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侯老四的心思
第二百二十五章侯老四的心思
深夜,侯岳從官署回到家里。到了家,就癱在那涼床上,再也不想動了。他今天剛從薊縣那邊回來,這來回跑的,雖是騎著馬,但他感覺就跟馬騎著他一樣的累。
“李二不是說了慢慢來嘛,你這么拼死命干什么,李二又不給你發加班工資。”小淘一臉心疼的道,連忙指揮著下人去備熱水,自己則到廚房里,親手炒了幾個小菜,再加上朝華從京里拿來的麥酒。
等侯岳洗好澡出來,小淘就在臥室的外間,擺好了酒菜。又切了一盤西瓜。
小淘晚間已經陪朝華郡主喝過酒了,這會兒雖然酒氣還沒散盡,卻是再也不能喝了,便坐在侯岳對面,喝著解酒茶。
侯岳喝著酒,吃著菜,才覺一身疲憊漸漸散去。
“好了,永和田莊那邊的茶市已上軌道。這邊的馬市也都準備好了,官署里的人員安排也各司其責了,至于馬場上的事,讓霍飛白去cào心,我這終于可以休息幾天了。”侯岳舒著氣道,前段時間,李昭把虬髯客的兒子張刻之介紹給霍飛白認識,于是,這兩方勢力一結合,就吃下了賽馬場的事。
如今馬場已初步建成,已有好幾個士家的馬入場,其中有宇文氏的,獨狐氏,范家,霍家,張家,就連侯家,侯岳也買了一匹不錯的馬入場,不過,比起張家,宇文家,獨孤家來說,在馬上的造詣,范家,霍家,侯家就要差上一籌,不過。經過霍飛白派人在京里的宣傳,再加上還有宇文家,獨孤家這兩大士家的參與,京里一個些王族子弟也是紛紛yù動。
“對了,朝華郡主來咱家了吧。”侯岳又道。
“是了,又是哪個耳報神報于你知道了?”小淘笑著問道。
“這還用人報,就看四弟今兒下午灰溜溜的跑去找我,忙死忙活的就是不愿回家就知道了,還有,你當獨孤家的人都是吃素的啊,朝華郡主一失蹤,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立刻就布了防,咱家是重中之重,朝華郡主前腳剛進咱家,那獨孤化就派人來找我,讓你幫忙好生照顧朝華。”侯岳搖著頭道。
小淘想著朝華晚上的傷感,那心里便很是不贊同的道:“那薛延陀部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要讓朝華去和親,我記得薛延陀部最后是被李二派兵給滅的吧?。”小淘道。
“還不是尹家nòng出來的,獨孤家現在恨不得撕了尹家。”侯岳搖著頭道。
原來今年四月份的時候,李二派兵平了朔方的梁師都部。中原算是大一統了,接下來李二自然是要一血前恥,要開始對突厥動手了,如今各個地方的拆沖府都運轉了起來,李二更是在大殿內設立演武堂,親自教手下習武,這就表現了他的決心,去年末,那薛延陀部從東突厥中叛離了出來,見奚族和宵族都臣附于大唐,薛延陀部的夷男在北邊被頡利壓的喘不過氣來,便也派來使者入唐,要跟唐結盟,而李二也有意拉隴薛延陀部,南北交加,針對東突厥,于是便封了夷男為薛延陀可汗,夷男便稱機請婚。
本來這請婚準不準,李二還在猶豫之中。可那尹淑妃又在李淵面前,先是說了一番同薛延了陀結盟對于唐的好處,這之中不能有絲毫差錯,又說了,獨孤家的朝華郡主,大家風華,更重要的是一身武藝非凡,若將她許于夷男,方顯我大唐女子雌風,乃是和親之最佳人選。
而尹淑妃之所以如此的推舉朝華,自然是為了消解心中之恨。原來去年的時候,那尹家想跟獨孤家結親,獨孤家沒把他們放在心上,自然是拒絕了,那尹淑妃又讓人叫來了朝華郡主,想當面勸說她,沒想朝華郡主更是毫不客氣的駁了她的面子,更把她侄子說的一無是處,尹淑妃面子被掃,便懷恨在心。
而李淵,被李下位,父子二人,那心中芥蒂肯定是頗多,但在滅東突厥這一點上,那是父子一心的,凡是對滅東突厥有利的,那自然是要同意的,于是李淵就向李二推薦了朝華郡主,于是,這才有了朝華郡主和親之事。
“這個尹家,著實可恨。那薛延陀部如今跟大唐是合則兩利,散則兩敗的事情,這眼明的人一看就知道。又何須非要拉一個女子在里面做籌碼。陪上朝華郡主的一生。”小淘恨聲道。縱貫歷史,處處都充滿著和親女子的血淚。國仇家恨糾纏著她們的一生。
“這事倒也沒成定局,我聽獨孤將軍說過,這只是內部的商議,圣旨沒下,就還有改變的可能,獨孤家還在想辦法呢。”侯岳道。
“唉,希望事情能有個轉變,別看朝華刁蠻,跋扈的,其實心中也很苦。”小淘嘆了口氣道。
“好了。這些事情不是咱們能決定的,天很晚了,咱們也該上床歇息了。”侯岳趁著酒意,卻是抱著小淘進屋,兩人挨挨靠靠的一起倒在床上。
一夜無話。
第二天,侯岳難得空閑一天,就帶著小寶哥小丑丫幾個到外面轉轉,小淘和同朝華郡主在院子里忙,朝華郡主對侯家三房院子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先是玩玩烏龜,拿了幾和小魚在逗烏龜玩,接著又想起昨晚上小綠荷的吊床,便也要小淘幫忙做一張,讓她躺躺。
于是,紫衣,珍兒,珠兒幾個,又拿出家里的粗布,開始制起吊床來,一邊的麗娘突發奇想,找了自家男人,nòng了些削好的長篾片,編了一個小船形的竹兜子,大小正好一個人能躺下,然后拿了軟墊子鋪在上面,兩頭吊在兩根樹上,人躺在上面,再由人晃著,就跟dàng秋千一樣。
就在這時,侯老四急沖沖的進來,直沖到朝華面前就問:“聽說,你要嫁去薛延陀?”
