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巨翅煽動出的旋風將孟達吹了個東倒西歪。
尚還沒等他穩住身形,裂地鷹的鳥喙一張道道風刃便至,他只能施展法術抵擋。
可他臉上的焦急之色越發顯眼,王學窈不能飛行,而拋棄王學窈獨自逃生這種事他也做不出來。
偏偏此時前有裂地鷹阻擋,后有金丹修士來襲。
心中的焦躁真真的是亂成了一股毛線團。
他那般明顯的神色,王學窈如何看不出,在想到之前他說的話,顯然是有什么她所不知曉的意外狀況發生了。
不過這個意外,王學窈在下一刻便看見了,只見他們上方的山崖上出現了六個人。
其中幾人王學窈可謂是熟悉之極,正是她為了救孟達之時,她所偷襲的錦衣公子那伙人。
當時尚存的三人盡皆在此,不過王學窈只看了他們一眼,便將目光移向了那錦衣公子身邊的耄耋老者。
瞳孔劇烈的伸縮一下——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王學窈不是沒見過,以前不懼,那是因為那時候她手中的寶物一大把,一個金丹憑她的寶物便是硬生生的砸,也能砸死金丹。
可她現在是真真的一窮二白,老祖交給她的雷劫珠,當初她拿去砸了至善師祖,最后雖沒引爆成功,但是至善師祖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怎地,根本沒再給她。
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去討要。
而那張萬里符也在那時候用了。
如此她身上只有剩下的兩張劍符可用,偏她此時神識無法動用,根本拿不出。
憑她自身的實力,一個筑基三層,若是神識可用,到也不是不能一搏,但現在……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所以王學窈只看了一眼,心下便有了決定。
跑……除了跑根本再無它途。可怎么跑,卻是個問題。
便在她思索這些的時候,山崖上方幾人神識一掃,自然也發現了躲在裂地鷹腹部的王學窈。
錦衣公子看著孟達,再稍一聯想如何不知當初救走孟達的便是王學窈。
當下錦衣公子的臉色,生生的扭曲起來,想他何時吃過那般大的虧,自然是將此事牢牢銘記。
偏偏當時,他不曾見到王學窈的樣貌,報仇無門。
此時知曉了,哪里還能忍得住,若說他追孟達只是為了知曉七竅芝的下落,那么對王學窈便是被人戲耍小瞧的恨了。
“莫老,出手吧,他們二人一個也不要放過。
本公子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他們。”錦衣公子看著王學窈,唇角勾起一抹嗜血之意。
對于錦衣公子的吩咐,莫老雖覺得一個金丹修士欺負兩個筑基實在是掉價,但也不得不照做。
許是為了維持高人風范,他倒是沒有直接出手,只是全力釋放了自身威壓。
向著底下的二人一物罩了過去。
見此,錦衣公子眉頭微微皺了皺,但到底是沒敢在說什么。
金丹修士的威壓襲來,王學窈只是覺得呼吸有些憋悶,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感受。
這也不奇怪,要知曉她佛道雙修,還練了體,抗住一個金丹修士的威壓,也算不得什么。
但,她眼珠轉了轉,面上卻是一副難受至極的表情。
她能抗住,孟達和裂地鷹卻是不行了。
裂地鷹還好點,畢竟是妖獸,肉身強大,加之又已是六階,便是如此,裂地鷹的翅膀也煽動不起來了。
對孟達的攻擊也停了下來。到是給孟達緩了一口氣。
可他此時的情況卻并沒有因為裂地鷹停止攻擊而好一點。
反而狼狽非常,方才與裂地鷹搏斗之時,塵土飛揚,此時感覺一大坐山壓下自己身上,呼吸粗重,汗流浹背,匯混合著塵土可想而知。
孟達在威壓臨身的一瞬間,心下便是一咯噔,很明顯是那金丹修士出手了。
他此時根本顧不得自身,將腦袋艱難的轉向王學窈。
想說什么,可張了張嘴,卻根本無力發出聲音來,王學窈辨認了一番,勉強猜出,是讓她快跑的意思。
王學窈:……
她現在無法飛行,哪里能跑得過能飛的修士,不過……
