了,啊?人都醒了,還發什么呆,還不出去給老娘干活。”胖女人說著話又踹了羅茗嬌一腳。
眼觀六路的胖女人剛把羅茗嬌喊醒,又發現外面出幺蛾子,氣性兒一上來,指著門外,扯著嗓子怒喊:“哎呀!你個小兔崽子,又打碎盤子,你這個月工資還要不要了?……”噔噔噔疾步跑了出去。
羅茗嬌下意識的摸摸被踹痛的小腿肚,這才發現,呀!她也露了半截小腿在外面,胳膊也露在外面。
看到胳膊上的皮膚,羅茗嬌腦中突然擁入很多信息。
……奶奶年邁、妹妹重病、還有希希……全靠她打工賺錢,維持生計和妹妹的治療。
羅茗嬌心中震驚,腦袋里為什么會有那些自己從未經歷過,卻像生活的信息?還挺完整,就像,另一個人的人生。
這、是什么情況?!!
“哎呦,小羅你怎么還擱這兒呢?快點起來,再不出去送餐,老板娘又要發飆了。”榮盛飯館后廚上打雜的中年阿姨胡蘭,進儲藏室拿東西,看到羅茗嬌還在里頭,當下急了,趕緊將人拽起來。
“胡、胡阿姨……”羅茗嬌想叫嬸嬸,但腦袋里折射出的信息顯示,應該叫來人‘胡阿姨’。
……好奇怪!
榮盛飯館因為有祖傳的特色菜,雖然位置略偏,生意卻好的離譜。
尤其是飯點,訂餐的更多。
羅茗嬌不是榮盛飯館的正式工,她只是每天中午、晚上,用餐高峰期過來送餐的。
一天里的其他時間,羅茗嬌還要再打至少兩份工。
聽了胡蘭的話,羅茗嬌跟著出了門,一出儲藏室的門,廚房里冒出個頭,是廚師郝大寶,他大著嗓門說:“麻利兒趕緊的,把那些飯送到上面那個地址,快去。”
郝大寶是大廚也是老板,白胖老板娘的丈夫,別看他對羅茗嬌說話嗓門大,在白胖老板娘跟前,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慫著呢!
羅茗嬌看到廚房門口的桌子上,堆著一大堆打包好的飯菜,她默默的看了兩秒,這才按著腦子里的折射信息,將打包好的飯菜提起來。
飯菜都裝在盒子里,外面用巨大的白色袋子套著,還有個名字,塑料袋。
……太奇怪了,看著像布,摸著又不是。
“羅茗嬌,你不想干了早說,多少人排著隊想進咱榮盛都進不來,給你機會你還不知道珍惜……”老板娘的雷音,震的羅茗嬌一哆嗦。
羅茗嬌趕緊提起死沉死沉的飯盒,出了飯館后門,外面有個三輪車,她將東西放在車箱里,然后,羅茗嬌看著三輪車愣住。
腦袋里有這東西的駕馭方法,可是、可是沒有馬,真的能自己跑起來?
只有三個輪子,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小羅,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胡蘭出來倒垃圾,看到發呆的羅茗嬌,擔心的問了句,還時不時往后門瞄一眼,生怕被老板娘看到。
“沒事,我很好。”羅茗嬌吞了口空氣,既然腦袋里折射出的信息顯示,少了一個輪子也沒有馬、連牛都沒有,還能跑,那么,她此刻看到的,應該是正常的、吧?!!
羅茗嬌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她都死了,怎么會出現在這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難道人死以后,都要到這里來?想到此,羅茗嬌心頭一跳,這、這里是陰曹地府?!
那么,會見到爹爹嗎?
想起慘死的父親,羅茗嬌心中一痛,眼淚瞬間溢滿眼眶。
胡蘭見羅茗嬌都快哭了,趕忙勸道:“給,擦擦。……快點去送餐吧!老板娘哪人就那樣,你也別往心里去。咱是來掙錢的,她脾氣再大也得給咱按時發工資。”
這話是胡蘭打工的信條,好像勞動力和變現的報酬比起來,她占了大便宜。
“哦!”羅茗嬌硬著頭皮,推上三輪車,送飯。
點餐的地方離這兒不遠,是在附近的景區里、拍戲的劇組,昨天送過一回,羅茗嬌腦袋里有路線,知道怎么去,不敢騎三輪車,她就推著走。
可惜三輪車好騎,推起來卻容易跑偏。
所以原本騎車六七分鐘就能到的路程,羅茗嬌在路上繞麻花,歪歪扭扭的走了半個多小時。
剛到地方,就被人指著腦袋一通罵:“今天怎么這么晚?……還能不能有點時間觀念,啊!……要別人都跟你一樣,我這戲還拍不拍啊!……”
“劉導!”有人過來,打斷了劉吉波的怒斥。
來人是劇組的副導演常宇,二十五六歲,身形修長、俊眉秀目,鼻梁上架著一副眼睛,看著斯斯文文,一舉一動間都帶著股子書卷氣,令人不敢輕視。
常宇攔下劉吉波,還沖羅茗嬌笑了下,說了句:“這位小姐不要生氣。”
沒有多余的解釋,只沖遠處招手,喚道:“小王,過來收一下餐。”
劉吉波又發火,劇組里的職員們都豎著耳朵聽動靜,生怕遭受無妄之災。所以常宇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順利傳進了高度集中注意力、聽動靜的王建峰的耳中。
王建峰二十出頭,很陽光一小伙子。
“小羅,走,咱上那邊桌子上點!”王建峰從羅茗嬌手里接過裝飯盒的袋子,叫上羅茗嬌。
羅茗嬌應了一聲,緊緊跟著,她面上并無多大變化,心里卻說不出的怪異。
榮盛飯館里的大廚郝大寶戴著帽子,一路過來,除了長了四個輪子在大街上跑的鐵殼子,羅茗嬌也沒見什么人。
可是現在,這里的男子,一個、兩個的,為什么都把頭發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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