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糜將將要出口的話,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這會雖占據優勢,可到底被戾突如其來的舉動分了一絲心神。
手上的動作難免為之一頓,而死自然不想布怨的后塵,但偏偏打不過糜就不說了,逃也逃不了。
這會子看見戾也向這邊沖來,心下一陣心灰意冷,他本就受了重傷。
一個已經完虐他,再來一個哪里還有活路,看著糜面上時時刻刻掛著的那抹笑容,只覺的刺眼至極,腦袋一熱,干脆絕了逃跑的念頭。
心下一狠,都是這個妖魔,若不是她,他與怨兩個不知道多么逍遙快活,哪里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既然他不好過,那么她也別想全身而退。
哼~待她受了傷,他就不信戾沒什么想法。
這些念頭不過是一眨眼間,就在戾已經沖到糜的身邊,糜手中動作停頓的剎那,‘死’本著拉一個墊背,拉兩個不虧的原則,血紅的眼睛閃著一絲瘋狂和恨意對糜和戾道:“哈哈,去死,去死。”
“砰~”
將將說完,整個身體便怦然炸開,像一朵蘑菇云一般直接從大殿升騰而起,又化作一道黑煙光波四散而開。
距離他最近的糜首當其沖被這光波直接炸成兩半。
戾倒是好多了,有糜在起前面擋著,他倒是撿了一個便宜,只是被炸飛了一只手臂罷了。
黑煙一陣蠕動,炸飛的手臂恢復如初,他卻是沒顧得上自個兒。
忙忙將視線向先前的大殿看去。
這座大殿不用說,整個頂部已經被掀飛了去。
便是墻,也是不見了蹤跡,說是大殿,還不如說是殘埂斷壁合適。先前的金碧輝煌恍若如夢。
不過這些他只是一掃而過,根本不放在眼里,一雙黑黑的眼珠子緊緊打量著能量四溢的場中。
像是在尋找著什么,臉上掛著擔心之色,拳頭也是捏的緊緊。
看起來,倒像是一副擔憂極了的模樣。
可惜,死到底是高階妖魔,便是重傷之下自爆,那能量也不是說說而已。
整個場中這會子煙塵四起,肉眼根本看不到什么,偏偏能量也極為混亂,他的感知更是無法動用。
而這頭,糜直接被死的自爆炸飛成了兩半,不過她本就是一縷氣,只是心念一動,兩半截身體化作一團紅色煙霧不過須臾有匯聚在了一起。
一個身影便出現在了場中,不過此時的她,面上沒有絲毫血色,看起來慘白如鬼。
身體更是像水波一般輕微的晃動起來。還泛起一絲絲紅色煙霧,見此,糜的面色刷的沉了下來。
她竟然人形不穩了。
捂著胸口,將一抹腥甜生生的壓下,看了一眼尚在空中的戾,身子一閃,便要離開此地。
活了這般長的歲月,哪能沒有一點防范之心,雖然戾的面上掛著擔憂,但一個妖魔如何會去信任另一個妖魔。
這不是可笑么。
還是趁著現在他還沒發現她,趕緊逃了要緊。
打定主意,她正要向空中遁去,便聽到戾的聲音響了起來。
“糜~你還好么?”
戾找了半天,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
只是,找到之時,見她的舉動到像是要跑,戾的臉上擔憂之色不變,眼中的情緒卻是看之不清。
口中說著話,身子也向她射了過去。
“受創不清吧,我來幫你……”
濃郁的死怨之氣中……
王學窈看著啟晟幾人審問妖魔,正等的無聊。
便聽見一股子巨大的爆炸聲響,連地面都跟著顫了顫。
猛不丁的將她嚇了好大一跳,不過她感覺到了,在場的其他人就更不必說,自然也察覺到了。
“天啊,發生了什么?”
