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洪荒

第三千三百二十一章 覆滅

要知道,天地乃是無比奇妙的存在。對于這樣的存在而言,一部分,幾乎便可以說是具有了全部的特質。

如此一來的話,那天地崩滅的部分,卻就能夠在崩滅之前,將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那一部分可能留存的區域之上……

比如,眾生的神魂,心靈,真靈,甚至是存在本身,都可以被留在那區域之上。

雖然,那并不容易,對于眾生來說,依然是九死一生,依然有著極大的可能就此徹底消亡,再無任何復生的可能。但,顯然的,相比于天地被徹底覆滅來說,這樣的狀態,顯然容易方復活了不知多少倍。

一個是從零開始,一個卻是能夠從一開始,雖然,目標都是億兆,但情況顯然就完全不同了。

從零開始,你只能用加法才能夠恢復到億兆。而從一開始,你除了用加法之外,還能夠用乘法、除法、乘方……等等等等,多得多的辦法來達到億兆。

光是從這種簡單的數字來衡量,就足以知道保留天地的一部分和完全無法保留之間有多大的差別了。更別說,天地與數字之間還有著天壤之別,天地相比于數字玄奇無數,精妙無數,更復雜無數。

完全沒有和剩下一點之間差別,更是比起零和一大上無數。

如此一來的話,留下一點天地,和完全沒有半點天地部位留下來之間,對于那天地而言,對于那嘗試更進一步超脫的舉世超脫者而言,影響顯然是更巨大無數。

對于這一點,那些舉世超脫者自然是無比清楚。

所以,這時候他們都產生了那樣的期待。

若是這嘗試更進一步的舉世超脫者能夠成功做到這一點的話,他們之中,選擇同樣進行更進一步超脫嘗試的,怕就會增加數倍,甚至數十倍!

時光一點點的流逝,那一方承受著飛升機制,承受著那無盡天地打擊的天地越來越虛幻,也越來越殘破。

隱隱間,看起來已經有著要就此消失于無形之間的跡象了。

不管是,哪種消失于無形之間……

看到這一幕,那眾多旁觀的舉世超脫者一個個的甚至顯得比起那嘗試更進一步超脫的舉世超脫者更加的緊張。

他們的神色,隨著那天地的每一點變化而變化,那天地殘破一點,他們的面皮便抽動一下,那天地虛化的速度慢上一點,他們的心跳便加快一點。

而這時候,那無盡天地對于這一方天地打擊所產生的動靜,卻也變得越來越大起來。

隱隱間,有一種這無盡天地想要將這天地所在之處完全覆滅,將這天地所依托的一切完全抹去的感覺。

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意志,漸漸的從這無盡天地的各處匯聚而來。

一種難言的心靈壓力,更是隨著開始在眾多舉世超脫者心底浮現,讓他們不由得漸漸的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各處轉移到了這種心靈上的壓力之上。

“這是什么意志?!”這個瞬間,他們一個個的心頭震撼起來。

隨著這種意志匯聚,他們隱隱間感覺到,原本屬于自身的某種存在,或者說,原本自身意志所參與構筑的某種存在,已經漸漸崩塌了。

這匯聚而來的意志,自然便是這無盡天地的意志!

而那崩塌的意志,卻就是,這無盡天地之中,無窮舉世超脫者的整體意志!

要知道,在這無盡天地的意志真正成型之前,卻有著一種存在在發揮著類似無盡天地意志的作用。那便是,這無盡天地之中所存在的無窮舉世超脫者的整體意志!

這種整體意志的存在,是無窮舉世超脫者心中所向所自然而然匯聚而成。

它,代表著這無盡天地之中所有舉世超脫者的整體意志,影響著無盡天地之中每一方天地的狀態,甚至設定了無盡天地之中每一方天地的修士能夠以什么樣的方式突破成就舉世超脫者,限制每一方天地之中修士成就舉世超脫者的時間間隔,等等等等。

這些權限,在事實上,卻就已經是起到了無盡天地意志的作用。

只是,再怎么樣,這種整體意志終究都只是這無數舉世超脫者的整體意志匯聚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種整體意志再怎么表現得站在這整片無盡天地的立場上,再怎么大公無私,為無盡天地的安危,為無盡天地的繁榮、穩定而考慮,但其出發點,終究都是那些舉世超脫者本身。

也即是說,再怎么樣,其都是將舉世超脫者整體的利益,放在無盡天地的利益之上的!

這種立場,遍及這種整體意志對這無盡天地的影響的方方面面,貫徹于其每一種調整,每一種限制,每一種舉措之中。

也正是因為是這樣,所以整體意志對于無盡天地的掌控,方才會不被那眾多舉世超脫者所排斥,方才會讓他們在這過程之中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到多大的限制,承受多少被掌控。

而很顯然的,無盡天地的真正意志,卻就完全不同了。

其雖然在某種角度看來,和那舉世超脫者的整體意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似乎作用極為相似。

但很顯然的,其立場,和它們終究是完全不同的。

這種不同,便使得,這無盡天地的意志,直接就將那無數舉世超脫者當成是與其他萬事萬物一般無二的存在來對待。

換句話說,他們的利益,對于這意志而言,便是能夠隨意的調整,隨意的破壞,隨意的抹消的存在。

只要,這無盡天地本身需要這樣做……

顯然的,這樣的情況,對于那些舉世超脫者而言,顯然是將他們原本超然的地位給完全抹消了。甚至讓他們感受到了以前所感受不到的那種強烈的束縛,那種強烈的被掌控感!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方才會感覺到到處都不順心,方才會覺得在這無盡天地之中待得越來越不愉快,甚至是越來越痛苦。

