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比竇娥還冤
第七十四章比竇娥還冤
楊廣之死,很快就傳遍了大興。隨后就是恭帝禪位于李淵,李淵建唐。改年號武德。并大赦天下。
天氣已開始轉熱,整個春天,季小淘同侯岳都埋在長安城郊的那些職分田里,還請了周邊幾戶農家幫忙,埋種,除草,施肥的,兩人天天忙的一身酸痛,侯岳更是找人在地頭搭了一間木屋,趕明兒西瓜熟了以后,還不得有人守著,侯岳干脆,把自己的文房四寶都拿了過來,每日里在西瓜地里練字,這家伙倒是找到了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感覺,一段時間下來,那字進步很大,靜功也是越來越好,用小淘的話來說。這家伙都能學到那些個大師坐禪了。
只是老這么呆在地里,也厭了,最后請了一對孤寡的老夫妻,每月付些銀錢,讓他們安守著瓜田。季小淘又把邊上一片山塊上開了一塊地,撒上辣椒子打秧,出了秧后分種,等以后辣椒成熟了,那許多辣菜就能上桌了。
煙花店自春祭后,生意就開始轉淡,處于半開半關的狀態,平日里也不用季小淘操心了,這天,難得清閑,季小淘讓鵝兒搬了張矮幾放在小院里,又拿了針錢籃出來,這天熱了,夏衣不夠,尤其是小寶哥的衣服,幾個月就得一換。
侯岳帶著小寶哥在書房里練字,小寶哥如今三個年頭了,皮的要命,是個好動份子,常弄的小夫妻倆頭疼不已,這會兒被侯岳抓了練字,說是要磨磨他的性子,季小淘估計著。侯岳小時候也是這般被他老爸磨性子的,只是沒一會兒,父子倆全都沾了一手一身一臉的黑墨出來,侯岳和小寶哥兩個俱一臉無辜的看著小淘,兩父子的表情如出一轍
“我的天哪,你們都到非洲去來嗎。”看這一大一小兩個黑人,季小淘頭大無比,丟開手中的針線活,扒了一大一小兩個男身上的衣服,又上鵝兒弄了熱水,然后將這大小兩個男人推到廚房隔出來的洗澡間里:“你們不給我洗干凈別出來見人。”
鵝兒在一旁繼續縫著衣服,還低低的偷笑。
正在這時,隔壁墻頭上突然冒出個頭來道:“侯兄在嗎?”正是霍飛白,這家伙今天難得在家嗎,難怪今天早上買菜時,小淘看到他那兩個侍女高興的在那里大采購。
“在屋里洗漱呢,父子倆練字練成黑腥腥了。”季小淘回道。
“黑腥腥是什么?”霍飛白一頭霧水的問道。
“就是黑猴子。”季小淘一臉笑意的回道,那霍飛白還兀自嘀咕:“猴子有黑色的嗎?倒是沒見過。”這霍飛白有著書生的風流,也有著書生的呆氣。只是這家伙的臉皮卻比一般的書生厚多了。
黑腥腥黑猴子的事情不過是順嘴,弄杯茶喝才是正道,自從竄門子喝過小淘自制的茶后。這家伙就戀上這茶味了,每回來茶是少不掉的,喝完了還要順些茶葉回去,其實侯岳已經送他不少了,只是都讓他孝敬給了八仙樓的玉茹小姐。
這會兒,霍飛白饞著臉對鵝兒道:“鵝兒姑娘,給本學士泡壺茶可好。”這隔著墻頭就要上了,季小淘倒是驚嘆他這喝茶的勁道,沖著鵝兒擺了擺手。
鵝兒抿著嘴笑,然后進屋搬了小碳爐出來,上面還擺著一只精致的小銅壺,拔著了火,不一會兒那銅壺的水就咕嘟吐嘟起來,一邊的茶杯里,茶葉已經放好,先過一遍水,然后再沖,一時茶香四溢,這茶葉可是今年的新茶,用的是京郊明光寺后山的茶葉制的,專門收茶草都花了季小淘不少銀錢。
侯岳這回又來勁了,準備將他那職分田邊上的那些山地買下來,種茶樹,只是一翻計算下來,買間大宅子的計劃又得往后挪了。
鵝兒踩在凳子上,把茶水遞了過去。
霍飛白喝著茶,一臉沉醉其中的樣子,然后感嘆:“鵝兒姑娘的香手泡出來的茶堪比那瓊漿玉液。”
季小淘聽一陣發寒,那鵝兒卻是一臉紅樸樸的。季小淘擔心哪。這霍飛白每次口花花的,再這么下去,鵝兒的心都要丟他身上的了。她同侯岳說過這事,侯岳卻說她多操心:“這事有什么煩惱的,咱們不能把后世的婚姻觀念強加到這個時代的人身上吧,那鵝兒若真是看上了霍飛白,自愿為妾的話,那咱自然只得成全,若是沒看上的話,這你不白操心了嗎。”
季小淘想想這話也對,就看鵝兒的本心了。
正在這時,侯岳帶著一身干爽的小寶哥出來,看著霍飛白立在墻頭上喝茶,便奇怪道:“霍兄要喝茶,怎么不來家里坐,站在墻頭喝茶,可是有辱學士身份的。”
這時,一邊的小寶哥蹬著小短腿,拿了根桿面杖過來交給侯岳道:“爸爸,是爬墻頭的賊子嗎,我們把他打下去。”原來侯岳每回出去,對家里的女人孩子也有些擔心,便常常叮囑小寶哥。說:“寶兒可是家里小男子漢呢,爸爸出去,媽媽和鵝兒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若是碰到那爬墻頭的小賊,拿了棍子狠狠的打出去。”
一伙人叫小寶哥的話逗笑了,霍飛白叫一個小破孩掃了面子,只能自認倒霉,嘴里說著唯女子于小人難養,隨后喚了侯岳過去,說有事跟侯岳說。
只是侯岳這一去,直到晚上掌燈時分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還一身的濕,從頭到腳,那發絲貼在臉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季小淘進前般他擦頭發時,還能聞到一點腳臭的味道,連問怎么回事。
侯岳的心情顯然很不好,擺手說:“先洗了再說,總之最近我一定沖太歲。”
原來,侯岳到了霍飛白那邊,才知因為楊廣的死,唐朝建立,一干吃飽了沒事干的文人學士又弄了個清淡出來,也邀了侯岳。
議題是,當今天下,以三地而分,長安有李唐坐陣,洛陽皇泰主楊侗坐陣,但王世充和李密俱虎視眈眈,江都暫由宇文化及坐陣,在未來,此三地將以何者為尊?
