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
四處的窗戶全部敞開，任由著涼風涌了進來。
木婉穿著一件粉藍色的薄裙，袖子挽到胳膊肘處，露出一截兒如藕般白嫩的胳膊。
毫無形象地蹲在椅子上，一手執筆，一手飛快地撥弄著算盤。
小雅端著托盤走進來，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木婉頭也不抬地問道。
小雅笑嘻嘻地說道：“我是笑，若是季老夫人看到姐姐現在這個樣子。
會不會氣得背過氣去。”
木婉一邊翻看著賬本，一邊噼里啪啦地撥弄著手里的算盤。
嘴里哼哼道：“有可能！”
季老夫人多重視規矩的一個人啊？她怎么會允許她的學生做出這么出格的動作呢？
“姐姐既然知道，還這般肆無忌憚地觸犯老夫人的底線？”
“她不是看不到嗎？再說了，這是在······”家里兩只字默默地咽了回去。
她看到小雅時，腦子里突然蹦出四個字“言傳身教”。
她可不能為了自己的一時痛快，而將小雅給帶壞了。
木婉跳下椅子，將衣袖放下，態度誠懇而認真地說道：“姐姐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小雅抿著嘴笑了，“沒關系的，這是在家里，姐姐怎么自在怎么來。
我不會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更不會有樣兒學樣兒的。”
“嘿嘿！”木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說你這個小丫頭，怎么就那么可愛呢？
有時候啊，我都覺得，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小雅笑嘻嘻地說道：“姐姐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若是被季老夫人聽到，定然會治姐姐一個言語不當之罪。
木婉笑了，“咱們姐妹之間，無需太拘束的。咦，這套茶具倒是挺不錯的。”
瓷白色的茶具上，畫著蘭花草，清新淡雅。
最特別的是，這套茶具居然還配有兩個點心盤子。
同樣的顏色，同樣的蘭花，光是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的。
小雅笑著說道：“這是哥哥昨天回來時帶回來的。說是季雨送的。”
“是嗎？季雨倒是有心。”木婉笑著說道。
“姐姐，坐下來喝杯茶，吃點點心，休息一下吧。賬本過會兒再看也是一樣的。”
“好啊！”木婉從善如流地點頭，“喲，這點心是齊記的？”
小雅點頭，“沒錯，剛才喜嬤嬤送過來的。”
“她還說了什么？”直覺告訴她，喜嬤嬤不會只是送點心這么簡單。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姐姐。”小雅笑嘻嘻地拍馬屁，“她說，姐姐若是空閑了，過去喝杯茶。”
木婉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地說道：“說起來，秦老夫人已經在這邊住了二十多天了。”
她的身體，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
秦衍同秦家那邊，應該已經交涉完了。
小雅敏銳地聽出了木婉的弦外之音，“姐姐是說，他們要搬走了？！”
木婉的眼睛轉了轉，語氣隨意地說道：“對啊，這里又不是他們的家，早晚都是要走的。”
小雅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黯然。
隨即點頭道：“姐姐說得是。”
木婉不動聲色地將小雅情緒上的變化收在眼里。
沉吟了一下，問道：“對了，喜嬤嬤可說過，這點心是誰買的？”
“呃，沒有說呀？！”這話題跳轉地也太快了。
木婉輕輕地點點頭，繼續吃著點心，喝著茶水，悠閑得不得了。
“這個字怎么讀？”
“是什么意思？”
“它平時用的多嗎？”
“這個字怎么讀？”
林清樾無奈地合上書，“小雅已經離開了，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這就被你看出來啦？！”木婉坐回椅子上，很是無奈地說道。
自己明顯隱藏地很好的嘛！
林清樾無奈地扶額，“姐姐，瞎子都看出來啦！”沒看小雅找了一個借口后，便離開了嗎？
木婉皺了皺眉頭，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件事情，讓人很為難？”林清樾歪頭問道。
“其實也不是有多為難，就是不知道怎么說。”木婉撓撓頭。
林清樾也不催促，靜靜地坐在那里等著木婉自己想通。
“是，這樣的，你對小雅的親事有什么想法？”木婉沉吟了半天，才擠出這樣一句話。
“呃？”林清樾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姐姐怎么突然間問到這個了？”
你可是有什么合適的人選了嗎？
木婉抿了抿嘴唇，“其實，也沒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就是········你見過秦衍嗎？對他的印象如何？”
哎呦，木婉覺得自己的汗都下來了。
這操心著別人家妹妹的親事，怎么就這么別扭呢？
“姐姐覺得呢？”林清樾反問道。
木婉沉吟了一下說道：“若是論長相的話，我覺得秦衍還是不錯的。
可嫁人卻不是光看外表的。”他的內在才是最關鍵的。
林清樾笑了，“姐姐，我們一起生活這么長時間，早就把彼此當成家人了。
我相信你是真的關心小雅的。所以，有話你就直說。”不必如此藏著掖著的。
“我明白。”木婉點點頭，“可我就是不清楚，小雅以前可定過親？還有，你對她的親事是怎樣的一個態度？”
簡單地說，你對小雅未來的另一半有一個什么樣的要求？
林清樾：“當然是對小雅好的。小雅也喜歡的。”
“他的家世呢？”
“這個沒有想過，只要人能立得起來，什么都好說。”
木婉挑著眉頭問道：“要知道，對方的家世若是·······”
很好的話，對你未來的仕途，也是有所幫助的。
林清樾：“姐姐你不必試探于我。我今天晚上對姐姐說的話，全是肺腑之言。”
我林清樾的未來不需要妹妹給自己做助力的。
他沉吟了一下，斟酌著問道：“姐姐今天問我秦衍如何，可是發現了什么端倪？”
木婉搖頭，“沒有，就是覺得秦衍和小雅年齡相當。就隨口問了一句。”
林清樾不相信木婉是無的放矢，可既然她這樣說了，自己也不好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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