朝華郡主的臉sè立馬晴轉陰,隨即眼眶便有些紅,瞪了侯老四一眼,然后恨恨的道:“是啊,你高興了,以后不用躲了。”
朝華郡主在侯家這幾天。侯老四便天天跑到官署去,跟在馬周后面忙,朝華郡主幾次找他都沒找到人。
馬周都笑著對侯岳說了,侯老四也該拿一份職錢。
侯老四叫朝華搶白的一陣悻悻,摸著鼻子,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小淘則悄悄的沖著一邊正看的有味的人揮揮,示意大家離開。小淘也轉身出了三房去長房院里,王yù嬌自從去年起,對自個兒臉皮上的事是越來越重視了,小淘投其所好,教了她好些后世美容的小手段,這日積月累下來,效果居然還不錯。
一段時間下來,兩妯娌的關系倒是越來越和諧了。沒事的時侯,就讓小淘常到她屋里做做,順便還是想從小淘的嘴里淘點美容技巧出來。
這會兒,小淘剛進主院,就看到遠哥兒低頭站在那里,王yù嬌正用手捶著他,一邊的幾個丫環婆子想阻又不敢阻,偏還有那紅絹在邊上看戲似的,冷不丁的幾句卻是挑得王yù嬌火更大。
“大嫂,你這是干什么?”小淘連上前,攔住王yù嬌。
王yù嬌這才停了手,她之前打著遠哥兒,本指望他認個錯就沒事,可偏偏這會兒遠哥兒倔的很,愣是讓她下不了臺,指望著別人勸好下臺階,又偏偏下人們怕了她,不敢露àn說,而紅絹剛是看戲。
這會兒王yù嬌算是借著小淘的話收手,卻又接著對小淘一陣訴苦,卻原來,自梁師都平定后,朝廷就開始了大練兵,各拆沖府也在征兵,侯家因為已經送了子弟在拆沖府里當兵,本不需要在應征,但年初時,遠哥兒的州試失利,想著自個兒讀書上沒出路,正好郭家的小子前些日子應征了,這郭家的小子跟侯孝遠一向是針尖對麥芒的,這會兒便沖著侯孝遠放了狠話,問他敢不敢上戰場,要在戰場上跟遠哥兒比比。
遠哥兒自然不肯示弱,于是回了家,稟明父母,也要應征當兵。
遠哥兒是長子長孫,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王yù嬌又如何舍得讓他讓戰場,自然是不準,這才鬧開了。
這事小淘也不好說,她心里倒是覺得,這對遠哥兒來說,或許是一條出路,只是她卻不便明說,這接下來就是滅突厥之戰,雖然軍功是可見的,但有多少將士埋骨在這一片漠南之地,萬一遠哥兒有個三長兩短的,王yù嬌還不怨死自己,所以只先好安慰了王yù嬌幾句。
那王yù嬌才暫時收了兵,轉眼看到紅絹還站在那里,便狠狠的瞪了紅絹一眼:“有時間在這兒閑逛,不如回去好好教教德兒,侯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在侯家書院讀的書,偏偏你家德兒作怪,要請個先生在家里教,那先生倒是好,你家德兒要怎么樣,他便怎么樣,這樣能讀得好書才怪,別怪我沒提醒你,馬上月中了,老爺子那里是要考較學問的,別到時候一問三不知,丟老爺的臉。”
紅絹叫王yù嬌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本想反駁,卻想著確實是要月中了,老爺子每月的考較那是不能馬虎的,只是悻悻的回去,盯著德兒一點。
等紅絹走后,小淘又同王yù嬌聊了幾句,估計著侯老四同朝華郡主說的差不多了,這才告辭回自己院里。
果然,她回來的時候,朝華郡主已經回她住的屋里了,侯老四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扯頭發。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小淘有些打趣的道。
“她平日那刁蠻的樣子,我是不喜歡,可想著她要嫁給別人,我這心里不舒服。”侯老四悶悶的道。
等到侯岳帶著孩子們玩回來,侯老四便顛顛的跟著他三哥,央著三哥想想辦法。
“我能有什么辦法?這獨孤家的事,我們侯家有什么立場站出來說話,真要這么做了,落在有心人眼里,說你跟郡主有私,你這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朝華。”侯岳瞪著侯老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