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不能吟

合歡(1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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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子韶狠命地吞了幾口唾沫,忍下情緒回道:“回王爺的話,下官只是,只是見到義妹一時激動,因此誤會了。還請王爺勿怪。”

“譚子韶!你怎么有臉說紫瑛是你義妹?還說你們沒有婚約?你們分明在林老爺在世時就已經有了約定,你還親口承諾考完即回鄉完婚!

“你長這么大一對眼,怎么能睜眼說瞎話呢?

“你知不知道就是為了找你,這個姓何的前些天想對紫瑛動手,紫瑛被他害得摔傷了腿,養了大半個月才恢復!

“你怎么能這么沒良心!”

顧小霜氣不過,忍無可忍地控訴起來。

譚子韶卻漠然道:“這位姑娘我不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到的傳言?

“我確實受過林家幾年收留之恩,但與林姑娘并不曾有過什么婚約,還請你當著日月青天,不要胡說八道才好。”

“你還知道日月青天!”顧小霜冷笑不止,“你受了林家的恩惠,明明白白地當著林老爺的面說過會娶紫瑛,你這么做特么地要遭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

“簡直不可理喻!”譚子韶面呈青紫,拂袖道:“大人,下官可是前幾日才與左府的小姐行過文定禮的,不日即將完婚,倘若我有婚約,怎么可能還會當上左侍郎的女婿呢?請大人不要輕信此誣陷!”

“譚子韶!”林紫瑛顫著唇走到他面前,“別說什么義妹,從你說‘林姑娘’那刻開始我跟你之間就已經恩斷義絕!

“你說沒有婚約,那就沒有婚約,只要你將來不怕遭報應!

“這一巴掌就算是我把那些年你在我們林家得的好處拿回來了,不用找!”

說完她也忍不住抬手往他臉上甩去一巴掌。

之前不接受小霜建議去告他是并不想把自己置到可憐可悲的位置上,她是有尊嚴的,一個陳世美而已,人家不要她了,她去死乞白賴的有什么意思?

她不信,不走嫁給他譚子韶這條路她就活不成!

但她沒想到一個人竟能無恥到這樣地步!

他怎么能昧著良心歪曲事實把話說得這么理直氣壯呢?

譚子韶被她一巴掌鎮住,捂臉瞪著她,又看向正圍觀的蕭珩和順天府尹。

蕭珩摸著扶手看了半晌,又看了眼地下已經摸不清楚狀況的何天全,跟府尹笑道:“這可真叫拔出蘿卜帶出泥。

“林姑娘,既然你說有婚約,那你要不要告譚子韶啊?府尹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是非曲直,他是一定會給你個公斷的。”

府尹挑眉。

林紫瑛望著他們,雙唇緊抿起來了。

譚子韶道:“王爺!請您萬不可聽信她們胡謅,我們沒有婚約,不然您問她可曾有證據或者下官給的信物?!”

蕭珩瞥他一眼,望著林紫瑛:“林姑娘,你不告的話,官府可也沒辦法給你做主。”

顧小霜望著林紫瑛,皺了眉頭。

要說眼下是個極好的機會,可是林紫瑛哪來的證據和信物?若有的話也不必等到今日了。

她知道蕭珩身份不低,眼下這意思像是也要打這個抱不平。

可是她們無證無據,而譚子韶如今又已經成了兵部侍郎的準女婿,他別說只是王爺,哪怕就是皇帝,難不成還能幫著她黃了侍郎府的婚事,讓他對紫瑛負責不成?

譚子韶顯然也是吃定了這層。

他轉身望著林紫瑛,軟了口氣道:“紫瑛,你年紀小,不懂事,可能當年誤會了林伯父的意思。

“你是個好姑娘,倘若你能拿出證據來,我一定拼著被左府記恨的后果,也對你負起責來好不好?”

林紫瑛雙頰顫抖,可縱然心里恨不能撕了面前這張臉,她也沒有道理這樣做。

“你們,你們怎么不審我的案子了?”

被晾了半日的何天全見他們僵持,忍不住張嘴出了聲。

顧小霜涼涼瞪他一眼,再看回林紫瑛。

林紫瑛垂了眸:“我不告。”

“紫瑛!”譚子韶有掩飾不住的欣喜。

“譚子韶,我不告你是因為你不配讓我為你敗了自己的名聲,而不是因為你沒有錯。”林紫瑛冰冷地望過來說。

譚子韶面紅耳赤,別眼看著同樣冷著臉的蕭珩和府尹,清著嗓子別開了頭。

顧小霜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倒還平靜。

古人把名節看得很重,哪怕沒有發生實質性的婚姻關系,就是扯上婚約也仿佛有所玷污。

既然的確沒有辦法狀告譚子韶與她有婚約,那么他不認這個約定其實也好,這樣紫瑛也不必背上個無故被悔婚的名聲。

只是這口氣堵在心里頭,終究還是不順。

她掃眼望著這個終于得見一面的陳世美,抿緊了雙唇。

府尹這里也在跟蕭珩交換眼神。

蕭珩看了譚子韶半晌,扶著扶手起身,“那就當我多嘴了。

“我是因為何天全狀告顧小霜勒索又打人而來的,現在我來做個人證,顧小霜勒索何天全的時候我在場,何天全沒有損失銀兩。

“先前在柳絲胡同,是何天全帶著人追趕顧小霜回家,并且闖門拿人,顧小霜不服,雙方這才交手。”

府尹拍起驚堂木:“何天全,你強暴良家女子在先,擅闖民宅逼壓弱女子在后,你還敢告人?”

……最終何天全被判罰五十兩銀子給林紫瑛,作為賠償,并承擔二十杖責的刑罰。

而顧小霜則因為打傷何天全而被罰一兩銀子,十日內兌現。

跟姓何的事有了這樣的結果,顧小霜倒也心服口服。

何家送了銀子到來后,紫瑛當場拿出一兩銀子付了賠款,然后又拿出十兩來讓顧小霜還給蕭珩。

顧小霜沒推托,拿著銀子追著蕭珩到了門外,遞了過去。

“干什么?”

蕭珩皺眉看著。

“這錢是你那日給的,還你。”她說道。

原先就不提了,事情到了這會兒,足能說明他跟那姓何的不是一路人。

而且剛才他那番證詞看上去無偏無頗,而且從頭至尾也沒跟府衙說過什么,但言語走向卻都是幫著她們,這個她自然看得到。

“還有,剛才打了你,對不住。”她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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