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斗在隋末

第三章 要同自家老娘斗法的侯三公子

晚上,季小淘躺在床上,看著帶點灰白色的帳頂,想想今天一天的遭遇,心中卻是五味雜談,驚奇有之,惶恐有之,傷心有之,而更多的卻是一種茫然,當然這種茫然還帶著那么點絲絲興奮。

“睡吧,睡吧,也許明早醒來,一切又回復原樣。”季小淘扯過薄被,連頭帶臉的將整個人都罩住。

“卜……卜……”聲傳來,什么聲音敲打著窗戶。季小淘狐疑的坐了起來。

“淘子,是我,侯子,快開窗。”窗外傳來侯子低低的說話聲。

季小淘一陣欣喜,那感覺就如同地下黨員突然找到了組織一樣,飛快的下床,打開窗戶,窗外面正好是一株臘梅樹,侯岳此刻兩腳踩在臘梅樹上,兩手扒著窗臺,很有夜行客的風范。

在季小淘的幫忙了,侯岳順利的進入了季小淘的閨房。

“還好,我上學那會兒練的爬墻本領沒丟。”侯岳坐在季小淘的床邊,喘著氣道。

“快,你了解了什么,跟我說說情況。”季小淘有些迫不急待了,跪坐在床上,盯著侯岳道。

“行。”侯岳一點頭,隨后卻有些賊笑的望著季小淘道:“那,要不要先交足公糧,再匯報情況。”

“臭侯子,這都什么時候啦,若再讓我那娘抓一次,我就該去跳河了。”季小淘氣急的又伸著腳丫踢侯岳的屁股。

“得,瞧你急的,待小生慢慢道來。”侯岳道,伸手將季小淘的兩只腳丫放進薄被里,隨后也脫了鞋子,盤腿上了床同季小淘面對面的坐著。

“現在情況是這樣,這里是在涿郡的柳城,今年是大業十一年,公元嘛,我歷史學的不好,反正應該是610幾年,具體哪一年說不準,亂世啊,是真正的亂世,我現在的身份是侯家三公子,是個病怏子,藥罐子,當然,由于我的穿越,這侯三公子如今是身體棒棒,吃嘛嘛香。”侯岳道。

“那我呢,我呢?”季小淘連忙指著自己的臉道。

“不會吧,今天大半天的功夫,你居然沒弄清自己的身份。”侯岳搖頭,一付你太遜了的樣子。

“我只知道我姓季,名字還叫季小淘,老娘是季娘子,不知具體名字,老爹叫季松年,似乎是同侯家沾點什么關系才寄住在侯家。”那季爹的名字還是季小淘在家里的一張年貼上看到的,季小淘說著,還連錘了侯岳幾下,瞧這小子拽的。

“還行,至少大體弄清自己的身份了。至于其它,似乎不太重要。“侯岳安慰道,隨后將兩只大腳也伸進了薄被,將季小淘的腳丫子夾在兩腳中間。

“不過現在頭疼啊,你娘整的這么一出,那侯老爺子找我談話了,似乎是準備讓我收了你做如夫人。”侯岳又賊眉鼠眼的道。

“不錯嘛,你心里是不是一定很樂啊,先是如夫人,再是嬌妻,以后還能弄兩個美婢,我得考慮考慮,你有你的種馬業,我有我的種田計,干脆,我還是去跟長孫皇后作姐妹去。”季小淘斜睨著眼,臉上似笑非笑,那眼中波光流轉,可侯岳同學卻看到一片寒光凜凜。

“小淘同學是我正牌的,唯一的夫人,這一點兩千年不變。”侯岳舉手發誓,隨即卻一臉郁悶:“侯老爺子似乎還好說,我說我要娶你做正室,他也沒太大反應,倒是我現在那個老娘那一關不好過,唉,真是命苦,以前為了娶你,我得跟你老媽斗法,現在為了娶你,我還得跟自個兒的老娘斗法,這還有完沒完了呀。”

看著侯岳郁悶的樣子,季小淘撲哧一笑,可隨即想起現在的情形,心中卻是有些委屈,穿到這亂世也就算了,可這老天爺連自己的老公都還要來搶,想到這里,季小淘著抱著膝蓋,那眼淚就卟嗒卟嗒往下滴,嘴里不清不楚的道:“我想老媽了。”

侯岳看她那樣子,心里也忒不是滋味,想著結婚當日,老爸帶著他一桌一桌的敬酒的情形,那眼眶也赤紅赤紅的起來,他娘的,這都是什么事兒。

傷感了良久,生活即然不能改變,那就享受唄。

兩人又互相叮囑了幾句,侯岳又順著那梅樹爬下樓,悄悄的,無聲無息的回自個兒屋里去。

一個半夜起來上茅廁的小廝,提著褲子剛從茅廁里出來,睡眼惺忪的看到一條黑影自后花園的圓門洞里竄出來,等揉了揉眼睛,那黑影就不見了,小廝打了個寒噤,快步的往門房邊上的小屋跑去,心里想著,別是見了不干凈的東西吧,趕明兒有空找個算命的攤子算上一卦。

第二天一早,季小淘起床,看著太陽照了半邊院,拿了臉巾擦了臉,喝了碗滋味不好不壞的稀的能照影子的粥,抹干凈嘴角,就開始往外跑,正好被正整理衣服的季娘子一把抓住:“哎,你這死丫頭,招呼也不打一個,要去哪兒?”

“去侯三公子那里。”季小淘理所當然的道,昨晚臨睡前,季娘子可是交待清楚了的,她若想做正妻,就得巴結好侯三公子,想到這,季小淘心里又不平,為啥她沒穿成大小姐呢,昨晚候岳走后,季小淘曾發狠的想,侯家若不同意她做侯岳的正妻,她就干脆同侯岳落跑,可這念頭,想想可以,實際上,不管是她還是侯同學都沒膽子實施,據季小淘所知,隋煬帝初年全國有大約800多萬戶,可到了李世民登基時,全國不足300萬戶,這個減員幅度忒恐怖了,季小淘肯定,以她和侯岳這種眼高手低,養尊處優的現代人,只要一出侯府,立馬就會進入減員序列,唉,好死不如賴活著唄,還是要抱著侯府這棵大樹。

“你這死丫頭,哪有一大早就往三公子屋里跑,這讓人看了怎么說你,一人一口吐沫都得淹死去,去,把這幾雙鞋子送到朱記鞋莊去,記住,要收六百錢。”季娘子說著,將手里一個布包塞到小淘的手上,卻又嘆了口氣,象是跟季小淘說,又象是自言自語:“這米價是越漲越厲害了,每石居然要三萬錢,這樣下去還怎么得了哦,飯都要吃不上了。”

季小淘擰著布包里的鞋出門,說實話她對于六百錢沒有什么感覺,因為她還沒弄清六百錢到底值多少,只是季娘子后一句話讓她知道她們家很窮,窮的快揭不開鍋了,唉,亂世,通貨膨脹的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