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的工藝并不難,幾個伙計很快就上手了,而擺在侯岳面前的是怎么把鞭炮短時間推銷出去。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侯岳嘆了口氣,心里覺的這樣效果也許并不見的好,恨不能把后世那街邊的大屏幕搬來,聲光電效果齊聚,那才叫一個哄動。
就在這時,長青帶著羅二公子的伴隨小虎進來。
“侯三公子,我家小少爺過幾天滿周歲,將軍要擺酒席,二公子讓我給你送帖子來了,請侯三公子務必賞光。”小虎說著,就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帖子遞上。
侯岳打開帖子一看,原來是羅志超的長子滿周歲,便回那小虎道:“我一定到場,代我向將軍,夫人問好。”侯岳道,便打賞了小錢,小虎謝過,便告辭,急急出了侯府,季小淘看到小虎手上還有一大疊子請帖,估計還有許多家要跑。
回到屋里,小夫妻倆商量著送什么禮好,在信上,那羅二公子可是不客氣的,直說禮可不能輕了,輕了不就顯不出兩人的情誼了,這竹杠子敲的嘣嘣響啊。
“這家伙,沒聽說禮輕情誼重嗎。”侯岳嘀嘀咕咕的,很有誤交損友的感覺,不過,先不說二人這段時間的酒肉感情,就說前段時間田莊馬賊的事,羅家可是幫了大忙的,這禮還真不能輕。
說到送禮,侯岳這家伙立馬想到了若是把鞭炮在羅家小兒的周歲席上一放,那怎么著也是很熱鬧的,效果應該不是一點半點,那眼睛便精亮精亮起來,心里琢磨著,不愧跟羅二公子相交一場,這真是瞌睡了送上枕頭,便有些興奮的把計劃跟小淘說了。
“要是再弄幾個煙花就好了,那樣立馬就能轟動。”季小淘出著主意,羅家辦酒席,那到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只要被這些人接受,那等于被整個涿郡的人都接受了。
候岳聽著有些頭痛,這煙花是好,可材料難找,難不成弄些碎彩紙,顯然不成,夜里,管里什么彩紙都是一碼黑,看來得弄銀粉金粉什么的,再琢磨琢磨吧,侯岳想著,就火急火燎的回到臨時手工作坊。
結果,侯岳一天下來,煙花沒整出來,卻整出了一種叫‘藥發傀儡’的東西,這東西當然不是出自侯岳之手,而是這家伙運氣好,手下的工人里面,有一個祖上就是做傀儡戲的,還懂一些小機關的制作,他也是制了好玩,把一個傀儡人安在一個裝有火藥的發射器上,一點著火藥,火炮一炸,借著那股子爆炸力,傀儡人就被推到空中,旋轉起來,甚是好看,后來,侯岳又在傀儡人身上涂了銀粉金粉和紅丹,一時間,金的,銀的,紅的閃閃發光,耀人眼的緊。
晚上,侯同學揣著一個藥發傀儡人回了三房,小淘正在整理著禮物,寫禮單子,之前季小淘怕自己是外來人口,不懂得一些送禮的規矩,便去主屋找了侯夫人,取了真經,然后才帶著小青草上街轉了一大圈,后來,侯夫人又從侯府的庫房里拿了一對蓮花童子的花瓶,湊齊了一份重禮。
看著侯同學一臉賊兮兮,笑咪咪的樣子,季小淘就估計著這家伙把煙花弄出來了,便道:“弄出個什么樣的了?字形,花形,還是天女散花形。”
侯岳搖著頭,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說話,拉著季小淘到院子里,還讓長青把小侯山和睛兒叫來,又讓人去喚了侄兒小遠哥。
等人都到齊了,侯岳才把東西拿出來,季小淘發現并不是如她之前猜測的煙花,而是一個竹制的大筒子,上面一個小架,架著兩個手握手的傀儡人,那兩個傀儡人身上涂了東西,在夜色里,亮閃閃的,奪目的很。
侯岳點著了外面的引線,放在竹筒內的花炮就沖向天空,連帶著將連到一起的那兩個傀儡人也送上了天,花炮在空中炸開,形成一股子螺旋勁氣,兩個傀儡人就在夜空中手拉手的旋轉起來。
“好看,真好看。”小侯山和小遠哥拍著手。
那晴兒還捂著耳朵,不過小臉卻抬得高高的看著天空,兩中眼睛中充滿了神往,似乎也想自己能飛到空中一樣。
“行啊,你小子,看不出來,居然還藏了私,以前怎么沒見你弄過這東西。”季小淘用手肘撞了撞侯岳的腰,眉眼含笑。
侯岳摸了摸鼻子,這家伙,只要心虛,便會不由自主的去摸鼻子:“我哪里弄得出這個,只能說古代能人眾多了,我只不過一個小小的提示,工人們就把這整出來了。”
看著侯岳有些不甘的樣子,季小淘撲哧一笑,這家伙估計是自個兒煙花沒弄出來,卻被古人弄出了這么個藥發傀儡,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第二天,侯岳便帶著禮物出發了,臨出發前,還被季小淘塞了一張太師椅,說是送給羅將軍的見面禮,侯岳很是腹誹,人家羅二公子孩子周歲,你送太師椅算什么呢,不過娘子大人的雌威不敢輕觸,再說了這太師椅坐著也是很顯地位的,也算不錯的禮物。
