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哭醒

李姐想了想點頭：

“好，老家最近有人要過來，我男人找了間房子，我得幾天收拾收拾。

這樣，我就住在療養院對面那棟樓一樓，我男人是隊里的排長，有事兒你過去叫我一聲兒，我叫李強榮。”

她打開，一盒裝著米飯，另一盒菜是兩個菜，酸辣土豆絲、紅燒雞塊，都是卓亦揚愛吃的菜。

卓亦揚關上窗，坐在床邊，拉著床上姑娘的手，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盯著那雙修長纖細的手，手指指腹又硬又厚，是長期練琴的結果。

當年她考專業時，器樂考的琵琶，上了音樂學院，鋼琴是主修課，但弦樂和鍵盤本就是手法完全不同的的兩種樂器。

床上的姑娘呼吸均勻，當然不會給她回應。

卓亦揚認認真真給姑娘擦洗了一遍，她尷尬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真的被打理的很干凈，昨天還穿著那件卡通狗睡衣，今天又換了一件鵝黃色平絨睡衣。

里面依舊沒有bra，但幸好，還穿著內褲。

五點，林遠皓來了。

他穿著作訓服，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他卻滿頭汗，隨著他進門，一股子濃烈的汗味兒撲面而來。

林遠皓脫下帽子，抹了把汗走到卓亦揚傍邊，仔細查看著姑娘的臉色，問道：“揚揚下午都還好吧。”

“挺好的。”

卓亦揚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一步。

她有些不自在，很奇怪，林遠皓身上的氣息，帶給她莫名的熟悉感。

大概是缺男人太久，見到這種雄性特征特別明顯的生物，她心里對‘叫獸’的渴望，已經壓制不住了。

林遠皓離開床邊，笑著道：

“不好意思，我剛剛訓練完，沒來得及去沖一沖就過來了，汗臭味很大，熏到你了，”

卓亦揚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也有些尷尬，摸了摸耳墜道：

“沒有，我是不想打擾你們兩個人的私密空間，所以退遠點兒。”

林遠皓看一眼卓亦揚摸耳墜的手，轉過頭自嘲的笑笑：“我去換件衣服，你再陪陪揚揚，我馬上來。”

林遠皓十幾分鐘后就過來了。

卓亦揚看看他還有些潮濕的頭發，驚訝于他洗澡洗頭的速度，笑道：

“都說軍人講究速度，還真是做什么事情都速戰速決呢。”

林遠皓摸摸床上姑娘的額頭，長腿一勾，把實木的單沙發輕輕巧巧帶到床邊，他坐下來挑了挑眉，薄唇輕輕勾起，露出一個有些痞的笑容：

“不速戰速決不行啊，在戰場，哪怕0.001秒的拖延，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后果。”

卓亦揚愣了愣，思念成狂，她和林遠皓接觸越多，越覺得這個身材和‘叫獸’有一點兒相似的男人，和‘叫獸’很像。

她真要變成花癡了！

卓亦揚無意識的甩了甩頭，心里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才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揚揚什么時候會醒過來呢？”

林遠皓笑笑，他發現揚揚的這個好朋友，很喜歡走神。

大約年輕姑娘們都愛走神吧！

他溫柔的觸碰了一下病床上姑娘的臉：“不會太久。她不會舍得讓愛她的人一直等著。”

卓亦揚張了張口，到底沒說出來煞風景的話。

晚上，卓亦揚夢見了‘叫獸’林旭。

‘叫獸’還是老樣子，表面一本正經，兩個單獨相處的時候，卻是個無賴的流氓。他親她，在她耳邊反復說：

“老婆，我會死在你身上。你是我的，就算我騙了你，你也是我的！”

半夜，卓亦揚從夢中哭醒過來。

第二天，她五點多起床，把放在堂屋的木炭盆子生好火，用蜂窩煤爐子給謝菊芬熬好粥便出了門。

謝菊芬大概昨晚一夜沒睡，因為于紅根還是沒回來。

卓亦揚到車站才6：30，最早一班班車7：30發車，她上了一輛私人承包的面包車，面包車只能到離部隊比較遠的一個鎮上。

下車后，卓亦揚走了快三站路才到家屬院。

出示通行證，值班戰士只看一眼便放行了。

卓亦揚進病房時，林遠皓剛出完操回來，正在衛生間里沖澡。

“我上財院，學會計學，揚揚上音樂學院，學音樂教育。”

李姐驚訝的看看床上的姑娘：

李姐笑道：“不知道啊，我也是聽人瞎說的。對了，大隊長給你辦了個通行證，回頭你再過來就不用登記了。”

送走李強榮，卓亦揚坐下來吃飯，吃完飯洗好飯盒，她打開窗戶透氣。

窗外是一片干凈的藍天，遠處山腳下，傳來隱隱約約‘牙兒牙’的口號聲，那邊是部隊的訓練場。再往山里是禁區。

“原來揚揚是搞藝術的，難怪長得那么漂亮，等揚揚醒了，年底會餐，我們家屬這邊，可就有人出節目了。

你不知道，林大隊來的時候，我們隊里好多領導打聽到他是單身，想給他介紹對象，沒想到，人家來我們這兒，本來就是沖著未婚妻來的。”

鋼琴老師說話很難聽，特別喜歡用侮辱性詞匯打擊學生。為了回好課，她整個大一幾乎每天都是最后一個離開琴房的學生。

“嗨，我是你，你能聽見嗎？你有意識嗎？你什么時候能醒過來？能不能讓我回去，我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面，可以嗎？”

部隊里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打聽的，知道李姐是故意岔開話題，卓亦揚也不好再問，收起通行證，兩人又聊起寧都縣的風俗來。

到中午，有小戰士給卓亦揚送來兩個鋁制飯盒打好的盒飯。

卓亦揚放下飯盒：“李姐，我下午都在這兒，你要是有事兒，就不用過來了。”

李姐笑瞇瞇的說道：

“林大隊就是細心，我還想著一會兒給你帶飯過來呢，結果林大隊早都想到了。那我回去吃飯，你先自己待一會兒啊。”

卓亦揚初中畢業時，見到那位女同學，她手中已經抱上了一個小娃娃。

卓亦揚性子偏冷，話也少，李姐卻是個話癆：“你和揚揚上的哪個學校，學啥子專業的？”

好不容易聽到點兒關于林遠皓和自己的事兒，卓亦揚趕緊打聽：

“林大隊是為了揚揚才來軍分區的嗎？他們認識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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