王學窈看了看被她扒著的裂地鷹,暗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不知曉……”王學窈望著山崖之上的耄耋老者,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山崖之上的錦衣公子看著底下的情景,臉上顯出一抹得意之色來。
轉頭對著對著莫老道:“不愧是莫老,一出手他們便如甕的鱉,如何都逃不過你的掌心。”
莫老聽聞此話,心中暗道:“若連兩個筑基修士都收拾不了,那他這個金丹還有何顏面。”
心里這般想,但面上卻是一副得到夸獎的激動之色,對這錦衣公子道:“他們已然毫無掙扎之力,公子想做什么,盡可去做……”
“哼,那還用說?那孟達自然是好好審問一番。
至于另一個修士……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咬牙切齒一臉狠辣的說完這句話,向左右一點頭,對著他們道:“將他們二人弄上來。要活的。”又看了看裂地鷹:“那只鷹也直接解決了。”
在錦衣公子心中,親自下去實在太丟份,太給王學窈二人面子,這些事自然是他手下的人去做。
不過他見識過王學窈的戰力,雖然莫老說他們二人已是沒了掙扎之力,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他四個手下皆是派了出去。
王學窈看著錦衣公子身邊的那個小個子引著其他三人御劍向下飛來,心中便知曉這是他們按耐不住,要出手了。
心下卻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耄耋老著親自出手。
抬眼看了看她與孟達的距離,許是因為裂地鷹攻擊他的緣故,兩者距離并不遠。
可便是這么點距離,對于此時的王學窈來說卻如同天塹,她只要稍稍一動,怕是那老者便會發現她根本無懼威壓。
想到此王學窈就嘔的慌,若是她神識完好,早點發現他們,她和孟達二人又如何會淪落到此等境地。
如今只能見機行事了。
便在她想東想西的時間,那四人落地,一人走向孟達,三人向她走來。
走向她的有兩個老熟人,便是那小個子,與當初那個麻子臉。
看到小個子,王學窈暗道:“棘手。”這家伙不要看個子小,他的戰力王學窈是領教過得。
當下目光略過他倆,放在另外兩人身上,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片刻,眼神一定。
這兩個新面孔只是筑基初期,估摸著是剛晉級的緣故,靈力還有些虛浮。
走向孟達的是一個面相憨厚的修士,此時已是拿出一根困仙索向孟達纏了過去。
便在此修士動手之極,小個子三人也動手了,小個子、麻子臉二人神識控著飛劍,一個繞向裂地鷹的脖子。
一個刺向距離王學窈不遠處的腹部。
而剩下一個修士拿出一根捆仙索向王學窈纏去。
三人分工合作,配合的天衣無縫,但王學窈卻是心下一松。
抓他,與抓孟達的兩個修士,皆是拿著繩索,顯然是要抓活的了。
更讓王學窈放松的是,最厲害的小個子,居然想這般將裂地鷹解決了。
這裂地鷹好歹是相當于筑基圓滿的妖獸,或許可能會一時被金丹威壓所攝,但讓它就這般引頸就屠也是不可能的。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六階妖獸。
果然,眼見到小個子的飛劍,距離妖獸的脖頸只有一尺之距地時候,裂地鷹好似感到了死亡的威脅,終于反應過來。
雖然身上尚有金丹威壓,讓它行動不便,施展法術卻是無礙的。
尖尖的鳥喙一張,一片風刃便從中射了出來,正正好的對上了向它急射而來的飛劍。
便在此時,它的鳥眼看向麻子臉,麻子臉的飛劍也到了。
裂地鷹的鳥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之色,翅膀輕輕一揮。
“叮。”兩者相交之處發出一聲金鐵相撞之聲,飛劍便被磕飛了去。
與此同時,王學窈看著向她襲來的繩索心下急轉,到底是奮起反抗,還是佯裝束手?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許是這幾月大量的對戰,讓她的身體有了戰斗意識,先一步行動了。