侯岳這邊出發了,季小淘也開始忙活了,這臘月快過年的,家里沒有一個閑人,都忙的跟陀螺似的,季小淘又分到了個管器具倉庫的活兒,這個活兒,最是苦差事,而且還容易得罪人,聽二嫂說,以往每年,都有下人趁這個時候順府里的東西,杯盤碗蝶的,都要碎不少,當然是真碎,還是被下人們找借口換回家也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管器具倉庫的是劉嫂,不過,自從上回劉嫂同季小淘別勁兒,反惹的侯夫人在自家老爺面前失了面子后,這劉嫂在侯夫人面前就失了寵,除了大廚房一塊,其它的這劉嫂再也插不上手了,而且據方柳兒所說,以往劉嫂為了在下人面前得個好名聲,對于一些不干凈的手腳總是睜一眼閉一只眼。當然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侯府人多手雜的,這一忙起來,有些事情還真是顧不上的。
所以,侯府的下人也修練成精了,平日里一個個乖乖順順,到了臘月里弄小動作,一來忙,主人家忙也顧不上,而且就算是不小心拆穿了,這臘月里,快過年的,誰也不好撕下臉面不是。
季小淘很郁悶,她跟劉嫂地位不同,所以這個惡人她肯定是要當定的,可就算是她做惡人,也不一定就能把事情做的漂亮,府里的下人本多,各房各院,還有本家來投靠的,再加上外地商號回來的請安的,哪一處都要領生活器具,季小淘磨著牙,就是她有八只手也忙不來啊。
不過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那大嫂王玉嬌這些天可老是在她耳邊說著風涼話,說是,三弟得了作坊份子,小淘又掌了家,以后這個家里的人都要看三房臉色云云。這會兒指不定就在邊上看著笑話呢。
季小淘也知道,雖說她現在接手的這個活兒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侯夫人認同她管家的本事,上回,侯小公子和王家錢家兩位小姐過來,季小淘就將手上的事安排的很妥當,侯夫人雖然嘴上沒話,可私下里還是同侯老爺嘀咕了幾句,說三房的媳婦雖說出身低了點,但卻是管家的料。
這會兒,家里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季小淘當然不能泄氣,反正惡人是當定了,她不防就甩開了手,先在下人里面選出幾個辦事認真負責任,能力不錯的,然后分片包干,每個人管一片,做為小管事,而每一片每天所用的器具就由小管事到季小淘這里來領,回收時也由小管事交回,而若是有什么差錯,自然也由小管事承擔。
起先那幾個小管事是不答應的,這不等于讓她們來做惡人了嗎,可一來,季小淘給她們設了一個獎金,若是不出差錯,全額發放,若是在規定以內的差錯,則發一半,當然若是差事辦不好,不但獎金沒有,還要倒扣月錢,若是重大事故,還要受家法處置。
二來,季小淘也說了,若是有人對她們的管理不服,那就讓這人來找她,由她處置,這幾個小管事見季小淘并沒有甩手,而是在背后為她們撐腰,再加上重金的獎勵之下,便也沒話說了,走馬上任。
幾天下來,府里的器具這塊倒有條有理,較往年的慌亂不可同日而語,連侯老爺私下里也不免稱贊幾句。
“劉嫂,你今年可閑了。”大房的秋娘帶著小遠哥在院子里玩,看到秋娘正在那里翻曬著臘肉,便笑道。
“可不是,往年哪,一個臘月一過,我頭發都要多白幾根。今年可好了,有三房的娘子掌管著。”說到這里,那劉嫂語氣又是一轉:“只是這三房的娘子也太苛了,把下人都得罪光了,我看她以后有什么收場,對了,我聽說你家夫人的表妹明年要嫁三房了?”劉嫂說著,一臉的八卦樣。
“不錯。”那秋娘挑著眉道:“如今這三房娘子也就只能現在蹦蹦了,等錢家小姐一進門,就沒她的好日子了,那錢家小姐的兄長聽說是皇宮里禁衛軍的將軍,咱們老爺夫人都得巴結呢。”秋娘說著,還嘖嘖了兩聲。
“也不一定,三公子不是挺疼他娘子的嗎。”劉嫂接口道,當初在大廚房,三公子可是不顧自己的體面為自家娘子出頭的。
“呵呵,哪個男人不喜新厭舊的呀……”秋娘說著,這時聽到小侯山在走廊上叫著三嫂嫂,便連連擺手:“不說了,不說了……”說著,便拉著小遠哥離開。
隨后劉嫂也離開,這時從一邊的花叢里鉆出一個身影,居然是季小淘,季小淘招著手應著小侯山,之前她正陪著小侯山和晴兒玩捉迷藏呢,沒想到卻聽到了這么個消息,錢可素要嫁過來?還是嫁給侯岳?這唱的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