“聽起來,好像什么的爆炸的聲音…”
“哎,不管發生了什么,希望不會波及到我們才好。”
陰陽宗的人議論紛紛,啟晟幾人也顧不得繼續審問妖魔。
不過好在能挖出來的東西也挖的差不多了,挖不出來的,約莫也是白白浪費時間罷了。
拿出各自的法器,將妖魔一收,從隔音結界中出來。
圓通見此,趕緊將方才發生的情況交代一遍。
啟晟幾人有隔音結界,自然是沒聽到爆炸聲響,但地面的顫動卻是感覺到了,這也是他們出來的原因。
聽圓通一形容,啟晟摸了摸下巴:“聽起來很像是自爆啊…”
白胡子有不同的意見:“聽你師弟說的,聲音隔得老遠,這般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地面顫動,若是自爆,怕是修為不低。
畢竟咱們幾個自爆絕對沒有這么大的威力。”
啟晟幾個自然曉得他這么說的原因,這次進來秘境的人類修士,最高的也才元嬰也就是他們的修為境界。
既然他們自爆沒有這般大的威力,那只能說明方才自爆的不是人類。
此秘境不是人類,那么就只有妖魔了。
在聯想到妖魔為何自爆,人類修士肯定做不到逼得高階妖魔自爆。
能有如此能耐的只有妖魔了。
這般一想,幾人眼中倒是泛起一絲喜色。
“妖魔不合。”
不過,轉念這一群人又開始愁上了,這高階妖魔都自爆了,那逼得他自爆的妖魔又得有多高的修為。
不過或許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的緣故,這秘境的情景已是這般艱難,再艱難點,好像也沒什么要緊。
楚雋把玩著手中的折扇道:“管它多高的修為,這妖魔不合總比他們相親相愛要好。
你們看,這不就弄死了一個么?”
這話有理,之前面帶愁色的幾人,贊同的點點頭,將方才得諸多想法拋之腦后。
玲瓏蹙著眉頭想了想道:“要不要去看看,咱們不可能在這地方呆一輩子,總歸是要出去的。
可咱們來了這么多天,可從來沒見過什么出口。”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這點他們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不敢多想,特別是在這秘境有這許多的高階妖魔以后。
妖魔本質上來說,從來都不是安分的。
可這秘境的妖魔修煉到這個地步,卻從來未曾在外界顯露過。
要么,這些妖魔對外界的人類亦或是其他物種不感興趣,但這點可能么?
要么,便是此地困住了那些妖魔,讓她們無法出去為非作歹。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外界沒有這般修為的妖魔興風作浪,禍害人間,自然是好事。
可那般高階的妖魔都出不去,她們這些低階修士哪里還有什么希望。
因此,對于出去這個問題,他們連細想都不敢,就怕自己的猜測成真。
到時候,他們這些進來的人類修士在這無靈氣,又有以人為食的妖魔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地方,一旦身上的丹藥告磐,又能生存多久。
但不想不代表事實不存在,不代表他們不想出去,這會子,玲瓏提出來,這些人松口氣的同時,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因此場中一片寂靜。
最后還是啟晟打破了沉默:“玲瓏,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玲瓏揉了揉額頭,滿臉無奈:“我哪里有什么想法,只是稍稍有些猜測罷了。
這個秘境若是真的出不去,我想著急的不只是我們,那些妖魔應該也在蠢蠢欲動才是,我就不信,這些妖魔不向往去外界。
我想他們那般高的修為又是這個秘境的土著。
對這個秘境的了解遠超于我們,咱們干脆向著自爆的方向去,到時候看看有沒有蛛絲馬跡可尋,總比咱們胡闖亂撞的好。”
王學窈在一旁聽著,不得不佩服玲瓏的高見。
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仔細一想,還是極其有道理的。
不過…
才將將想到這里,就聽見蜉蝣宗的宴溫將她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玲瓏你說的卻是有理,但是,憑咱們幾個的修為去妖魔的地盤怕是有去無回吧。”
聽到這個,玲瓏也是一嘆:“可不這么做,若是繼續耗在這個秘境,等我們丹藥告磐,那時候便是有心想探,也無力了。
早晚都要去一趟,自然是宜早不宜遲。”
這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一凜,確實,只要想要出去,那么這一趟就免不了。
罷了,便是不去,將來也會被耗死在這里,還不如現在拼了性命求得一線生機。
當下,眾人狠狠點頭,同意了玲瓏的意見。
不過,也沒急著出發。
反而是問起各自審問妖魔的結果。
說到這個,幾個人開始七嘴八舌的將自己審問的內容交流了一番。
王學窈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聽他們所言,這妖魔之所以監視他們,乃是要找一個身帶業火紅蓮之人。
并且強烈要求活捉。
這說的不就是她么,可她有業火這一點是如何被那些妖魔知曉的,而這些妖魔又為何要抓他?
