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斗在隋末

第六十章 遠行

第六十章遠行

第六十章遠行

一場春雪后,陽光明媚。季小淘雖是萬般不甘愿,終究還是幫著侯同學打點著行裝,侯岳終要去遠行。

凡是想到的,能用到的,季小淘都打了包,侯岳在一旁看的嘆氣不已,想起自己后世讀大學那會兒,老媽也是這般的,恨不得連自己都打包跟隨了去。

這會兒又看到小淘將一個小火盆打了包,還讓鵝兒去準備些碳,不由的有些傻眼的道:“這東西也要帶上?”

“那是自然了,這還是正月呢,天冷的很,時不時還下著雪珠,你們這一路坐船到洛陽,再由洛陽到長安,萬一天時不好,下了雪,那豈不是要凍壞人?”小淘振振有詞的道。

“你饒了我吧,這一路下去得走好些天,船上船夫也會燒著熱水。凍不著我,說不準到地兒的時候已經春暖花開了,帶著這東西豈不讓人笑話,你再這么打包下去,最后說不準連你和小寶哥也一起打包,咱們就不是遠行,而是搬家了。”侯岳有些好笑的道。

季小淘看著圍在腳邊的大包裹小包裹,再看著侯岳苦著一張臉,不由的笑了,還真跟搬家似的,鵝兒捂著嘴在一邊笑,一邊小床上的小寶哥也嗯嗯啊啊的,似乎也在笑話著自己的老爸老媽,沒法子,只得拆了包裹減了又減,然后重新打包。

“三哥,爹找你。”這時小侯山鉆了進來,說完這話,又準備鉆到后院去,后院的一角沙地,兩只小烏龜正在那里面冬眠,小侯山每回都要從沙里的把小烏龜挖出來,戳戳弄弄后又埋下去,讓人惡寒的很。

再這么被小侯山弄下去,那小烏龜的命就要嗚呼哀哉了,所以,季小淘一把提溜了小侯山的后領子。不讓他去后院荼毒小烏龜:“別跑,幫三嫂一起整理東西。”

侯岳去了長房院里,跟哥哥嫂嫂打了聲招呼便去了侯老爺的書房里。

侯老爺子最近迷上了圍棋,開始的時候,那梁老學究還同他下幾盤,只可惜侯老爺子棋太臭,跟梁老學究的層次差了十萬八千里,那梁老學究自然懶的跟侯老爺子下了,因此,侯老爺子只一個人在書房里擺他的龍門陣。

不過,這會兒侯岳進門,卻看到侯老爺子怔怔的坐在那里,而前的桌上擺著一個紅漆木盒,侯老爺雙手摸著盒子的表面,象是在回憶,又象是在深深的緬懷。

“爹,你找我?”侯岳施禮道。

侯老爺子這才回過神,招手讓侯岳在他面前坐下,然后把那個紅漆木盒子推到侯岳的面前:“這是你母親從你小的時候起就為你準備的。”

侯岳疑惑的打開那個紅漆木盒子,鼻間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盒子打開。亮眼眼的一片,里面是各種手飾還有一些金餅,不由的抬頭望著侯老爺子,眼里充滿了疑問。

“你母親懷里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所以,你一出世,就病體纏綿,雖說你讀書出息了,可身體一直不好,你母親常常擔心,不知我們兩老百年之后,你可怎么辦?所以,你母親一直想為你找一個身家有些背景,能扶著你出息的媳婦,又能細心照顧著你的媳婦,所以,從那時起,你母親每次為自己置辦一件首飾的時候必然也會為你置辦一件,一來呢,你可以用這些首飾討自己媳婦的歡心。二來呢,若是你壓不過你媳婦兒,有這些東西你也可以手頭方便,不過姻緣這事也是天注定,你母親費盡心機,你最終娶的卻是季家的女兒,好在你媳婦兒命格好,是個有福祿的,倒是讓你的病不藥而愈了。如今也越來越有出息了,你母親臨走前把這個盒子交給我,想當初家里那么困難,她自己苦成那樣都沒舍得拿出來,為的就是你以后用得上,現在你要出去闖蕩立業,這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資本,好好用它。”

侯老爺子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揮了揮手讓侯岳下去,然后一個人關在書房里,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夫人哪,這會兒,老爺我想你了……”

侯岳捧著那木盒子回家,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激蕩,從來都覺得侯夫人老是給他惹麻煩,那其實是自己不懂,不懂一個做母親的心。

季小淘看見侯岳進來的時候那神色有些不對,似乎很傷心,便不由的跟在侯岳身后進了里屋。

“怎么了?侯老爺說你了?”季小淘有些擔心的問道。

侯岳搖搖頭,將木盒子放在一邊,卻一把抱住小淘的腰身,那臉埋在小淘的懷里。他后悔了,后悔侯夫人在世時沒有同她好好交流過,雖然他已不是那過去的侯岳,但此刻,那份母愛他感同身受。

