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錦繡

第七二一章命令

如昨天一般,木婉采完蘑菇后。

和李嬸兒一起坐在石頭上休息了一會兒,吃過點心后,便回去了。

不出意外,今天的蘑菇湯依然是被一掃而空。

雖然說,木婉表面上與平常無異。可仔細感覺,還是會讓人感覺到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惹得單野盯著木婉看了好幾眼。

木婉壓下心里的激動情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十分自然。

晚上躺在床上后,和李嬸兒隨便聊了幾句后,便睡著了。

閉上眼睛后,木婉一直在回憶著紙條上的內容。

上面說“殿下已起疑”的意思,是不是說,莫問其實是被誆騙去了呢?

若真是如此,他要如何跟陛下解釋他這段時間的去向呢?

木婉知道,莫問是想做陛下的棋子,將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一網打盡。

若阿玄他們手上一無兵力,二無勢力的話。莫問又當用什么去向陛下交差呢?

陛下真的會相信他的一番說辭嗎?

想到這里,木婉不由得有些擔心。

她知道,莫問這樣不顧危險,不顧情面,勢必將那些會引起朝廷動蕩的人一網打盡。

其實,就是為了將自己的身份過了明面兒,以后可以和她一起過著安穩的日子。

可如今,似乎事情跟當初想象的有些出入。

越想,木婉的心里越是沒有底,簡直都要揪到一起去了。

至于這個單野的目的,那就很明顯了。

跟她猜的一樣,他就是想要用自己來威脅莫問的。

不管莫問他會不會受他的要挾,她都不會這樣坐以待斃的。

更何況,她的心里其實是沒有底的。

莫問真的會為了她,而放棄大局嗎?

木婉承認自己慫了。

與其得到一個讓自己難受的結果,不如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京都的小院子里,林清樾如往常一般批閱著手里的奏折。

批閱完一本兒后,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旁邊的茶杯。

卻不想摸了一個空。

他抬頭看向站在一旁兀自發呆的東來,眼睛轉了轉,便將后背靠在靠枕上。

好奇地問道:“怎么了,可是宮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從奏折上來看,朝中并無大事。雖然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了早朝。

可有于閣老,以及帶病坐鎮的季相在,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也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陛下恕罪,奴才該死!”東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忙不迭地請罪告饒。

林清樾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怎么說你也是你師父一手帶出來的。”

“難道忘了朕喜歡喝茶的習慣了嗎?”

林清樾那溫和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笑意,可東來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陛下恕罪!”

“師父是教會奴才許多東西。是奴才愚笨,奴才·····奴才·······”

他顫顫驚驚的,后面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

林清樾也不生氣,低聲問道:“你剛才站在那里想什么?”

“反正朕也累了,你就當成一個笑話兒,說給朕聽聽。”權當解悶兒了。

東來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越來越沒有底了。

陛下雖然是這樣說的,可他卻不能真的相信了。

東來任由著額頭上的冷汗不住地滴落下來,卻不敢抬手去擦。

想哭,卻不敢哭出來,“請陛下恕罪,奴才······”

林清樾輕聲打斷他的話,“也就是說,你剛才心中所想的事情。”

“是朕也不能知道的,是嗎?”

“當然不是了!”東來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這話叫他如何承受得起啊?!

他是陛下的奴才,所思所想,都不敢對陛下有隱瞞的。

林清樾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沉聲呵斥道:“是不是宮里出了什么事情?!”

這突然動怒,東來嚇得一哆嗦,緊緊地咬住舌頭,才沒有將那一聲驚呼吐出來。

“陛下喜怒,宮里一切都好的。”您千萬可別多想。

林清樾微瞇的眼睛里閃出一絲危險的光,“那這樣說來,是跟在朕的身邊太累了,故而,有些心不在焉了。”

言外之意,是嫌棄朕難伺候,要換一個主子了吧?!

這話東來更是不敢接了,“陛下,是奴才的錯,奴才有罪。”

看著跪在那里只會請罪的人,林清樾的心里一陣逆煩,“來人!”

“陛下!”從房梁上飄下來一個人,躬身跪在林清樾的面前。

林清樾沉著臉擺擺手,“我不想再看到他!”

東來:“·········”他驚恐地瞪大眼睛,來一聲求饒都沒有喊出來,便被人扯著后衣領,提溜走了。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林清樾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東來剛才那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是在告訴他,宮里出事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婉兒出事了。

他之所以不擔心小雅,那是因為,有木婉在,定然會護她周全的。

他呆坐一會兒后,揚聲喊道:“來人!”

“陛下!”一個黑衣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閃了出來。

林清樾沉吟了一下,將桌子上的奏折遞了過去,“將這些送回宮里。”

“是,陛下!”黑衣人對林清樾的話向來是不打折扣的。

京都守備陳北坐在桌案前,盯著桌面發呆。

“大人!”陳虎快步走了進來,他走到陳北的旁邊,壓低聲音道,“就在剛才,我們的人發現了一人一騎,避開官道,穿過巷子,向皇宮奔去。”

“看著他手里包裹的樣子,像是向宮里送奏折的。”

陳北的目光緩緩地從桌面上移開,輕聲問道:“可查出對方是從什么地方出來的?”

陳虎低聲說道:“具體的位置不知道,但大概的區域,倒是可以肯定下來了。”

“很好!”陳北點頭,“去告訴他們,嚴密注意那一人一騎的動向。”

“是,大人!”陳虎躬身一禮后,便要轉身出去。

可腳步剛抬起,便又放了下來,他轉過頭,疑惑地問道:“大人,您這是有心事?!”

這兩天一直都在忙活著這么一件事情。眼下,終于有眉目了,看大人的樣子,竟然有些不高興。

陳北被他這樣一問,倒是愣怔了一下,隨即搖頭道:“沒事,你出去忙吧!”

