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家伙,乃是域嬰參,本就是長在土中,自然也不怕什么擠壓之力了,它竟然忘記了。
佛子馬上便要醒了,這會子該如何是好。
而這邊鳳笙也感覺到不對,它雖不怕擠壓之力,可到底是草木之妖比不得祝禱的妖獸之身,祝禱能夠強行掙脫煉虛的威壓,它不說掙脫了,威壓來臨的一瞬,便被生生的震暈了過去。
這會子將將醒來,正擔心王學窈與祝禱打算爬出去看看情況,便見著那只傻鳥賊溜溜的鉆了進來。
眼珠子還在咕咚咚轉個不停,一看就是干了什么虧心事模樣。
它與這傻鳥也相處過好長一段時間,平常這只鳥就是傻傻沒什么靈智的樣子。
這會子這樣子與平日里的表現可大不相同。
當下,鳳笙的眼睛就瞪大了,它因為自身經歷,警惕心自然很重。
這傻鳥平日里傻傻毫無靈智的模樣難道是裝的。
可為什么?
看見這小家伙懷疑的的眼神,傻鳥差點吐出口老血來。
還有比它更倒霉的鳥么?
廢了老大的力氣,救了人別說得到一聲感謝了,還要瞞著,當個無名英鳥,這還不算,這會子還要被參用懷疑的目光打量。
哎,它這鳥生怎么就這么苦啊,它不想活了。
不過,不活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不活的。
可它突然間被這小家伙撞個正著,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下,一鳥一參大眼瞪小眼。
過了不多會兒,才感覺到王學窈的手臂動了動。
一人一參皆是回神。
鳳笙一下子反應過來,伸出小小的指頭,正要說什么…
見此,傻鳥暗道:“不好。”
當機立斷,從翅膀間浮出一個小小的光罩,將兩小只罩在其中。
將將罩好,鳳笙的話語便出現在了被它罩著的小小空間里。
“你明明有靈智,卻裝成凡鳥的樣子,你居心何在?還有,方才你干嘛去了?這么心虛,是不是干壞事了?我要告訴祝禱和學窈。”聲音大大的,帶著點抓到把柄的味道,以及一絲理直氣壯。
傻鳥用翅膀抹了抹鳥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還好它及時罩了隔音結界,否則這會子王學窈就該聽到了。
到時候,肯定又會惹出一連串的事來。
不行,這個時候,絕不能讓佛子知道它有貓膩,雖然她也在懷疑,可一切都是懷疑,沒有確鑿證據不是么?
可這會兒該拿這個小家伙怎么辦?
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正好推給這次意外。連借口都不用找。
可這小家伙,不說相處了半年有余,有些下不去手,便是不考慮這個。
就說它與祝禱簽了契約也不能殺,否則在祝禱現在已是身受重傷的情況下。
它再死了,豈不是讓祝禱雪上加霜,若是一個不好,也一命歸西,豈不是要連累普渡方的佛子?
不行不行,不能殺。
洗去記憶?
也不行,這個是個精細活,這會佛子已經醒了,它根本沒有時間來做這件事。
思來想去,還是威脅最合適。
這些念頭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王學窈此時只覺得全身壓的慌。
這會兒,意識還有些不清醒,動了動手臂,感覺有些困難。被淹沒在泥土中的額頭蹙了蹙。
也正是這種動一動都艱難的環境,讓她的意識徒然的就清醒了過來。
出現在腦海的便是她自己被擠壓之力所擠壓的痛苦。
痛的連神識都在顫抖,此時只是稍稍一想,那種痛感好似還殘留在腦海一般,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可下一刻,她便感覺到了,這只是她的錯覺。
現在別說疼痛了,好似從來沒有這般舒服過,渾身暖陽陽的,連著骨頭都輕了幾分。
所以,她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也不怪她有這種疑惑,當時她受傷的過程雖然短暫,但實際上非常慘烈。
感受的痛苦,以及身上的傷勢她多少還是有點數的。
這種傷勢,別說死絕之地這種毫無靈氣的地方了,便是在外界怕是也不是那般容易痊愈的。
更何況,她當時承受不住暈了過去,便是未曾被擠壓之地擠壓而死,那位被她燒死的妖魔長輩怕是也不會放過她。
因此,她自個兒更傾向于死亡?