好一會兒,侯岳抬起臉,拉小淘坐在面前,將那一盒子的飾品和金餅塞在小淘的懷里,然后說了侯夫人的事,兩小夫妻唏噓不已。

“臨走前,到娘的墓前去祭拜一下吧。”季小淘道。

“自然要去。”侯岳點點頭。

第二天。季小淘準備好了供品,又在山野里采了一些花草,扎了一束花出來,侯岳又叫了即將同行的侯海,對于侯海,侯老爺子一向不管,這兒子本身就是一個江湖人,所謂江湖人,江湖老,讓他呆在家里顯然有此強人所難,而在侯岳的竄掇下,侯海便決定帶著人同他同去長安,用侯岳的話來說,要在長安迎李閥進駐,侯岳這廝心思很簡單,就他所知,今年,李淵就要在太原起兵了,然后一路攻到長安,所到之處到處封官,因此,侯岳這丫的就想,帶著自家二哥做那搖旗吶喊的,然后憑著侯家的田莊的糧食供應,怎么著也可以撈個閑差當當,混個品級,到少見了官不用跪了,對于古時的跪禮侯同學是腹誹已久。

而對于這次侯家將柳城讓給羅藝,侯岳也早就想好了對策,畢竟這時候你李家還沒起兵呢,就算是后來起兵了,李家不是還立了個小皇帝,干那攜天子以令諸侯之事嗎,所以,柳城這時候也不能投你李家,要不然,李家就是自掌耳光。李家之所以要柳城,看中的不過就是柳城的糧食,那成,咱們來暗的不就成了,侯老2的人馬,偷運糧食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就是侯岳想好的說詞,終歸一句,咱是有心投靠你李家,只是時機沒到,于是便走迂回路線。

侯海知道自家三弟主意多,只是對于侯岳為何這么肯定今年李家要起兵,還要攻長安?感到十分的不解。

而對于自家二哥的疑問,侯岳當然不能直說,難道要說,咱是一千多年后的人,這后世走向,咱一清二夢,那聽的人不把你當妖怪才怪。好在,侯岳不是有個鐵口直斷的名頭嗎,咱掐指一算算出來嘀,當然這是折壽元的事情,不能常做,偶爾為之。

侯海大悟,不過想到算這東西要折壽元,便勸自家三弟以后千萬要小心,算這東西花不來,在他的心中,天大,地大,命最大。

祭拜好侯夫人,回家的路上,二嫂方柳兒卻同侯海起了爭執。

方柳兒這段時間,在朱家娘子的教導下,早就不是原來那憋悶的性子。

“不管如何,這回,要么,我跟在你身邊,要么,就簽了這和離的文書,總之,我已經等待了四年多,不想再等了。”方柳兒這話說的十分堅定。

“咳咳……”侯海有些尷尬的咳了咳,看了看一邊的三弟夫妻,心里在那里怪自家三弟不曉事,這種情況,閑雜人等應該回避不是,可三弟夫妻倆卻是一點也不知眼色,一副看得十分有趣的樣子,那樣子可一點也沒有回避的意思。

“這個,我們同行的都是男子,帶你一個婦人不方便啊,再說了,三弟妹不也在家里等著嗎?到時候我一定跟三弟一塊兒回來,以后休要提什么和離的事情,以前是我做的不對,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侯海心里一直對方柳兒有份愧疚,再加上這大半年的呆在一起,那情份也出來了,便也顧不得男子漢的顏面,小心的勸慰著。

“婦人是沒有,可女公子卻有一位,我昨天可聽說那羅家小姐要跟你們同行吧。”方柳兒立馬折穿了侯海的借口。

“唉……那咋一樣?那羅家女公子帶著待衛,本來就是要去長安的,這回只不過同路,你別多心,我跟那羅姑娘沒啥,人家可是有未婚夫的,是唐家的唐昱,你這話叫外人聽著,還不得讓人笑話啊。”侯海少有的這般低聲細語,這一段話說來別別扭扭。

季小淘終于忍不住了,抱著肚子笑彎了腰,侯岳一邊扶著自個兒娘子,一臉搖頭嘆息,二哥完啦,就這樣子,以后還不得讓二嫂吃的死死的。

最終,侯海還是沒有拂過方柳兒的意思,再加上季小淘在邊上幫襯著,說:“我是因為小寶哥的原因才沒法子,二嫂可沒有牽掛,二哥就帶著二嫂,順帶補個新婚蜜月什么的。”

于是,方柳兒得償所愿。

正月十八這一天,一切準備就緒,侯家兩兄弟帶著人馬,還有侯二叔,再加上梁家的小子梁道數,又是浩浩蕩蕩的一群。

小青草一早就過來了,站在小淘身邊,偷著眼看著梁道數,再小淘的數次催促下,才拿出剛織好的一塊帕子送給梁家小子。

那小子紅著臉接過,然后深深一揖禮,小青草紅著臉回了一福,然后就躲到屋子里去的,這一對實在是含蓄的讓人急。

路漫漫……務請一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