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竇氏遺書
第二百五十七章竇氏遺書
侯岳和小十八到武功縣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馬車直接駛進了莊子,小淘半夜里被紫衣叫醒,才知侯岳回來了,不由的穿了衣起來,走到廳mén口,就看小十八背了個人,侯岳在后面跟著。
“你怎么這么大半夜的趕回來,我還以為你在曲園呢?”小淘上前問道。
“沒法子,侯君集那小子鐵了心一條道走到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整個侯氏家族跟著他一起玩完,就使了硬手段,把他綁來了。”侯岳恨聲道。
“什么?你直接綁了侯君集?”小淘聽到侯岳居然把侯君集給綁來了,覺得這世界有些瘋狂了。不過細一想,倒覺得這是一招不錯的手段。
“老爺,夫人,人已經綁在椅子上了。”這時,小十八從一邊的屋子里出來。
“好,你先下去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然后就到這外間來守著,這段時間。你找幾個人給我把這屋子守死了。”侯岳道。
“是。”小十八應聲,就同紫衣一起下去了。
侯岳和小淘人人進了屋。
小淘看著綁在椅子上的侯君集,轉身問侯岳:“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他那點心思,我琢磨透了,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想跟著太子逼宮,別說mén兒,窗兒都不給他。”侯岳搖著頭道。
從去年到今年,他在侯君集身上花多少心思,所有的業余時間都花在侯君集上,nòng得閻立本那小子說他們兄弟之間有什么古怪,連斷袖之說都出來了,把侯岳給郁悶的。
可就這樣,這侯君集還是一顆心一路走到黑,若是不關自己的事的話,侯岳倒巴不得他吃點苦,跌一跤,但是如今,他卻不得不使用極端手段,都是這該死連坐法害的。
“這是醒yào丸,現在要給他聞嗎?”小淘從懷里搗出一顆丸,先湊近了鼻子聞聞,一股子沁寒的沖鼻味直沖進鼻子,于是連打了幾個噴嚏。
“給我吧,你再去煮一壺酒來。”侯岳接過小淘手上的yào丸。
看著小淘出mén后,侯岳就把yào丸湊到侯君集的鼻子。侯君集的鼻子動了動,打了個噴嚏,然后那眼皮子就開始抖動了,過了一會兒,睜開眼前,看著侯岳,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才突然大叫起來:“好你個侯老三,這是在哪里?你要做什么?”
顯然他已經想起之前的事了。
說著,侯君集就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一低頭,發現自己叫人給綁成了棕子。
“侯老三,你作死啊,綁架朝廷大將軍,你還想不想活了?”侯君集咬著牙狠狠的盯著侯岳,心里怒意濤天,奶奶的,他一個堂堂武將,居然叫一個手無縛激之力的文官給綁了。這陰溝栽的太深了。
“怎么不想活了,我還想長命百歲呢,不想活的是你吧?竄通太子想干什么?再來一次玄武mén?”侯岳噼里啪啦的一陣質問。
“你胡說。”侯君集惱羞成怒了。
“我胡說,你摸摸自個兒的心,我是在胡說嗎?”侯岳一步不讓。
侯君集一時無言了。
這時mén被推開了,小淘一手拿著熱酒,一手提著一個食盒,到了桌前,打開食盒,里面四碟小菜。中間還有一大砂鍋的甜湯。
小淘將菜放好,湯放好,又分別給兩人倒好了酒。然后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話邊吃邊說。”
“三嫂,我這么綁著怎么吃啊?”侯君集沒好氣的說著,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他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呢,肚子早就餓了。
“這事,得聽你三哥的。”小淘笑著,心里有一陣子舒暢,這陣子,她和侯岳絞盡腦汁的就在琢磨著侯君集的事,不知死多少腦細胞,如今見侯君集吃癟,那心里總是有些歡樂的。
說著,小淘就離開了屋子,出了mén,又將mén緊緊的關上,這時,小十八回來了。小淘就叮囑他小心守著,頑后回了房,等著這兩兄弟最終談判的結果。
侯岳等小淘出去,mén關緊后,才轉身走到侯君集身后,幫他把繩子公開。
那侯君集見繩子松了就要發難,卻沒想,兩手剛張開一點就動不了,這才注意到,兩手還有鐵鏈,兩個鐵環分別套著兩只手腕。
“你從來都是膽大包天的主,我怎么可能不防一防。”
