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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亡書名:
林福兒一口氣跑回客棧,關起門靠在門上,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又將臉埋進冰冷的水里,醒了醒腦子,再抬起頭來,臉色才稍稍恢復了些。
只是她的臉色相比較往常,帶著幾分冰冷的氣質。
林福兒并不知道,她此刻神色間的冷意,與玄墨竟有幾分相似。
林福兒已經控制的很好了,可清晨遇到蘇梅花的事,依然影響到了她,直到早飯后,準備依照林懷義的傳信,前往泰安村,林福兒的情緒依然有點低落。
可能是受到前世經歷的影響,實際上對養父母更多的是感動,對外公外婆的感情更深。
青陽鎮距離泰安村不遠,林福兒將馬存在了客棧,帶著巧丫徒步前往,這怕正是應了那句‘近鄉情怯’的話。說實在的,她的心情確實有點忐忑。
她收到信時,猜測過林懷義叫她回來的用意。
……找到了林祿兒?娘出事了?
各種猜測,不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在早晨見過蘇梅花后,都變的失去了可能。
城守村和泰安村很近,何況蘇梅花就在青陽鎮擺攤,倘若林懷義的小女兒回來了,或是蘇桃花出了事,就算林懷義和蘇桃花隱瞞蘇家人,也必定壓不住消息的擴散。
可是從蘇梅花的反應來看,林懷義叫她回來,應該不是她猜測的結果,應該是有其它緣由。
到底所為何事?
懷著這份疑惑中帶著些許忐忑的心情,回到了泰安村。
泰安村的變化與重見青陽鎮時的感覺一樣,除了房屋更像陳舊、府前屋后的樹木更加高大外,似乎也沒什么其它變化。
順著刻在記憶里的印象,沿著村中路道,緩緩前行。
情緒也在隨著步伐的移動,慢慢的發生著變化。
來時路上的那份忐忑、竟然在慢慢的舒解著,就連心境也似乎在漸漸地趨于明朗。
處事保持平常心,這是林福兒死過一次后明白的,重生以來也一直在遵從著,因為這,她在嘉蘭學府的幾年,雖遭受各種排擠非議,卻活的自在歡暢。
家,林懷義、蘇桃花、林祿兒,包括蘇仁德、許氏等,與這些人的親人緣分,是她心里唯一的心結。
本以為不見,隨著時間會漸漸淡忘。
卻不想,那份深刻的親緣刻在股子里,林懷義一封沒頭沒尾的信,她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回來,懷著不安的心,真正走入記憶中的村莊,才恍然,原來解開心結的方法一直都擺在這里。
十年前,養父母將她關在門外時,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她還在擔心忐忑什么?
走進來,面對!
就是這么簡單。
林福兒笑了,她并不覺得十年沒回來,便是虛度了光陰,至少,這十年間,她的心智得到了充分的磨礪。
沿途有村民三五成堆的坐在門口,忙著手里的活計,聊著天。
林福兒的出現立馬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可是讓林福兒意外的是,這些人見到她時,神色間的好奇中,還帶著些許司空見慣的意思。
這是什么情況?
村民們看著對她沒有太過旺盛的好奇心,可林福兒走出沒多遠,這些人又拿著手里的活兒、三三兩兩的墜在后頭跟了上來。
泰安村只是個村莊,本就不大。
林福兒心中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自家那處草棚外,圍著好多人,除了村民,還有許多衣著考究、姿態高調的生面孔,漸漸靠近,透過人群又看到了馬車,那些馬車的頂蓋上竟然還繡著圖案,估計繡制圖案時加了金絲,折著光,看上去非常金貴。
等馬車后的房子躍入眼簾,林福兒是真的愣了。
十年前的低矮草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嶄新的莊戶小院,不是泰安村最好的,卻也不是太差,瞧著像是近幾年新修的。
看到房子,林福兒垂下了眼簾,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她當然希望爹娘能住敞亮結實的房子,可是十年前那一幕印刻在腦子里,影響太深,她以為在找到林祿兒之前,爹娘都不會搬出那個草棚。
原來,時間真的能淡化很多東西。
……時間,也淡化了他們對祿兒的思念與愛嗎?
想起林祿兒瘦瘦的小臉,林福兒心中悶悶的,她暗暗告訴自己,為人父母,對兒女的思念與牽掛,是時間消磨不掉的。
對,一定是這樣的。
心中雖然這么想,可想起前世的爸媽,林福兒卻依然有些不確定。
“小姐,小姐,有人再看你。”巧丫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林福兒收斂心神,抬起了頭。
莊戶小院敞開的門口,走出來兩個人,一個形容消瘦的半老婦人,她手里拉著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小丫頭看著十二三歲的樣子,模樣倒是生的挺俊俏,只是不斷往后瞟的眼神,讓人看了生厭。
“福兒?”那婦人盯著林福兒看了良久,突然驚訝的喚道。
一聲‘福兒’,門口徘徊的村民及那些生面孔,全都看了過來。
林福兒微微蹙眉,喊她的半老婦人是林通文的媳婦尤翠姑,按著尤翠姑的年紀,也就三十七八的樣子,怎的老成這副模樣了?
“哎呀!真的是福兒!”尤氏見所有人都順著她的話頭看,頓時得意了,呼喊著就往跟前跑,還不忘拽著手邊的丫頭。
被尤氏這么拽著不撒手的、十二三歲的丫頭,該是林妙語。
只是林福兒有些奇怪,雖說家里情況好轉,難免惹的尤翠姑等人上門攀附,可她才剛回來,有必要這么巴巴的往跟前撲嗎?
要知道林福兒來前,考慮到蘇桃花的心情,可是專門挑了件樸素的衣服換上的。
本就沒幾步的距離,一個念頭的工夫,尤翠姑已經撲到了跟前,林福兒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往后微退了半步,緊接著眼睜睜看著尤氏抱住了巧丫,連呼:“福兒,福兒你可回來了。”
“福兒回來了……”
“小姐回來了……”
片刻之間,屋里屋外很多人涌向巧丫,把巧丫身旁的林福兒擠的連連后退,片刻之間,林福兒已經被擠出了以巧丫為中心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