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驚訝道:“你想進入幻牙林深處?”
王學窈不是遇到困難便退縮之人,孟達根本不會考慮離開幻牙林這個假設。
“對,便是沒有這次的事,我也打算進入幻牙林深處了,不說這林中的人日漸增多,便是城主府的搜尋令,我們二人待在外圍也不怎么安全。
再則,這外圍對我們二人的歷練也無甚用處了。
現在就看你是如何想的?要知道此時跟我一起是相當危險的,后有金丹追兵,林中深處六階妖獸數不勝數。
是跟我一起去深處搏命,還是就此分道揚鑣?
當然,就我們現在的關系,說這些好似有些見外,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我也不希望你日后再來后悔。”
孟達學著王學窈翻了個白眼:“嘖嘖……你這虛偽勁兒是從哪里學來的?若真希望我離開,你又何必一口一個‘我們’……
走吧,向深處進發,以后這種一聽就不誠心的話就不要說了,實在太虛偽了。”孟達站起身來,將坐在地上的王學窈伸手拉起來。便開始拆他布下的陣法。
王學窈被孟達說的摸了摸鼻子,干咳一聲,也隨著孟忙碌,嘴里卻隨口道:“咳咳……你現在這般不離不棄,我當然非常感動。
我這般說不是怕你日后來怪我么。”她知曉孟達不會選擇離開。
這般說,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若將來真出了什么事,她不希望孟達再回頭來怪她。
到時候這份真真的同伴情意怕是不復存在,若是如此,還不如現在分開。
“你就是想的太多,難怪禿了頭。
我孟達難道連承受自己選擇的勇氣都沒有么?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嘖嘖……不要忘了,我可也是別人嘴中的天才修士。
我是不會墮了這個名頭的。”說著雙手叉腰,頭一昂,很是驕傲的模樣。
王學窈雙手做出投降的手勢:“行行行,我錯了,我太虛偽,玷污了你純純的天才之心。真是對不起了。”
“哼…你知道就好。日后萬不可再如此。”孟達裝模作樣對王學窈教訓道。
二人嘴上不停,手下的動作也不慢,三兩下便將陣法收好。
看向林中深處的方向。
“走吧。”
“走吧。”
突如其來的異口同聲讓二人相視一笑。
接著抬起腳步,不在猶豫,不過片刻間,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密林掩映之下。
他們二人向林中深處走的瀟灑。
但外圍卻是日漸熱鬧了起來。
之前的幻牙林雖也有人進入,但大多是一些低階修士。
而幻牙林面積頗大,進入其中的低階修士便如魚歸江海一般,極不起眼。
但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原本地廣人稀的幻牙林,如今卻是人煙稠密了許多,在林中已是能夠很輕易的碰到旁人。
如此自然造就了學多事端,打劫的,看不順眼殺人的,比比皆是。
往日靜寂的叢林,徹底的喧嘩起來。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便是三日前在幻牙坊市的一則流言。
前文就說了,這幻牙林的幻牙無故增多,便是連其他靈藥也增多了少許,雖然發現此點的人極少,但總歸也是有的。
事有反常必有妖,便有人猜測這幻牙林約莫是有什么天才地寶出世,才引的這般。
但,如此猜測的只是極少數人,都想得到所謂的寶物,自然是偷偷摸摸,不會大肆宣揚,畢竟人一多起來,這得到寶物的機會自然就小了。
因此前段時間這進入幻牙林的修士雖在增多,但對幻牙林這般大的面積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可三日前,這幻牙林中有寶的消息,卻是徹底在幻牙坊市流傳開來。
并且說的有理有據,由不得旁人不信。
如今不說離幻牙坊市頗近的汴城了,便是距離稍遠的修士也有所聽聞,時不時的便有修士從別的地方趕來,進入幻牙林。
如此,這進入幻牙林的修士自然就多了起來,甚至還在持續增多。
并且,若說以前進入幻牙林的多是練氣筑基,那么如今便是連金丹修士也是有的。
普渡方的‘方閣。
