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斗在隋末

第五十六章 演戲于看戲

第五十六章

十月的天氣,氣溫已經很有些冷了,季小淘一早起來,先是繞著后院跑圈,沒法子,生完孩子,身上的肉也長了不少,雖說這時代的人以豐滿為美,屁股大,能生養為佳,可兩個時代的審美觀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所以,季小淘還是喜歡自己以前略瘦的身形。

小侯山和小晴兒吃過早飯也跑了過來,那小侯山手里還拿著一本幼學雜記,季小淘估計著,這家伙又是打著讀書的借口來看小烏龜的。

果然,小侯山一進門,就直往后院跑,這小家伙還藏了一把小鋤頭,挖幾條蚯蚓,還把它弄的一段一段的,看的季小淘一陣頭皮發麻,忙拉著晴兒回了屋,讓那小家伙一個人折騰去。

回到屋里,慶嫂已經備好了早飯,白粥,再配上一兩樣酸菜,吃著十分爽口,這是平常季小淘最喜歡吃的,只不過在下人眼里,這侯三娘子卻是節儉的很。

小寶哥很乖,每日里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很少哭鬧,倒讓小淘少操了不少的心,各個人見了都說,小寶哥長大肯定是個知人疼人的,更是個能頂家的。小淘雖然明知大伙兒都是撿著好話說,但那心里仍是美滋滋的。

晴兒很喜歡小寶哥,每回來都要抱著不放,然后在屋里到處走,弄得如花緊張無比,小心的跟在后面,弄的晴兒一臉郁悶,最后干脆抱回房里,放在小床上,逗弄著,如花才放了心,對于如花這奶媽子,季小淘還是十分滿意的。

“三嫂,三嫂,小烏龜怎么不吃東西了。”小侯山顛顛的跑進屋,手里還抓著那兩只小烏龜,這會兒,小烏龜縮頭縮腦的。

“這天氣冷了,小烏龜要冬眠了,自然就不吃東西了。”季小淘解釋著。

“那什么是冬眠?為什么要冬眠?”小侯山正是求知欲最旺盛的時候。

呃,季小淘有些詞窮,她只是個龜友愛好者好不,不是生物學家,那個什么是冬眠,為什么冬眠她也說不清,只得含糊幾句過去。小侯山顯然很不滿意這個答案,便又抓了小烏龜回后院研究去了。

而一邊的侯岳則樂的呵呵笑:“你咋不跟他說是為了降低新陳代謝的問題呢?”

季小淘白了他一眼,幫他理好領子,嘴里卻沒好氣的道:“那他問我啥是新陳代謝我怎么說?”

“笨,吃喝拉撒唄。”侯同學得意的啃了小淘一口,一邊的鵝兒燥紅了臉,低著頭偷笑。

“那你去解釋。”季小淘輕推了他一把。自個兒也樂笑了。然后目送著侯同學當差去。

隨后,季小淘就同鵝兒一起悶著頭縫制冬衣,鵝兒的手工是相當不錯的,有了她的幫忙,小淘省事了多。而小淘自知沒那手工,因為不管是季娘子還是以前的侯夫人,見了她縫的針腳都說她在拉魚網,沒法子,實在是沒那天份。

不過小淘也有她的辦法啊,那就是編織,于是她找了蔑匠,削了十二竹針,又用臘打磨的光滑,然后收集了許多線,咱織線衣線褲總成吧,沒想鵝兒看著也挺感興趣,這小丫頭又聰明,沒學多久,居然織的比小淘還平整,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小淘對自己也無語,感情自個兒就是手工白。

過了一會兒,小青草也來了,這又是一個手工強人,小淘干脆放下手中的活兒,去后院拉了小侯山出來,將他趕到小書房里,即然是說來讀書的,那就要有個讀書的樣子,晴兒笑咪咪的在一旁準備著筆墨紙,還把那本幼學雜記翻到昨天看到的那一頁擺好。

小侯山嘟嘟嚷嚷的:“三嫂嫂,屋里氣悶的很把桌子搬到后院,那里環境好,我讀書才有味道。”

小侯山那小小心思又怎么瞞過小淘,還不就是掂著那兩只小烏龜嘛,便板了臉:“讀書還有選地方的啊,你若是肯讀,不管是屋里,后院,或是背柴放牧,那都是讀的下去的,若是不肯讀,別說后院,就是神仙環境,那也是讀不下去的,何必要選擇地點呢,只要問你自己,是不是真想讀書,你如今正是啟蒙之時,這基礎最是重要,你娘親還等著你以后出人頭地,別的不說,單說你這心思,可對得住你母親。”季小淘噼里啪啦一頓,說的小侯山低著頭,在那里絞手指。

一邊的晴兒拉了拉他的袖子,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她較侯山年長,今年已經九歲多了,再加上女孩子懂事早,她又是個啞巴,那更是知事,知道娘親就盼著小侯山能讀書出來,得個一官半職,娘親才好扶正做正妻。

于是小侯山朝著小淘一施禮,然后慎重其事的道:“三嫂嫂,山弟知錯了,這就用心讀書。”