細細的想了想,她在這秘境唯一用過業火,便是那次殺掉那個妖魔的時候。
想到這個,腦袋突的靈光一閃,是了,定是被那妖魔的長輩用什么手段尋著痕跡,看出燒死那妖魔的乃是業火也不一定。
找不到她的人,找到業火也是一樣的。
看來,之所以要求活捉,估摸著是那個妖魔要親自報仇了。
這般一想,王學窈就覺自己腦殼痛。
她已經預料到,若真的被抓,那么她的下場絕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那種。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還好她從地底出來,便不吝嗇靈力,乾坤兜一直不曾取下,否則這會子,她怕是已經在妖魔的手里了。
她在這邊想,那邊啟晟幾人也在嘀咕:“這業火紅蓮,我們好像只在一人身上見過吧!”
這么一提,幾人都想起來了,他們在凡間去尋找氣運之子的時候,一個藍眼光頭的小孩不就是用一朵紅蓮燒了一個化神么?那一幕的印象,可謂是極其深刻了。
“可她不是普渡方的佛子么?普渡方能讓她來這兒?”
“若是出來歷練倒也說的過去。”
王學窈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便聽到這句話,心里咯噔一下,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便見著楚雋勾起唇冷冷的道:“呵~人家或許還和咱們同行了一路呢!”
王學窈:……
閉了閉眼,心里暗嘆:看來,馬甲保不住了。
楚雋這句話意思這般明顯,其他人哪里還反應不過來:“你是說,與我們同行的那個小和尚?
是了。
那般小的年紀,便有那個修為,我早該猜到的。”
王學窈:……得,這句話就當是夸獎了。
馬甲掉了,王學窈郁悶歸郁悶。
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只能到時候多防著點楚雋就是了。
不過,現在她罩著乾坤兜,倒是不用擔心。
“哎~”
王學窈在心里深深的嘆了口氣,她來寰宇界也沒多久啊,平日里,她好像也沒惹什么事啊,怎地打她主意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
以前,還只是人類,現在呢,又招惹了妖魔。
她怎么這么可憐啊。
她在這邊憐惜自己,那邊,啟晟幾人也道:“她怎么這么能惹事兒,這才進來多久,就惹上了妖魔。
而且,就目前看來,這妖魔的修為還不低。”
能讓他們手中的妖魔為人家所用,修為自然不會低。
王學窈:……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都是事兒來惹她,她哪里惹事兒了。
不過,這些話,啟晟幾人也就是說說罷了,談過就不提了。
反正這事兒與他們也無關,找到了妖魔監視他們的原因就行。
不過,許是女子要細心些的,玲瓏總覺得有一絲違和:“這些妖魔尋找身帶業火之人,可沒必要對我們圍而不食吧!”倒不是說,玲瓏希望自己做妖魔的食物。
而是對于妖魔來說,尋找業火,與對人類出手根本不妨礙。
但妖魔卻克制了本能,為何?
除非:……
“除非,我們這些人類修士對妖魔而言有更大的用處,不能夠隨意下手。”
這話,王學窈在心里吶喊出來的同時,啟晟幾人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幾人都不曾注意到,當他們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之時。
陰陽宗那位筑基女修的沒有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眼中閃過幾絲意味不明。
(王學窈:馬甲掉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