在這侯岳看來,不用說了,肯定是長安李唐了,事實證明,毋庸置疑。但其中有好幾個文士認為,應該是洛陽為尊,因為楊廣經營洛陽多年,在加上洛陽周圍有回洛倉,洛口倉,還有虎牢關據守,這年代什么東西最重要,糧食,有了糧食才有了一切,而糧食正是洛陽的優勢所在,所以最后得出個得洛陽者得天下的結論。
侯岳本來本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可那以陣平為首的洛陽派咄咄逼人,說:“即然你們主張得長安者得天下,那就得說出個道理來吧。”
侯岳這邊以霍飛白為首的長安派,說實在的琴棋書畫是個個都有一手兩手,那說到戰略目光除了侯岳這個穿越人士,其他的實在是說不上什么,他們之所以是長安派,那大多原因是因為,這邊人大多都是得了學士名頭的散官,吃的是李家的飯,哪能不為李家吆喝。
侯岳也是被那陳平給逼出氣來了,便出了這頭:“先說江都,宇文化及的兵都是楊廣的近衛軍,全是北地之人,一個個的思家心切,在這種情況下,宇文化及沒有時間留在江都冶理,那就沒有后備,他必須北上,而北上之地肯定是洛陽。再說洛陽,皇泰主雖在洛陽稱帝,可兵權掌握在王世充的手里,而李密也有必得洛陽之心,再加上北上的宇文化及,這幾股勢力膠著著,形成極大的內耗,再加上還有個竇建德,這種情況下,說得洛陽者得天下,實在是讓人不敢茍同,于是,只剩下長安,咱也不多說,事實會證明一切的。”侯岳很是有些光棍的道。道理他也說不上太多,他只知道結果。
雖說侯岳對長安的只字不提讓人不滿,但前兩二的解釋卻得到多數的人贊同,最終長安派略勝一籌。清淡散后,幾個長安派一定要請侯岳喝酒,說侯岳為他們長了志氣,于是侯岳霍飛白一行人又轉戰酒樓。
酒喝到正甘酣的時候,卻看到幾個店伙計趴在窗口看著對面的小樓,那座樓正是聞名長安的八仙樓。
幾個店伙計嘀嘀咕咕的,好象在說玉茹小姐,霍飛白可以說是玉茹小姐的超級粉絲,自然要弄明白這些伙計在說什么,叫了一個伙計來問,才知道,原來幾個街頭的混兒剛才在打賭,賭玉茹小姐住在八仙樓的哪一個房間,而以這些混混兒的身份,進了八仙樓也見不到玉茹小姐,更別說進入她的房間了,但這混混兒自有別的手段,便準備找了幾個身手油滑的,入夜后爬窗求證。
霍飛白一聽,這還得了啊,再加上之前酒喝了不少,酒勁一上來,勢要保護玉茹小姐的清白,侯岳是這些人里面唯一比較清醒的,聽了霍飛白的狠話,心里很不以為然,那玉茹小姐還有清白嗎?
可被這些人拉著也脫身不得,便準備樂得看笑話。
入夜里,幾個人便守在八仙樓的后巷,準備逮那幾個小混混,小混混果然如期而至,霍飛白一馬當先,可人家八仙樓可不是吃素的,這種情況早就在掌握之中,樓上的幾個窗戶全打開,一盆一盆的洗腳水往下倒,學士們和混混兒落得一個下場。
侯岳洗干凈了一身出來,一五一十的同季小淘說了,季小淘就只評了一個字“該”,而侯岳覺的他比那竇娥還冤。
季小淘也不理他無辜的樣子,琢磨著怎么安頓季爹季娘子。今天接到柳城來的信,季爹季娘子將柳城的家俱作坊交給了齊五,帶著收攏的銀錢已經出發來長安見兒子了,看來后一封信,他們并沒有收到。這時代的信件實在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