不過,人死之后這般舒服的么?還能有感覺?
而且…不是說,修士死后便要回饋天地么,那她現在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奪舍了?
這個認知,將她嚇得突兀的睜了眼。
一片金燦燦便撞入了她的眼睛。
這顏色實在太過熟悉,只一眼她便認了出來。
祝禱?
這么說她有可能沒死?
畢竟,若是死了奪舍,祝禱不可能在身邊才是。
王學窈這才想起來,當時在她被擠壓之力擠壓的剎那,祝禱掙脫了那將他們定住無法動彈的威壓,撲倒了她臉上。
當時它為何這般做,她根本沒來得及細想。
這會子看來,是為了護住她的腦袋了。不讓她當場嗚呼哀哉。
如今想來,這家伙嘴上時常嗆她,可在危難之際,卻不曾想過獨自逃跑。儼然是個好伙伴的模樣了。
想的多,心里又感動不行,眼睛便眨也不眨的看著祝禱。感受到臉上的體溫。心里只覺萬股慶幸。
這次好像又把這條小命茍下來了。
這一次,可以說,是她來此界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被擠壓之力重重擠壓在身上的感覺還歷歷在目,當時她在想什么?
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只記得痛了,什么都沒來的急去想。
這會子,總算有功夫,感受一番死里逃生的余韻了。
一時半會,她根本不想動彈,也不想去思考她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她現在只想什么都不想的,好好躺躺。
而在她懷里的兩小只,見她只是先前動了動手臂,這會子好半天過去了,卻是毫無動靜。
下意識的面面相覷。
只是眼神將將碰撞到一起,鳳笙便癟了癟嘴,滿臉不忿的扭開了頭。
顯然對傻鳥很有意見的樣子,可也只是如此罷了,先前要告狀的話,卻是再也不曾說了,也不知道那只傻鳥對它做了什么。
見它轉開頭,傻鳥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哎,現在它這樣的好鳥去哪里找,救了人沒讓人給它道謝就算了,好要被參看壞鳥一樣的看它。
哎~不得已,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埋怨就埋怨吧。
誰讓它是只偉大節操高尚的鳥呢,所有的不平,就讓它來背吧。
這么一想,越發覺得,自己真是太偉大的。
當下在心里又對自己吹了好幾個彩虹屁。
而鳳笙看著它那副自戀的表情,隱晦的齜了齜牙,滿臉氣憤。
傻鳥余光看見,毫不懷疑,若是這小家伙若是打的過它,只怕這會兒子,它已經變成碎片了。
傻鳥腦袋里,想著這些有的沒得,又過了好半晌,感覺王學窈還是沒什么動靜。
綠豆般的鳥眼中閃過一抹困惑之色。
她的傷勢已經被它治好,按理來說這會子也應該徹底清醒過來了,怎地這大半天,還沒個響動。
就在它這般想的時候。
王學窈覺得,她已經整理好了心情,說到底,她還有任務在身,哪來的時間給她悲春傷秋。
放出神識將周圍掃了一圈。
嗯~難怪先前感覺自己的身體受到了禁錮,搞了半天,這會子她還在泥層中。
泥層中……
層中……
中……
王學窈:……
說真的,經過這一遭,她對地下泥層說沒有恐懼是假的。
畢竟在其中,差點就被弄死了。
王學窈發誓,以后沒學會土遁術,他么的她再也不沒事便仗著有祝禱,就在地下晃悠了。
特么的,晃悠不起了。
可實際上……不久之后……真香。
話說回來,這會王學窈便是不全力放出神識,也知道她既然被埋在泥層中,又沒出多大事,估摸著離地面也不遠。
而且,她方才也順便感應了一番,此時的死怨之氣,可是比她受傷那會兒要濃郁多了。
顯然,她已經不在原地了,也不知道這是哪里,時間又過去了多久。
試著動了動身體。
王學窈:……動不了,頂多動個手指,想坐起來肯定是不行的。更不用說上去地面了。
此地,擠壓之力雖然不能對她產生傷害。
但想要沒學會土遁術的她活動自如,也是她做夢了。
可她也不能一直這般躺著,皺了皺眉頭。
想了想,看著還趴在她臉上的祝禱,試探的呼喚道:“祝禱…祝禱…”
顯然沒什么反應。
王學窈見此,雖不意外,但到底還是一些失望。
這條辦法行不通,拿她要怎么才能出去地面。
加之,連她都醒了,祝禱卻還沒醒,難免有些不安,要是祝禱為了保護她,而出個什么事,她倒是有些過意不去。
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正沒什么頭緒,在祝禱不曾醒來的情況下,去到地面,便聽見,好似有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非常輕,按理來說,以她的修為是聽不見的,但誰讓她現在埋在地下呢,聽的便清楚多了。
可王學窈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要是被發現了咋辦?