在至善的禪房內,秒空正站在至善下手對坐在上首的至善道:“師祖,便是如此了,這幻牙林有寶的流言,雖然之前便有,但這三日這則傳言傳播的速度大大加快。
如今已是徹底流傳開來。”
這普渡方既然鎮守這片海域,這這搜集消息的速度自然不慢,幻牙林之事自然知曉。
平常來說,這種似是而非的消息,根本不會放到臺面上來說,至多安排幾個佛修去打探一番便是。
而今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王學窈在幻牙林罷了。
“以前便有,卻只是在小范圍流傳,三日之內卻是徹底流傳開來,顯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動。
就是不知是想將水攪渾,渾水摸魚呢?還是有其它目的。
罷了,只要不牽扯到佛子就好。”
至善嘴上說著這話,但心里卻想起王學窈那惹禍的本事,頓覺腦袋瓜子又開始隱隱作痛。
而秒空卻是不以為然:“這件事一看便知曉有些貓膩,她若是聰明便知曉此時不能夠摻和。
莫說這只是流言,有沒有寶物,尚還不足以確定。
便是有寶物,嘖嘖…現在那幻牙林已是有金丹修士了,在過幾日,說不定便是連元嬰修士也會摻上一腳。
倒時她一個小筑基又憑啥去趟這個渾水。”
“嗯…你說的有理,不過,佛子是那種有自知之明的人么?
超過她實力之事,她也不是沒干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找幾個弟子去打探一番,順便保護保護她。”
秒空:……
還說讓佛子自立自強,就這般,他能自立自強的起來才是怪事。
心里腹誹,但面上卻是答應的恭恭敬敬。
轉身便下午安排。
不多時便有一支一個元嬰,三個金丹,四個筑基的八人隊伍從普渡方出來,走向了汴城的傳送法陣。
而在他們將將出了普渡方,一只小紙鶴七繞八繞的飛向了一個偏僻之地,落在了一只瑩白如玉的掌心。
將紙鶴打開,不多片刻,紙鶴便成了一團灰燼。
“唔……普渡方竟然出動了元嬰修士,正好閑得無聊,便去淌淌這渾水。”
將手一伸,一柄三尺青鋒便出現在了他手中。
彈了彈劍身:“你說好不好,浮生。”
劍身彎曲著卷了卷他的手指,也不知是如何作答的。
只聽那人道:“我就知曉你也是個愛湊熱鬧的。
不過那地丑伍實在太蠢,咱們還是不要跟他一道了,嗯……得找個理由將他忽悠留下來,守在此地,免得給咱們添堵。”
且不管他如何忽悠。
這頭,阿蛛看到面前戰戰兢兢經過的三個修士。
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這已經是今日遇到的第六波修士了。
這幻牙林什么時候遇到修士這般簡單了,往日不刻意尋找可是極難撞見的。
莫不是這幻牙林出了什么變故不成?
阿蛛看了看將她圍在中間的五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些事與他們脫不了關系。
與她蹙著眉頭不同,為首之人看著漸漸熱鬧起來的幻牙林卻是高興非常。
看著林中深處,向十二道:“去吧,時機差不多了。”
“是,老大。”
轉身便脫離了隊伍,也不知曉是干嘛去了。
這些事,王學窈和孟達二人自然不知曉,許是他們已經靠近深處的原因,人群還未曾波及到這邊來,因此到和往日沒什么不同。他倆自然什么也沒察覺。
剛開始二人自然是小心了又小心,就怕招惹到六階妖獸。
憑他們現在的實力,一般的五階妖獸自然不是他二人的對手。
但六階,他們遇到也只有逃跑一途。
兩月后。
“哞~”
“砰~”
林中深處的某處地方,王學窈和孟達二人躲在事先挖好的深坑中,再讓厚厚的泥層將二人掩埋。
聽著‘赤壁犀’憤怒的吼叫,以及它使用術法到處胡亂攻擊的聲響,渾身僵直。
仔細思考一番,確保沒什么味道留在外面,心下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便是如此,二人的耳朵依舊高高豎起,聽著外面的動靜。
過了大半天,赤壁犀的吼叫漸漸遠去,二人相視一眼,身子才徹底松懈下來。
這一松懈,才發現脊背酸痛不已,這也不奇怪,畢竟,緊張之下,保持同一個姿勢一天一夜,難免酸痛。
孟達拿出一只儲物袋,掏出里面的‘犀金’道:“這犀金到手,你需要的靈藥應當是齊全了吧!”
