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貴

第242章:心頭之恨

作者:九亡分類:

若是以前,林福兒定會驚訝,玄墨為何會如此精準的找到她的位置。現在,心中已經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自然也知道,找到她對玄墨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知道,沒法兒裝作不知道。

幸虧屋里沒有點燈,光線暗,只聽得到彼此的聲音看到到彼此的輪廓,看不清彼此臉上的神色,這讓林福兒放松很多。

“福兒?怎么了?”玄墨見林福兒進屋后,便轉眼看向屋里,濃濃的夜色下,依然看的出她心中的不妥,她心里似乎裝著事兒,像是在回避著與他面對面。

他們分別前,林福兒闖入他的房中,撞上他在沐浴,因為她的魯莽和他心中的不安,他訓斥了她,想起這些,玄墨嘆了口氣,將林福兒輕輕的拉來身邊,擁著她,想用行動來撫平她心中的不妥。

可擁她入懷,卻發現林福兒比剛才更加拘謹。

突然想起林福兒的另一個身份,玄墨心頭一跳,想起了數月前與金嶸的那場對搏,金嶸走投無路下,挾持了諸葛家的大小姐跳下了山崖。

諸葛家的大小姐,不正是林福兒嗎?

“福兒,給我看看,你沒事吧!”金嶸挾持諸葛琳瑯跳崖時,他就在崖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何當時會有跟著跳下去的沖動了。

原來,被挾持著墜崖的女子,是林福兒。

他早該想到的。

看來,諸葛永昌接回諸葛府的諸葛琳瑯,是林福兒,被掉包是后來發生的事,金嶸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盯上了林福兒,也查出了他與林福兒的關系。

想起這些過往,玄墨心中暗暗心疼。

向來不太會將自己真實情感表露出來的玄墨,喉頭有些發澀,心緒的波動,引動了他的內傷,一股腥甜的滋味翻涌上來,他連連咳嗽,也收起了拿出來的火折子。

“福兒,這里很安全,你先休息,明日一早,我帶你離開這里。”玄墨吞下了差點吐出的血,微微回頭,拿穩了聲色,緩緩說道。

話畢又道:“我就在隔壁。”

看著他的輪廓移出了門,看著門被輕輕拉掩,林福兒暗暗松了一口氣。

因為前世的情傷,本不打算去愛,卻不想,十年的相伴,漸漸撫平了她的心傷,數月前的分離,對他的思念,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跡。

原本,這是很不錯的開端。

林福兒覺著,就玄墨那冷清的性子,是最容易追到手的人,仗著多年的相處,只要她去追,定能拿下玄墨,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可是后來的事,玄墨在懸崖邊上的狠絕,多年來對她的隱瞞,都讓林福兒對自己的打算生出了彷徨,她真的要邁出哪一步嗎?

一直在回避那個問題,今日重逢,心中的彷徨升到了極點。

“呼”外面禁軍全城活動,林福兒雖然沒想過禁軍是在找她,但她畢竟是剛從皇宮里溜出來的,可不想這種時候往槍口上撞。

與玄墨生了嫌隙,但畢竟有十年的感情在哪兒擺著,與其現在出去,她更放心留在玄墨身邊。

因為這些,林福兒索性翻身上床,打算一睡嗚呼。

林福兒這邊歇下,進了另一間屋的玄墨,卻在剛剛進屋時,便噴出一口血,薛朗趕緊上前扶人,卻被玄墨擋開,玄墨抬步往里走,影影綽綽的燈光下,他的臉色白如紙片。

薛朗緊跟著過去,從懷里掏出個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藥丸,端著水送于玄墨服下,見他運功療傷,臉上顏色漸漸緩和下來,才忍不住多嘴道:“主子,您可要保重身體啊!”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身體虛弱的離譜,鬼醫明明讓他好生修養,他卻執意要追來,還不讓他們出手,自己用功去擋林福兒涉嫌。

就剛才那幾下,玄墨身體內尚未清除的殘毒,又發作了。

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大業尚未完成,玄墨不能出事,必須好好的活著。

“無礙!”玄墨收勢,輕聲說道:“外面情況怎么樣了?”

薛朗聞言皺起了眉頭,這個要怎么說?

玄墨見他猶豫不言,臉色瞬時冷了下去,沉聲道:“說!”

薛朗自知無法抗命,只得先道:“主子,您看著福兒小姐長大,多年情分在,想來在福兒小姐心里,您的分量必定比旁人更重,這一點,您不用懷疑。”

不說正事,卻說這些旁的,雖然說的話很得玄墨心意,但依然惹的玄墨皺起了眉頭。

“可是發生了什么事?”玄墨凝眉問道,說話時,腦子里并未停止思考,想起林福兒近日來身陷皇宮,想起皇宮里的皇帝,玄墨神色變的越發陰沉。

“福兒小姐前些日子救了太子,皇帝任命她為太子教習,近日來一直留在東宮教***。但是……”話到此處,薛朗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玄墨的臉色,心下暗暗捏了一把汗,繼續道:“臨近年關,皇家請了畫師,為宮里的人畫像,聽聞也給福兒小姐畫了。”

給林福兒畫像不奇怪,奇怪的是……

“奇怪的是,皇帝私下拿了福兒小姐的畫像,臨摹了一份。”薛朗說這話時,臉色也十分難看。

自古皇帝多情,但凡見了貌美的都要收入宮中,如今這位天子,正是虎狼般精力旺盛的年歲,福兒小姐那般姿容,被皇帝看上,似乎沒什么奇怪。

可是,福兒小姐怎么能成為被皇帝收入后宮的女子?

福兒小姐可是主子看中的人。

薛朗也是聰明的,知道主子對林福兒的在乎,心中雖然對林福兒連累了主子有些不高興,卻時時告誡自己,要尊主子的意愿,要將林福兒當做女主子看待。

當然,倘若林福兒當真成了主子的掣肘,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他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管。

說到底,在薛朗的眼里,主子的大業高于一切。

“砰!”玄墨剛剛端在手中的茶杯,在一聲沉悶的響動下,化成了碎片,他眸光充血,其中裹含著滔天怒意,竊國之仇未報,還想再添一樁奪妻之恨?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