嘴上雖然如是說,可臉上的表情卻明晃晃地告訴他,自己有事,而且是,很有事!

陳虎本著頂頭上司的事情,便是自己的事情的原則。

關切地追問道:“大人,若是您有什么為難的事情,跟屬下說也是一樣的。”

“屬下竟然會幫您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

陳北擺擺手,“真的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大人,大伯!”陳虎有些急了,“您有什么心事您就說,別總是這么憋著!”

真不愧為叫陳虎,辦事就是虎!

陳北心里有些不高興,“你怎么就那么墨跡呢?!我說了沒事,那便是沒事!”

陳虎被吼得有些發懵,“你明明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怎么就硬說自己沒事呢?!”

“滾出去!”陳北低聲呵斥道,“將眼前的差事辦好,否則嚴懲不貸!”

“是,大人!”平時的權威積累之下,陳虎也不敢多說什么。

習慣性的躬身一禮后,便轉身出去了。

真是個沒有眼力見的貨!

陳北不滿地瞪了陳虎的背影一眼,垂下頭,兀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咕咕咕咕”

一只雪白的鴿子站在窗口,抻著脖子,四處看著。

陳北心下一驚,連忙站起身走了過去。他伸手將信鴿抓住,從它的腿上解下竹筒。

轉身,回到座位上,將信鴿放在旁邊的小幾上,又從抽屜里抓了一把谷物,放在了鴿子的旁邊。

說不出為何,當竹筒抓在手里那一刻,他突然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他抬手撫摸著吃得十分歡快的信鴿。

信鴿吃飽后,抬起一只翅膀,用嘴輕輕地啄著。

陳北知道,這只鴿子訓練有素,待梳理完翅膀后,便要展翅飛走了。

既然再不能磨蹭下去,那就必須面對了。

他拔出竹筒上的木塞,將里面的紙條拿了出來,輕輕地轉開。

什么?!

他渾身一激靈,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不是現在正坐在椅子上,恐怕都要癱坐在地上了。

紙條上面沒有字,只是畫了一條龍,脖子上插著一把帶血的刀。龍的不遠處,放著雙筷子。

陳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主子竟然讓他去刺殺陛下,還越快越好?!

他跟他的主子通信,主子從來都只是畫畫,不寫字的。

說是這樣便可以避免信息落入他人之手。

紙條被攥在手心里,已經被汗濕透了。可那把帶血的刀,卻依然十分明顯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陳北的一顆心“怦怦怦”地跳著,快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主上為何要自己刺殺陛下呢?

難道說,他將陛下引出來,就是為了刺殺?

雖然,以前他的心里隱隱有這個猜想,可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他反倒有些下不去手了。

那可是陛下啊!

他在心里哀嚎著,只是,自己若是不動手的話········

想起自己家里的那些老老小小,最主要的是,他的長子,給他添了一個嫡孫。

想到這里,他拿起筆,在一個紙條上胡亂地寫了“萬死不辭”四個字后,便將信封好,綁會到信鴿的腿上。

看著信鴿拍拍翅膀飛走了。

他抬起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些。

“來人!”他揚聲沖著外面喊道。

“大人!”一個隨身小廝走進來,躬身一禮。

陳北聲音低沉地問道:“你知道虎公子,什么時候回來嗎?”

但愿陳虎這次不要讓自己失望。

小廝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奴才不知。”

陳虎剛才走出去的時候,那臉拉得跟個馬臉似的。

都不是傻子,誰敢上去觸他的霉頭?

陳北生氣地問道:“怎么就不知道問一問呢?”

小廝抿了抿嘴唇,“大人,那個·······虎大人離開時,腳步匆忙,像是有急事一般。”

“小的,小的擔心耽誤了大人的正事,便沒有敢開口問。”

“沒出息的慫包!”陳北罵罵咧咧地將人趕了出去。

真是莫名其妙!

小廝心里腹誹不已,可面上卻絲毫不敢顯現,他恭聲說道:“奴才告退!”

這幾天,到底出什么事,讓大人如此焦躁?

小廝帶著心里所有的疑惑,繼續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陳北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不時看一眼窗前的沙漏。

“這陳虎做什么去了?!不需要他時,他一直在眼前晃。現在需要他了,他竟然沒有影子了。”

“陳虎,你這是死哪去了?!”

陳北在屋子里罵罵咧咧的,來回踱步。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他這是遇到事兒了。

而且,還是遇到大事兒了。

“小陳大人,那個人出來了!”手下人看到漸漸近了的馬匹,差點興奮地跳了起來。

守了這么長時間,終于等到了。

陳虎還沒有走出被陳北訓斥的陰影,瞪著眼,沒好氣兒的說道:“你瞎嚷嚷什么呀,我又不瞎。”

那個人也不敢犟嘴,低著頭請罪:“小陳大人說的是,是屬下大驚小怪了。”

“閉嘴!”陳虎冷冷地呵斥道。

借著兩旁的樹木的遮擋,幾個人正潛伏在路旁。

要是被他的幾句廢話,給暴露了,非拔了他的。

眼看著一人一騎,從眼前過去。

陳虎低聲命令道:“跟上!”

有人連忙牽出事先藏在別處馬,低聲說道:“主子,給您!”

陳虎二話不說,奪過馬韁繩,縱身一越,便在后面追了上去。

“陛下!”黑衣人低聲稟告,“還真是讓·······”

林清樾擺手道:“既然那些奏折已經送到宮里了,”

“后面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

黑衣人眼睛轉了轉,拱手行禮道:“多謝陛下體恤!”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林清樾轉頭看向了站在屋里的另外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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