伸手一引,將落在地上的桃木劍吸至掌心,一手掛在裂地鷹的腿上,穩住自己的身形。
再運起全身的靈力、佛力、以及她修煉的玉魔功,像投矛一般桃木劍投擲了出去。
那桃木劍之上閃著淡淡的金綠二色靈光,速度極快,甚至出現了絲絲音爆之聲。
而目標嘛,自然是向她祭捆仙索的修士。
眨眼的功夫不到,后發先至的刺向了那修士的腦袋。
因為只有這個地方才是一個修士真正的命脈之地。
那修士本就是因為剛晉級不久,靈力還不曾穩固,而王學窈已是筑基三層,更不消說她這一擊真真的是用了她全身之力,一點都不曾留手。
加之此修士根本不曾想到王學窈竟然有動手之力,雖然罩了一層防護罩,但那不過是來防備裂地鷹罷了。
因此王學窈這毫無預兆的出手,此修士根本不曾反應過來,只看見一道金綠二色靈光急射而來。
‘啵~’耳邊響起了什么東西的破裂聲,接著腦袋便是一痛。耳畔再也聽不到什么聲響。
“好膽~”
一聲大喝響徹在這片天空,王學窈出手實在太快,也太出乎意料。
在場所有人都不曾反應過來,那修士便在王學窈一擊之下直接被刺穿了腦袋。
連神識都不曾逃出來。
而莫老此時卻是尤其憤怒,他向公子保證王學窈毫無反抗之力的話語,還猶言在耳。
哪曾想不過片刻便被人當面打了臉。
當然王學窈出手雖快,但他身為金丹真想要阻止也不是不能夠。
只是那桃木劍上的金光卻是讓他猶豫了一瞬。
金色靈光不消說乃是佛力的標志,而王學窈又是一個光頭模樣,很顯然是個佛修。
但一般的佛修便是普渡方的弟子,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殺了也就殺了。
偏偏王學窈出手的力度,以及她這般年紀,便擁有的修為,讓他下意識的想到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佛子。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佛子便是歷練,身邊也不會少了保護的人才是。
而這佛修是獨身一人,不可能是他。
便在他這一猶豫的時間,王學窈已經以雷霆手段殺了一人。
而王學窈聽著耳邊的大喝,卻是如同沒有聽到一般。
她雖然出手的突然,但出手的瞬間,所要面臨的后果自然是考慮到了。
她原以為到了此等地步,自身多少會緊張害怕。
可此時她卻是冷靜至極,心下平靜無波,但腦中卻是將接下來的行動反復推演不停。
因此,那耄耋老者的聲音響起之時,王學窈充耳不聞,只面上淡定的將被她殺死的那修士向她捆來的繩索吸至她手中。
此時,在場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了一驚,到底有所分神,便是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停。
捆向孟達的修士自然也不例外。
他們停了,王學窈可不會,甚至可以說這是對她極為有利的一幕,此時不抓住,更待何時。
腦中想著這些,手上的繩索卻是被她一甩,便靈活的向孟達纏去。
因之前這裂地鷹攻擊孟達的緣故,距離孟達自然不遠。
王學窈手中的繩索便在那莫老的喝聲中纏到了孟達的腰上。
“攔住她~”
便在此時,莫老許是看出了王學窈的目的,偏他這時尚山崖之上,便是攻擊,要到王學窈身邊也要那么一眨眼的時間,但王學窈的動作實在太快,等他攻擊顯然來不及。
只能提示下方的四人……哦!不對,現在只有三人了。
提醒的同時,莫老自然也出手了,一個巴掌大的鐵爪自他的丹田射出,向下方的王學窈抓去。
被他提醒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齊齊向王學窈攻去。
可這時候的王學窈卻是對他們的攻擊眼都不眨一下。
只手下一使力,將孟達向她這邊拉來,雙腳也使勁纏住裂地鷹的大腿。
同時另一只手,毫不猶豫的一拳頭便向裂地鷹的腹部砸去。
當然這一拳打的很有技巧,使它疼痛至極,卻也不影響它的戰斗力。
而在她做這些的時候,莫老的鐵爪,小個子、麻子臉,以及那臉生修士的繩索已至她身前不過四尺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