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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天狗吃日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四。愛情頻道侯老爺子最近些日子天天在看著日歷,嘴里嘀咕怎么老2和老五還沒有回來,雖說侯老爺子這三兄弟早就分家了,但每年祭祖的時候還是要在一起的。
小淘這些日子就專門打理著祭具,這事情說忙也不太忙,但卻在于慎重,從臘月十五開始,祠堂里就一直燃香,備著供品,每時每刻都有人值守,香不能滅,祭器要擦的雪亮,不帶一絲灰塵,昨天是送灶神的日子,侯大更是請來了青羊道長,為祭器啟靈光,而侯老爺子則帶著家里的男丁參加了整個啟靈光的儀式。
因為祭器是冥器,因此,啟靈光的儀式一般都是在午夜舉行。等諸事完畢,天已微亮,眾人都覺饑腸轆轆。早有下人備上白米粥和幾樣可口小菜。侯家的男人坐了一桌,又請了青羊道長在客位上坐。
小寶哥則跟遠哥兒,寧哥兒,德哥兒等侯家的第三代坐在一起。
遠哥兒平日吃慣了酒肉,因此很不慣這清淡的白米粥,小寶哥想起前些日子吃過的毛豆腐,這幾天,慶嫂和麗娘她們又專門買些豆腐來毛,便起身說:“遠大哥等等,我去弄點好吃的來。”
說著,小寶哥便離了席了,先跑回自家院子里找慶嫂,讓她煎些毛豆腐,轉眼,又想起媽媽說過的豆腐乳的事情,便又跑來找小淘:“媽媽,那個豆腐乳可以吃了嗎?”
小淘想著,這十來天過去了,也差不多了,于是便讓人把裝豆腐乳的壇子打開,自己先嘗了一口,成了,便裝了一盤,想了想又裝了兩盤,吃粥的人多,每個桌上放一盤,也讓大伙兒嘗嘗。裝好盤,小淘又讓麗娘熬了油,然后趁熱澆在豆腐乳上,這樣吃起來會更香一些。
然后帶了慶嫂,每桌放上一盤毛豆腐和豆腐乳,眾人都不知是什么,唯有侯岳在那里攛掇著大家吃,說是極好吃的東西。
侯老四最先夾了吃,他這些年跟三哥三嫂呆在一起,自然是知道三哥三嫂常常突發奇想,弄一些好吃的東西,先夾了一塊毛豆腐,表皮焦黃,吃到嘴里,有香跪感,內里有些象豆腐渣,但卻比豆腐渣嫩,而入口即化,再沾一點醬汁,雖然味道有些特殊,但確實是不錯的美味。
其他的人見他吃的有味。便也下了筷子,一盤子毛豆腐,也不過二三十條,每人也不過是三四條,吃的自然是不過癮的,于是眾人又盯上了豆腐乳,就要整塊的夾起來吃,卻叫侯岳阻止。
開玩笑,這東西咸的很,直接吃可不行,于是便道:“這豆腐乳卻是要就著白粥喝的,這東西最是下粥。”說著,就做了個示范,夾了一塊豆腐乳在碗里,喝一口粥,沾一點豆腐乳入嘴,只一會兒,一塊豆腐乳就把一碗白粥吃完了。
眾人于是有樣學樣,吃過后,都覺這豆腐乳下粥較之可口的小菜又有不同風味。
“這毛豆腐和豆腐乳似乎都是豆腐做的?”青羊道長拿布擦著嘴,又擦了擦胡須,看得邊上的小淘一陣惡寒,這養著胡須喝粥,實在是一件讓人看著些受不了的事情,侯岳前些日子還跟她說了,是不是也養點胡子,說霍飛白同學,養了點胡子,倒是更顯儒雅了起來。于是,侯同學也動了點心思,這會兒,小淘看著那青羊道長那還粘的一簇一簇的胡子,決定還是要堅決的打消侯同學養胡子的念頭。
“正是。”侯岳道。
“即是豆腐做的,那成本必是不高,不知侯大人可愿跟我青羊觀合作,我們辦個豆腐作坊,再由衙門做保,咱們一家經營,這可每家每戶都吃得上的東西,到是來錢肯定不小。”那青羊道人一幅躍躍欲試的道,此時的他,哪有那仙風道骨的出塵味。
侯岳和站在身邊的小淘對視一眼,說實在的,這毛豆腐和豆腐乳制法簡單,就她三房里,慶嫂和麗娘對于這兩種吃食的制法早已知曉,所以說,制法根本不算什么,但青羊道長即然這么一說,以侯家和青羊觀的勢力,那就是說要在柳城壟斷這兩種東西的買賣了。這個時代的壟斷并不因技術而壟斷,而是勢力,如果侯家和青觀說這東西是自己想出來的,不準別人賣,那就算是別人知道做法,那至少在柳城這一帶,卻是沒人敢賣的,而這,不是侯岳和小淘愿意看到的。
小淘心里腹誹著,那青羊道長這些年到處打著當年幫她和侯岳批字的事宣揚,倒是騙的一些人對他深信不疑。每每請他批個字,動則十兩百兩的,這些年下來,青羊觀也有好大一份家產了,這道人還不知足,仍到處挖空心思的鉆營錢。
前些日子,她還聽慶嫂說,這青羊道人也學那有錢人,私下養了個婦人,聽說連孩子都有了。