所以,才會搞出現在這么多事情,才會有現在這種更進一步超脫的思想重新冒頭的情況出現。

當然,現如今,那無盡天地的意志只是剛剛成型沒多久——雖然是以億年計算的歲月,但這段歲月,相對于這無盡天地本身的歷史來說,自然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而已,當然還算是沒多久。

若是單純論其對于眾多舉世超脫者的影響的話,其實也不算太大。

或許在諸多細節方面,那些舉世超脫者能夠感受到那種被掌控感,能夠感覺到那種不順心,不愉快,不暢快,不自在。

但,那終究只是在小處而已,或許一些敏感的舉世超脫者會因此而有激烈的反應。

但絕不可能幾乎所有舉世超脫者都有這樣的激烈反應,甚至讓這整片無盡天地的氣氛都發生了這樣劇烈的變化的。

而事實顯然并非如此,事實是,只是數億年而已,這整片無盡天地的氣氛,便已經是徹底的改變了。

若是在其他一般的世界,一般的天地之中,有這樣的發展,半點都不奇怪。

畢竟,對于一方天地來說,幾億年,再怎么樣,都不是能夠忽略的時間……

有著這么幾億年的醞釀,那天地之中的眾生自然就能夠感受到天地發生了劇烈的變化,讓那些比較遲鈍的存在都能夠發現天地的不同,發現自己處境的不同。

但,顯然的,無盡天地并不是一方天地,而是無數天地匯聚在一起產物。

其時間尺度,也不是一方天地所能夠比擬的。

對于這樣的時間尺度來說,幾億年,顯然不足以讓其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足以讓所有哪怕是再遲鈍的存在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處境的不同。

而之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現在只是幾億年而已,那無數舉世超脫者便有這么強烈的反應,根本原因其實很簡單。

那便是因為,那無盡天地的意志在成型之后,便開始不由自主的,對這無盡天地之中存在的,其他與其類似的意志進行壓迫!

比如,對于那眾多舉世超脫者的整體意志,便是在其壓迫的范疇之內!

這種壓迫,或許只是無形的,并沒有真正的攻擊具現出來,并不會有什么太過明顯的表象呈現出來。

也即是說,可能并不會有任何一名舉世超脫者清楚的知道這種壓迫的存在。

但,顯然的,這種壓迫的作用目標可是這無盡天地之中幾乎所有舉世超脫者的整體意志啊!

換句話說,所有舉世超脫者本身的意志,其實都是在這種壓迫的范疇之內的!

如此一來的話,這種壓迫只要存在,那便是對于眾多舉世超脫者進行壓迫,便是在時時刻刻的對那眾多舉世超脫者施加影響。

顯然的,承受這樣的壓迫,對于這些舉世超脫者來說,影響有多大,卻就不言而喻了。

在這種影響之下,那些舉世超脫者卻就自然會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處境和以前已經是發生了變化,感覺到這無盡天地對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么親和,甚至已經是在時時刻刻的壓迫,排斥自己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才會在這短短的幾億年之間,作風便完全的改變了。

而現如今,很顯然的,隨著那無盡天地的意志真正具現出來,真正的從分散的狀態,匯聚成為一個能夠被眾多舉世超脫者感知到的實體,其原本對那舉世超脫者整體意志的無形壓迫,卻終于增強到了某個極致,終于為那整體意志的崩潰加了最后一把力。

因此,使得那整體意志終于徹底崩潰,再無法成型……

這才使得這眾多舉世超脫者產生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的感覺。

同時,在這無盡天地之中的無數舉世超脫者,也都在同時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只是,他們卻盡皆無法說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甚至,有些感知遲鈍的,還在這種失去什么的感覺之后,便浮現出一種極為輕松的感應……

就仿佛,原本壓迫在自己心頭,甚至壓迫在自己存在本身的某種壓力已經消失了一般。

“難道,方才失去的是枷鎖?”這時候,有舉世超脫者甚至產生了這種想法。

一時間,對于這無盡天地的排斥,對于自己處境的不安,都減弱了許多。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這整片無盡天地的氣氛,卻是不知不覺間,緩和了一些……

當然,這只是在遠離這一處正嘗試更進一步超脫的舉世超脫者所在之處才發生的事情。在這時候,在這一處位置,在那無盡天地意志具現出來的所在,所有關注這一處位置的舉世超脫者一個個的面上神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

心頭,更是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

原本,他們只是知道這無盡天地之中可能存在著某種意志在掌控一切,甚至要掌控他們,但現如今,那一股意志,卻是真正的具現出來,呈現在他們面前,再無任何遮掩,再無任何阻隔,完全的,赤裸裸的,展露了出來。

這種情況,早已是壓下了他們心中因為整體意志再沒有受到無盡天地意志壓迫的那種輕松,讓他們的心情一個個的變得無比的壓抑起來。

“就是這一股意志嗎……為什么會誕生這樣的意志?難道一直以來,掌控我們的就是這一股意志?之前放棄我們的,也是這樣一股意志嗎?”一個個問題不斷的出現在眾多舉世超脫者的心中。

此時此刻,他們甚至已經是將這一股無盡天地的意志和羅帆等同在了一起。

畢竟,當初的羅帆,所起到的作用其實也和這一股意志所起到的作用差不多。

雖然他們對這無盡天地的處理方式并不相同,但,所擁有的權能、權限,卻是差不多的。至少,表現出來是差不多的。

如此這般一來的話,那些無法具體入微感受兩者的舉世超脫者會將兩者混淆,卻是半點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