侯岳在邊上看著,笑了,就說這小子不會乖乖就犯的,還好,他先把侯君集的手銬了起來,說著,很淡定的坐在侯君集的對面,滋溜的吸了口酒,然后吃了口醬鴨,別說,他到現在也餓著肚子呢。于是又舀了一碗甜湯,先吃點墊個肚子。
侯君集在一邊直咬牙。他大將軍當慣了,什么時候吃過這個虧,那從來都是別人吃虧了,可對著這侯老三,侯君集也有一種使不出勁的感覺,他知道,發脾氣,擺臉sè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試了試手上的鐵鏈,還成,不防礙吃東西。
不管了,先墊了肚子再說。也不管侯岳,直接兩個手端了那鍋甜湯,就那么喝了起來,也算消解一些腹中的怒氣。
好一會兒,放下那砂鍋,侯君集又拿桌上的酒,滋溜著一口就干了。
“你把我抓來,不怕我娘子擔心嗎?”事已至此,侯君集也算放開了。
“若是別人綁了你,弟妹自然是要擔心的,不過,是我侯老三就沒問題,我在來的時候,已經派人去跟弟妹說了,你要在我武功縣莊子上呆幾天。”侯岳笑著。
侯君集又是一陣臉青,好一會兒才轉過來氣來。他知道,這岳三哥別看表面上和氣好說話,但精明的很,從他剛才的話,顯然岳三哥將他這段時間,跟太子的事摸的一清二楚,想到這里,侯君集也一陣心驚,這事岳三哥即知道,難保不會還有別人知道。
“太子的謀劃,你是如何知道的?”侯君集靠在椅背上,有時,他覺得這岳三哥就是個鬼。
“我不知太子的謀劃,但我知道你的謀劃,我早跟你說過,我算出侯家面臨著一個大難,全族覆滅的大難,而這個大難的關鍵就是你,再加上這段時間,賀蘭楚石跑的太勤了,太子又是如今這個處境,別忘了。我也是從玄武mén之時走過來的人,對這方面比較敏感。”侯岳道,吃著小菜。
侯君集抓了抓頭發,然后拿了酒壺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喝下。然后道:“一點勝算也沒有?”
“沒有。”侯岳很干脆的道,反正他就神棍裝到底了。
“那你就應該阻止太子。”侯君集道。
侯岳自嘲的笑了:“我怎么阻止,我可是一點證據也沒有,難道要我嘴上去跟太子說,你別去對付魏王,也別想再學當年的秦王,我算出來了,你此舉必敗,那樣,太子能饒過我嗎?說不準,就是一個妖言惑眾的大帽子,別忘了,我這么長時間花在你身上,苦口婆心的,你可曾有絲毫停手之意,若不是此刻我硬抓了你,怕是今晚,你們就要歃血為盟了吧,何況,今天這個時候,我抓了你,使得你失約了,若是太子有一點點警剔之心,就應該放棄這一謀劃,否則,人自要找死,那天都耐何不得,何況是我一介小小凡人。就算是我現在在跟你說,可你真的全信了嗎?我看未必。”侯岳苦笑的道。
侯君集又一次無語了,抬頭望著天花板,是的,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覺得自己仍然有些不甘心,雖然一直以來,他都信岳三哥的斷言,但天命這東西本就虛無縹緲,老天也有閉眼睡覺的時候不是,焉知就不能改天命。
“還有這個,你看看吧。”侯岳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侯君集。
侯君集狐疑的接過一看,沒想到居然是母親大人的遺書,不由的驚訝道:“你怎么會有我母親大人的遺書?”
“竇夫人眼光長遠著呢,她怕你的膽大妄為會害了你,也知你不會聽我的,所以她臨死前,把這封遺書給了小淘,我想你母親大人的命令你不能違吧,不管是你心里信服也好,不信服也罷,你都得聽我的,這次,你就告個病假吧,在我這里休養一段時間,離開朝中的紛紛擾擾。”侯岳算是幫侯君集做決定了。
唐以孝冶天下,就算以侯君集之膽大,他也不敢違背母命,很是有些不甘的道:“如今我還有什么話說,就依你了。”說著,又揚了揚手上的鐵鏈。
侯岳從懷里掏了鑰匙丟給侯君集,讓他自個兒開。然后就起身離開了。
他不怕侯君集反悔,這屋子的周圍,有小十八帶著侍衛看守,侯君集武勇,小十八也不是吃素的,他逃不出去。
回到屋里,侯岳見小淘還在等著他,便道:“怎么還不睡啊?”
“我能睡得著嗎?”小淘道,然后又問:“怎么樣?”
“有竇氏的遺書,不怕他不從,只是這回,我算是把他徹底得罪了,今后還得小心他的報復。”
“我看不一定,
雖說太子之事,侯君集算是退出了,但他這之前跟太子有來往還是逃不掉的,怕也要受到一點牽連,他的日子不會太好過,而你是晉王師,一旦晉王成了太子,侯君集說不準還要來巴結你這個晉王師呢。”小淘琢磨著道。
“能這樣就最好了,只是如今我們硬生生的把侯君集給攔下,會引起什么蝴蝶效應就說不好了,到那時,就不在你我的預測之內。”侯岳有些擔心的道。
“也是……”小淘點點頭。
“算了,不管他了,睡吧。”侯岳道。
兩夫妻睡下,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