季小淘這才小心的關了書房的門,讓兩小家伙在里面安心讀書。

回到廳上,卻意外的聽到門房上,慶叔正跟什么人吵著,出去一看,卻是鵝兒的爹娘周老實和他娘子。

那周老實見到季小淘,便搓著手,臉上帶著饞笑的道:“侯三娘子,我們來領鵝兒回去。”說著,還用勁的捅了捅鵝兒娘親的背,顯然是讓她說話。

季小淘冷眼看著,那鵝兒的娘,喃喃的說著:“侯家是放了鵝兒回去的,只是當時鵝兒忘了拿賣身契,現在理該讓我們帶鵝兒回家,若是三娘子看中鵝兒勤快,想留下來,那……那……”鵝兒娘親說著,卻是一臉通紅,似乎再也不好意思說下去。

“沒用的婆娘。”那周老實一點也不老實,用勁的一掃自家娘子,將自家娘子掃到一邊,卻又搓了手上前笑著道:“三娘子若想留下鵝兒,那也不是不成,只是這賣身的銀錢還請三娘子賞兩個,我們做父母養大一個女兒不容易,當初侯家放了鵝兒回去,鵝兒就該是自由身了,我想這點,三娘子不會不承認吧。”那周老實說著,還偷偷的看著小淘的臉色。

“爹,娘,你們這是干什么?不是已經把女兒賣給侯家了嗎?怎么,還想賣第二次?”鵝兒蒼白著一張臉站在門邊,原來是聽到外面說話便趕了過來。

“你怎么說話呢,前些日子侯家已經還了你自由之身了,如今即然還要你,那就得再付錢。”周老實這會兒也豁出去了,理直氣壯的道。

“侯家做的事,從來就沒有不承認的,只是,似乎你前些日子已經將鵝兒輸給了賭坊,這會兒,就算是有人來問我要鵝兒,那也不該是你,何況,我聽我夫君大人說過,拿自家兒女做賭資,那可是犯了律法的,嗯,我夫君正要傳你問話呢,你這會兒倒是上門,這樣吧,我們去縣衙,見見我夫君,該不該付這錢,就請我夫君決斷。”季小淘好整似暇的道。

那一邊的周娘子一聽說要上縣衙,本就不愿來的,這會兒更怯了,急忙拉著周老實:“孩他爹,這事本就不該,我們回去吧。”

周老實是個賴漢,對于縣衙有著一種出自于骨子里的懼意,再一聽說拿自家兒女做賭資也是犯了律法的,便沒了要錢的心思,一臉悻悻的道:“小人說的玩的,三娘子別計較,三娘子能看上我家丫頭,那是她上輩子的燒的高香。”說著又沖著一臉蒼白的鵝兒道:“小心侍侯著三娘子。”說完,便飛快的離開,生怕后面有人追似的,連一邊的自家娘子也顧不得。

“娘……”見周老實離開,鵝兒走到周家娘子面前,很是有些委屈的叫道。

周家娘子抓著鵝兒的手:“是爹娘對不住你,以后要好好的跟著三娘子,要勤快,慎言,知道不?”

“嗯……”鵝兒點點頭。那周娘子一嘆,然后沖著小淘施禮道:“對不住了,三娘了,我家男人是個渾人,三娘子大人大量。”

季小淘看著周家娘子一身破破爛爛衣服,知道那周老實是個懶漢,雖分了田地,卻是懶的下田,每日賭搏混事,一家的生活全在周家娘子身上,便道:“周娘子且等等。”說著,就回了屋,讓慶嫂準備了一袋子谷米和雜糧,又拿了一掛子肉出來,然后讓慶叔幫忙著送到周家。

周娘子推了再三,看季小淘心誠,再加上家里幾個孩子正餓著,便一臉慚愧的生受了,本來季小淘準備給錢,想一想,給錢說不準又落到周老實的口袋里,還是給糧的好。

看著周娘子離去,這時,朱家娘子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看到周娘子的背影,很有些不屑的啜了一口氣:“這周娘子性子太軟了,一個好好的家,由著自家男人給敗壞了。”這朱家娘子是個性子悍的人物,最是見不得軟性子,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那也沒法子,你道各個娘子都象朱娘子你……”季小淘也打趣了她一句道。

朱家娘子的悍明柳城無人不知,自己也不覺的悍有什么不好,至少管得住自家男人不是,因此,對于小淘的打趣卻一點也不在意,這會兒卻神神秘秘的道:“侯三娘子,今兒個中午,我跟蹤我家那死鬼,卻意外的在天香樓看到咱們的侯父母,他正跟那賭坊的吳良才在里面喝花酒呢。”說著,那朱家娘子一幅看戲的樣子。

季小淘掃了她一眼,這朱家娘子的心思她摸透了,不就是她自個兒常讓人看戲,這會兒也想看看別人的戲嗎?

便道:“這事他早上跟我提過,說是跟那吳良才有事要談,再說了也沒有大白天玩粉頭的呀,不過是找個談事的地方罷了。”季小淘很不在意的揮揮,倒讓等著看戲的朱家娘子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