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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亡書名:
林福兒以為,他們會在耀州府借宿一晚,然后像過去的幾日一樣,次日趕早上路,聽說耀州距京城不遠,要是一早出發,估計入夜前就能抵達。
也就是說,明天入夜就能抵達京城了。
會見到那位身居高位的官老爺親爹諸葛永晟,會走入諸葛家為她設好的局中。
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不知會持續多久的仗。
林福兒垂了垂眼簾,她利用這幾天時間,避開旁人的視線,重新雕了一支木簪,就是按著那支林懷義十年前交給她的那支木簪雕的。
那支正品雖然沒帶在身邊,但它的樣子卻早就印刻在了林福兒的腦海中。
林福兒非常確信,這支木簪除了顏色與分量與那支正品有些差異外,光看樣式的話,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準備一支足以以假亂真的木簪,是林福兒為心中存著的那點念想留的機會。
畢竟,她還沒見到諸葛永晟,或許她從諸葛永昌身上看到的東西,并非諸葛永晟的意思,或許,諸葛永晟找她回去,只是對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的愧疚與戀念。
倘若諸葛永晟當真只是想與女兒團聚,那她拿不出真東西,可是會寒了一位思女心切的父親的心的。
林福兒懷著如此矛盾的心情,踩著馬鐙下了馬車,因他收斂了神色,不似一路而來時的那般傻呵呵模樣,反而顯出幾分端莊秀雅的姿態來。
諸葛永昌正是被林福兒這副模樣看呆了。
不過很快,林福兒雙腳落地后,睜著一雙大眼睛東瞧西看的樣子,瞬間破壞了她剛剛顯露出來的、那份兒好似從小生活在大家當中、潛移默化著形成的氣質。
諸葛永昌癟癟嘴,暗道果然是鄉下丫頭,沒什么驚喜可言。
不過,有一點不可否認,只要請了專門的教習來教導,林福兒的端正品性該是不難培養。
林福兒想借著進客棧前的這點時間,瞧瞧街面上的熱鬧,舒解舒解彷徨不定的心情,卻突然聽得有女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小姐!”
“小姐!”
林福兒聞言回身,看到一個一臉稚氣的丫鬟和一個挽著發髻的、約莫四十上下的婦人,兩人都微微低垂著腦袋,顯然是在向她行禮。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
林福兒心中奇怪,她并不懂這個時代的規矩,但實際上那日諸葛永昌找到她時,同行中并沒有女子,她是有些奇怪的。
畢竟那么富貴的人家,找的又是失散的小姐,既然鎖定了目標,就該隨同帶著個丫鬟,找到了小姐也好隨身侍候不是。
可是數日來,一路上,并沒有那么個女子出現。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呀!
林福兒看向諸葛永昌,露出幾分詢問之色,輕輕喚了聲:“二叔?”
諸葛永昌淡淡的掃了林福兒一眼,說道:“這位便是大哥失散多年的女兒,你們盡心伺候著。”竟然沒痛林福兒說話,而是直接跟兩個下人吩咐。
不知為何,林福兒總覺得,今日的諸葛永昌似乎有點奇怪。
呵,他奇不奇怪,林福兒還真沒有興趣。
進了客棧,用了晚飯,聽到外頭一陣陣的喧鬧聲,看到從窗口透進來的光束,林福兒真有點想再出去看看耀州府的熱鬧啊!
可惜,她現在必須乖乖的、聽話的、順從的。
“小姐,二老爺說,您要是想出去逛逛,就讓奴婢二人跟著,您要出去嗎?”說話的是挽著發髻的婦人,婦人名喚翠青,那個一臉稚氣的丫鬟,名字叫鈴兒。
剛才聽到兩個介紹自己名字時,林福兒并沒多想。
就在這一刻,突然想打另一層問題,她記得前世看影視劇的時候,里頭有下人的名字和主人家出現重復的字時,都必須改掉。
可諸葛家要找的女兒叫諸葛琳瑯,派來跟前伺候的丫鬟卻叫鈴兒。
這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林福兒真想相信,從諸葛永昌的表現上看到的態度,并非諸葛永晟的本意,可是,現在又多了一樁事實,將鈴兒安排在諸葛琳瑯身邊,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證明了諸葛家對諸葛琳瑯的不重視。
“好啊!我真想出去瞧瞧。”林福兒從善如流的說道。
要出門了,婦人不知從哪里拿來一頂圍帽,林福兒一看便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古代女子的身份越是尊貴,越是養在深閨里,越是不會露臉于人前。
這圍帽是用來遮擋容貌的。
林福兒接過圍帽,翻轉著看,還好圍在帽子上的紗布,透度還好,要不然捂在里頭還怎么看風景。
戴上圍帽,走出客棧,身后除了翠青和鈴兒,還跟著兩個護衛,正是那兩個之前與林福兒接觸最多的,李舟和吳聰。
這陣仗,還真是。
林福兒笑笑不說話,有圍帽遮擋、雖然看周圍的熱鬧時有些朦朧,但同樣的,有圍帽遮擋,她也不用裝模作樣。
林福兒一身白衣,衣裙底擺幾乎垂在地上,配上飄逸的圍帽,身旁還跟著丫鬟婆子并護衛,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排場。
一路上惹來好些視線,原本,這似乎沒什么奇怪。
可林福兒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些人看向她時的神色中,除了好奇還有些、指指點點?
翠青細細的觀察這林福兒的反應,見林福兒并未露出什么古怪的反應,眼珠子已轉,微微點了點頭。
二老爺特意讓她們跟著林福兒出來,就是想看看林福兒的反應,因為,從小養在深閨里的貴家小姐,入夜后是不出門的。
而林福兒這身打扮,與此刻已經入夜的事實,是相左的。
諸葛永昌因林福兒下馬車時透出的那份氣度,心中生疑,這才有了晚上這一出。
“小姐,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找到了答案,翠青便提議返回。
林福兒聞言,十分詫異,她這剛出來,還沒一盞茶的工夫吧?回頭時,正好看到附近有人快速的別開視線,那種像大熊貓被人觀賞的感覺更鮮明了。
這些瑣碎,讓林福兒失去了重游的興趣。
果然還是上回來,游玩的自在。
她又想起玄墨了。
幾人折身返回時,不遠處的某飯館二樓臨窗的位置上,玄墨手里舉著酒杯,看著窗戶下街道上漸漸遠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