看著孟達手中黑黑的犀金,王學窈的神情很是奇怪,似喜似囧。難以形容。
畢竟任誰的藥浴中放一坨屎粑粑,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犀金便是赤壁犀的糞便,但你不要以為它乃是糞便,就好得到了,恰恰相反,這有赤壁犀的地方,就必有五階靈藥‘犀火草’。
這兩物可以說是相伴而生,犀火草聽名字便知曉乃是火屬性靈草,而赤壁犀自然也不例外。
犀火草成熟所結的顆粒可以讓赤壁犀增長修為。
而赤壁犀的糞便又可滋養犀火草。二者相輔相成。
因此,這赤壁犀將他的糞便看的極緊,王學窈得到這些也是廢了老大的功夫。
雖然表情不好,但王學窈心下到底還是高興的。
“嗯…經過這兩個多月,我所需的靈藥,都找的差不多了。”這第二層的藥浴配方應該比第一層好多了吧。
也不知曉能不能讓她突破第二層第三個動作。
雖然第一層的藥浴效果對王學窈已經不是很大,但這兩月她的煉體術卻是沒有間斷。
現在已經突破至第二層的第三個動作,只不過此時這第一層的藥浴效果已是微乎其微。
偏在幻牙林深處,急需提升實力,才好尋找第二層藥浴的靈草、靈藥。
無奈之下,這煉體術只得強行突破,以至于身體有了些損傷。
不過好在損傷不大,有了第二層的藥浴,溫養些時日便可。
在她想著這些的時候,孟達又掏出了一株顏色火紅如麥穗一般結滿了顆粒的靈藥,
“犀火草…你膽子可真大…我說這赤壁犀怎么追著咱倆不放,便是拿了它一點糞便也不至于如此才是。
不過,你既然將這犀火草拔了,它不該如此容易退走啊。”
孟達覷了她一眼:“若只有一株犀火草,我自然不敢動,但整整兩株,我若是不采一株,是不是太膽小了些。”
王學窈無法動用神識,自然無法使用儲物袋,便沒辦法隔絕味道。
而赤壁犀的嗅覺聞名遐邇,王學窈不敢輕忽。
所以這引走赤壁犀的任務乃是王學窈完成,而偷取糞便交給了孟達。
二人在此地相約匯合,因此孟達的舉動,王學窈自然是不知的。
不過多一件收獲,總歸是好事,王學窈自不會說什么。
當下二人再等了片刻,確定赤壁犀已經走遠,這才慢慢悠悠的走向二人在林中內圍的暫居之處。
一個被大量藤蔓所擋的山洞,距地面約莫有五兩丈之距,很是隱蔽。
兩人都是修士,開辟石室很是簡單,自然是一人一間。
王學窈進了屬于她的石室,將一塊大石堵住石室門口。
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熬制靈藥,練體,泡藥浴。
“霹靂啪啦。”一陣響,王學窈呼出一口氣,忍著渾身酸痛,爬進浴桶,低估道:“終于突破第四個動作了。”
就在她將將泡完藥浴,便聽見山洞外有隱隱約約的聲響傳來。
王學窈眉頭微蹙,雖然這山洞很是隱蔽,不過也難保別人不會如他們一般發現,還是出去看看為妙。
當下王學窈將堵著石室的大石輕輕移開,不發出一點聲響。
將將移開,便見對面的孟達也是同樣舉動,二人一愣,對視一眼,無聲的笑笑。
王學窈伸手指了指山洞口,孟達點點頭。
“師兄,這幻牙林真的有寶么?咱們進來也有一個多月了,卻是連寶的邊兒都不曾看見一點兒。
反到遭了好些無妄之災。”
二人便悄摸摸的移到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口,在室內聽來模模糊糊的聲音,一下子便清晰了許多。
山洞下方的場景王學窈也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