侯岳和小淘早已私下算計過,等過了年,把后世所知的一些豆類制品,會的全弄出來,教給石頭集的貧民,最好是能把做豆腐的方家拉入伙,組成一個豆坊,這樣,或能改變一些石頭集貧民的生活狀況。
以前,小淘和侯岳是打算把石頭集的貧民遷出,將石頭集和石頭村的范圍建成石場,以采石賣石來改變貧民集的生活狀況,但前些日子,兩人了解了實際情況之后,才覺得自己這前想法太過樂觀了,這個時代,沒有那許多后世的安全措施,于采石同步的便是工人的生命安全,可以說,這個時代,每個石場都是血跡斑斑的,所以,采石的大多是犯人和奴隸,平民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的話,沒人愿意去干采石的活,而侯岳和小淘自然也做不到那漠視人命的事情,所以,兩夫妻最終還是決定這采石場放一放。先從豆坊開始。
如今沒想到。這小小的東西卻讓青羊道長動了心,侯岳不愿這道人摻和在這事里面,可偏偏這道人在柳城很有聲望,也是輕易不能得罪了。
侯岳思量了很久,便說起了故事。
“從前,有兩個大商人,一個姓錢,一個姓朱,他們分別發現了一座礦山,這可是一個大寶藏,兩人都感謝老天的厚愛,于是就開始挖礦賺錢,而做為商人總是追求利潤最大化的,于是,錢姓的商人每月付給工人的月錢也僅夠他們苦苦度日,還要想方設法的結省一點,等挖好礦好把錢帶回家,補貼一下家用。
而那個朱姓的商人,他并沒有把礦全部占為已有,而是拿出一部分的分子分給他請來的工人,于是工人除了每個月的辛苦的月錢外,還有分到屬于自己的紅利,也就是說朱姓礦工的收入是錢姓礦工收入的兩倍多,這種情況下,朱姓礦工的日子就過的很舒服,于是他們就想把家人接過來,因為他們養的起,這時,那朱姓商人,又開始在礦山周圍建房子,建學堂,然后他又把房子租給礦工,讓礦工的孩子在學堂里讀書,這時,朱姓商人,手中等于掌握了兩個礦,一個自然是礦山,另一個就是房產,此后朱姓商人不斷的投入,他的手中的礦也就來越多,利潤也就越來越大。
那錢姓商人見朱姓商人建房賺錢,他也建,可他建起來沒人買沒人租,因為他手下的礦工根本就買不起租不起,這樣若干年后,礦山的礦挖完了,工人們也離開了,錢姓商人又走上了尋礦的道路,而朱姓商人,在他原來的礦山周圍,已經是一片城市了,朱姓商人掌握著城市的大部份資源,他已經不需要再去辛苦的尋礦了。”
說到這里,侯岳頓了一下又道:“因此,我就想學學那朱姓商人,把方子教給石頭集的貧民,讓他們做點小生意,或能改善一下生活,貧民的生活改善了,青羊觀的香火不就更旺了嗎?而我這食邑也能有些收入,不象如今般還在往里面貼補銀錢。”
侯老爺子經商了一輩子,侯岳這個故事可說到他心坎子里了,很難得的夸獎了侯岳一番。
小淘肚子里一陣悶笑,她家侯子又在忽悠人了,這是后世經濟學上,一個藏富于民的故事,卻被他改編了拿來忽悠青羊道人。
青羊道人心里還是有些舍不下這賺錢的機會,只是侯岳說的如此明白,便也只能悻悻的道:“倒是道人眼淺了。”嘿嘿笑了笑,青羊真人便不再說話了。
眾人笑笑,便繼續喝粥,一頓粥喝完,天已大白,日頭也升起了。
就在這時,卻聽祠堂那邊傳來“光當”的一聲,突兀的聲音,聽起來尤為清晰,下人連忙去瞧,不一會兒就回來道,說是道長放在祠堂門口引靈光的引杖倒了。
侯老爺子啊的一聲,連忙起身,步子有些踉蹌的沖出來瞧,只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眾人走到祠堂門口,就看到小綠荷伸著兩只小小的胳膊,正吃力的將那引杖抱起來。
“快把她拉開,這引杖豈是女子能碰的。”一邊的青羊道人驚慌的叫了起來。
“快拉開,快拉開。”侯老爺子也氣死敗壞的道。
一邊便有兩個下人上前,侯岳怕他們弄傷小綠荷,便搶先一步,就在這時,遠遠的天邊似乎有個閃亮的東西落下來,正好落入引杖之中,只是因為此時日頭已升起,讓人看著并不怎么真切。
于是眾人都抬頭往那天上看,突然就看天上的太陽似乎被什么東西咬掉一口。
“是日蝕。”這時,侯岳牽了小綠荷過來,小淘將小綠荷抱在懷里,小綠荷顯然叫之前的情形嚇到了,這會兒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天狗吃日了,天狗吃日了……”外面的街上,傳來一陣敲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