聽聲音人數還不少,她一個筑基,怕是……
難道,她這是才從死亡中逃脫,便要再一次,從死亡中掙扎?
不行,不行……
下意識的王學窈就想藏起來。
流光一閃,王學窈只覺得身上一輕,被縛住手腳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毯子模樣的捐布蓋在了她身上。
不是乾坤兜又是什么?
卻原來是王學窈方才著急之下,下意識的便激發了之前因靈力不足而縮回識海的乾坤兜。
誤打誤撞之下,倒是將她身上的泥層倒是隔開了去。
王學窈躺的渾身發酸,此時束縛一除,便想伸個懶腰。
偏在這時:……啪嗒啪嗒……
一連串的腳步聲正從她頭頂的地面傳來。
頓時不敢再動,就怕弄出聲響被發現。
只在心里祈禱他們快快走開。
可事情就是如此,往往越期待什么,越不能如愿。
只聽見,一個小小的聲音道:“馬上要到中心處了,布上陣法,休息,休息,養精蓄銳。”
王學窈心中一動,這聲音有些耳熟啊,但,又明顯不是啟晟幾人的。
來這秘境的,除了啟晟幾個,她好像不怎么識得幾個人啊。
耳朵便下意識的豎了起來。
“陣法布置好了。”
“嗯~休息吧。”
王學窈見那熟悉的聲音說過這一句話以后,好半天沒什么聲音傳出來,王學窈還以為他們用陣法將聲音隔絕了。
正打算放棄不理的時候。
便聽到了一個讓她心里一跳的消息。
“隊長,你是‘地丑’組的?‘地丑’哪個號?咱們現在都是一隊的人了,雖然是零時的,這幾天都在匆忙趕路,現在來了解一下怎么樣?
這樣也可以更好的合作啊!”這聲音有些嘻嘻哈哈,雖然嘴里叫著隊長,但王學窈卻覺得,他的語氣里卻沒什么尊重之意。
不過,不管他的舉動有什么含義,王學窈卻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不知道為什么,‘地丑’二字一出來,王學窈腦海里想到的卻是在當面她初到此界沒多久,在凡俗擊殺化神時,搜出來一個帶著‘天葵伍佰玖拾捌’的令牌。
天葵、地丑、
天干地支四個大字閃著爍爍寒光浮現在王學窈的腦海。
這種有特色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出自同一個地方。
當初,她在凡間殺的化神修士乃是一叫做‘主上’的人的手下。
那么,現在頭頂這些人保不準也是了。
王學窈只要想到這個,更是大氣不敢出。
畢竟,好家伙,那位主上可是將祝禱的祖先鎮壓而死呢。
連祝禱的祖先,背負的天命都不管,顯然是個狠角色。
更不用說,她現在還有一只活著的福運金豬了。
可以說,王學窈對‘主上’這個組織的人,是相當忌憚的。
還沒等她相處頭緒,便聽見那個她有些熟悉的聲音說到:“有什么好說的,因為只要這次任務完成,我便有可能有其他的稱號了。
現在說了,不過是浪費你的記憶罷了,還是不說了。”聲音淡淡的。
可王學窈愣是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股子囂張和挑釁。還有一股子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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