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這些日子難得清閑,再加上天氣已冷,這大好的太陽,又怎肯浪費,拉著季小淘在院子里曬太陽,季小淘坐在矮幾上,這深秋的太陽,曬在人身上也有一種冬日暖洋洋的感覺。
“要是有一張躺椅就好了。”侯岳這廝越曬越懶,拿背靠在季小淘的身上,被小淘握著拳頭錘了幾下,說道:“想要躺椅也不難,趕明兒我畫了圖叫我爹做兩張。”季小淘道,季爹的木工活不錯的,反正衙門里壞了的家具,季爹都能修,這躺椅的制法也不難,原來小淘家里就有一張老式的躺椅,因為時間用久了,那椅子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所謂久病成良醫,季小淘沒事的時候擺弄了幾回,到是把椅子的結構擺弄清楚了,等回去畫了圖,季爹準能弄出來。
想到這里,季小淘平靜的心倒是有些蠢蠢欲動起來,這個時代大多都是低矮的家具,后世那種高腳家具剛剛興起,憑后世那點見識,弄幾個別出心裁的款式那也是能胡弄人的,季小淘嘀咕著,自個兒爹在衙門的那份差事清苦的很,就純一勞力,做死做活的上面也沒人瞧見,不若讓季爹辭了,最近她省吃簡用的,再加上侯岳那份,倒也存下了些私房錢,可以先試試水。
“想什么呢?”侯岳摸著下巴,歪著頭看著這小淘,這姑娘這會兒咬著牙,不知在跟什么較勁兒呢。
季小淘略有些興奮的把剛才腦子里轉的東西說了說,侯岳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現在開始用高家具的還都是些高門大戶,他們可以趁早占領高端市場。
季小淘得了侯同學的支持,就恨不得立馬飛回柳城,拉了季爹季娘子開始搭臺子,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卻又進屋找了紙筆,開始埋頭在紙上畫起來,腦子里拼命在回想著后世新房里的家具,卻發現好多都不現實,都組合的,倒是以前外婆老家的一些家具現在回想起來正巧可以用上,由此可證,太超前的東西利用率也不大。
侯岳看著小淘一幅沉迷的樣子,那心也琢磨了,小淘已經找到了她種田生涯的一個支點,那他呢,不能讓小淘專美于前,小淘這姑娘有劣根性的,一旦讓她走到前頭,保不齊會笑話他白穿越一回的。
侯岳想著,那手仍摸著下巴,有些毛刺刺的,胡子又開始冒尖了,這時代刮胡子就是麻煩,不由的他的心里轉到了刮胡刀身上去了,現在這種電動的刮胡刀弄不出來,以前自家老爸那個時期的手柄刮胡刀到是可以考慮考慮。
不過侯岳又想著,他家的糧食產業已經是這個時代的支柱產業了,這刮胡刀弄幾把自己用用還成,要不要把它擴大成產業還得思慮思慮,畢竟這時代,拿把菜刀刮胡子的大有人在,那羅二前些天不是拿一把大劍愣是把下巴刮的青皮青皮的,順溜的很,沒一絲不便的。
侯岳想著,還是把這念頭放下,這就一芝麻,他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還是緊跟侯小公子,然后抓著機會,爭取以后進入李二的公務員的序列比較好,唉,公務員是他心中的痛啊,他考幾回愣是沒考上,這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
侯岳心思百轉后,又回到了原點,倒是心安理得了,又走到小淘身邊,看著她畫的東西指手劃腳。
“不是吧,老板椅是這樣的嗎?”
“電視機柜拿來干什么,這個時代又沒有電視機,還有那個,不是吧,沙發也畫,貌似這個時代沒海棉吧,強力彈簧也不知能不能打出來……”侯岳嘀嘀咕咕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季小淘被侯岳嘀咕的一陣心煩,那手便狠狠的掐了他腰上軟肉一把,這人,知道她畫的不好,還來添堵。又不是要去參加比賽,能弄個清楚子丑寅卯就不錯啦。
侯同學樂呵了,那笑容跟偷了腥的貓,他就喜歡逗的小淘直跳腳。
正好看到門口奶媽子抱著小外甥,便樂顫顫的跑過去,抱著五個月大的奶娃子,就湊到小淘身邊:“小淘,我看咱們也得趕緊些,別整那安全期了,先弄一個出來玩玩。”
小淘同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點,這家伙,這奶娃子是玩具嗎,不過,看這廝,用他那毛刺刺的下巴卻碰奶娃子粉粉的小臉蛋,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線,季小淘同學這會兒倒是有些心動了,也是,孩子總是要生的,遲生不如早生。
看得出小淘同學的意動,侯同學心里也樂滋滋的,開始的時候他到也贊成遲點要孩子,可架不住一個兩個的關心啊,特別是眼熱啊,那羅志超羅家二公子也就比他大二歲,女兒都已經五歲了,這不,前不久家里的娘子又為他添了一個兒子,這家伙成天介的在侯岳面前現,一付有子萬事足的樣子,弄的侯岳那心也癢癢的。
奶娃子被侯同學的胡渣子刺的哇哇大哭起來。
而隨著奶娃子的哭聲,隔壁院子傳來一陣稀里嘩啦,杯盤砸碎的聲音,中間更是夾雜了侯云堂姐的冷言冷語:“怎么,覺得今天的飯菜不合口味了,沒味口,行啊,去隔壁吃去,人讓我送那兒了,以后要見,去找三公子啊,就怕你沒那個臉。”
季小淘搬了凳子,站在墻頭,那侯云兩口子正隔著石桌站著,地下,全是碎了的杯盤,還有一地的飯菜。
“你多心了。”趙信弓著腰,看不到臉上的表情,聲音更是感覺不到什么波動,又招手叫來下人,讓他們收拾一下。然后轉身離開了。
侯云牙齒緊咬著下唇,臉色時白時紅的,顯然憋氣的很,這時又大聲的沖著下人道:“忠哥兒呢,奶媽把忠哥兒抱哪去了。”
這邊奶媽聽到聲音,連忙抱過奶娃子,快步去見侯云,一臉小心樣。
季小淘下了凳子,看來,這侯云堂姐的婚姻生活并不好,小淘琢磨著剛才侯云說的話,覺得她嘴里的人怕就是今天一早送過來那個粗使丫頭青梅吧。
這時青梅來招呼三公子三少夫人吃飯了,看桌上精致的三樣小菜,季小淘明白,當日他們剛到田莊那頓飯菜肯定是出自青梅之手,一個味兒。
青梅低著頭在一旁侍侯著,季小淘總免不了拿眼神探究,卻被侯岳用眼神止了。
侯岳沖著小淘搖了搖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事兒,別人摻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