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城,蕭旸等來了涼州都督的敕旨,更加名正言順起來。
當地冬雪紛飛,寒冷比京城更甚。
披著紅狐貍裘皮斗篷的蕭昭恨得摔壞了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哥哥竟然和梁穆歆那個丑女人圓房了!
怎么能圓房?
她恨得咬牙切齒,后追來的姚黃和魏紫戰戰兢兢的立在門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她們是后跟來的。
恰在此時,梁穆歆的貼身婢女彩兒笑吟吟的來報:“世子請郡主早些收拾細軟呢,回京城的馬車和護衛都收拾好了,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滾!”蕭昭從里頭丟出來一個玉蘭花細瓷廣口瓶,據說這是南窯最好的師傅燒出來的,價值抵得上一座尋常的宅子,現在好端端的就碎了一地。
彩兒早知蕭昭的做派,聞言笑得更開心了些:“到年關了,想必大長公主正惦記著郡主,還請郡主早些動身的好。”
“滾!本郡主的話你聽不到么?還打量誰不知道呢,梁穆歆這個賤人,剛和我哥哥圓房,就敢趕我走!想讓我走,門兒都沒有!”
望山頂著風雪回到了齊王府。
“姑娘,汪春山……汪春山終于死了,就在老爺和夫人的墳前,我一刀砍了他的腦袋,真是痛快!”望山有些激動還有些感慨,但很快就放下,老爺和夫人的仇終于得到,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帶勁兒的。
沈秋檀呼出一口氣。
因為汪春山的倒戈,娘才被袁賁找到,而后汪春山又跟著袁楹心作惡多端,自然不會留他性命:“袁楹心的婢女呢?”
“丟在了半路,能不能活就看她們的造化了。”望山回道。
暗香疏影招供了袁楹心的罪行,蓬鳴當真就留了她們一命,誰知那兩人并不敢回魯王府,反倒是想回劉府,只可惜劉炳仁一家被流放嶺南,兩個丫頭不知為何竟然求到了沈秋檀面前。
沈秋檀不想用袁楹心留下的人,于是在望山出發的時候,叫他將兩個丫頭也帶上,略給了安家的銀子便不想再有牽扯了。
殺了汪春山,望山十分激動,是多年的夙愿終于得嘗的喜悅與平靜,沈秋檀何嘗不是。
終于,袁楹心死了,即便她沒有去西市看行刑,但她知道結果沒有生變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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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叔回去歇上幾日,再送懋懋去學堂吧。”
“不累不累,送公子上學怎么能少得了我?”望山連忙道。
曾經的沈晏灃身邊的四山,忠心的眉山死在沈秋檀尚且懵懂的時候,聰明的喬山被發配到了莊子上,唯利是圖的春山已經人頭落地,唯有曾經耿直沒有心眼兒空有一身力氣的望山如今還好好跟在沈晏灃兒女的身邊。
造化從不弄人,只是選擇成就人罷了。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元旦。
皇帝自從在前頭的家宴里死了寵妃之后,對宴席一類的娛樂活動總算是有所收斂,并沒有要求已經開牙建府的兒子們一起進宮守歲。當然,更主要的是他現在有一群年輕的嬪妃陪著,他也懶得應付那些年長的兒子。
不用進宮,對齊王府一家來說簡直再好不過。
沈秋檀拿出了極大的熱情布置王府,辭舊迎新。
張燈結彩、整治菜肴自不必說,她還特意包了餃子。
齊王點點頭有些欣慰:“你姐姐說的沒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咱們是家人,一家子要彼此扶持,你只記得,我以前沒做過對不起你姐姐的事,以后也不會,若是今后有人挑撥,你只管看著,等你什么時候看破別人的心思,看穿別人的謊言,看透事情的真相,你就長大了。”
“嗯。”小長楨鄭重點頭。
“你們在聊什么呢?開飯了!”沈秋檀親自端了餃子上來,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李琋的眼里跟著就熏染了笑意:“偃月形餛飩?秋檀愛吃這個?”
沈秋檀點頭:“這么麻煩,直接叫餃子好了!”
不是愛吃,是氣氛和習慣,還有回憶。
不一會兒三人入席,又是一番熱鬧,沈秋檀看著相處融洽的弟弟和丈夫,心中一片安寧。家里真好。
飯后,梆子敲過四更,長楨早去睡了,李琋兩個卻不預備睡了。
因為用不了一會兒,就要重新更衣換裝進宮了。
元旦歲日的大朝賀,他們不能缺席。
燈籠照亮屋檐上的積雪,即便今年的雪異常厚重,沈秋檀還是覺得暖融融的,她偎依在李琋前胸,竟生出一股歲月靜好的感慨來:“李琋,這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元旦。”
“嗯,以后的每一個元旦我們都一起過。”心里被填的滿滿當當,無需言語。
他知道他的身份,他身邊也從來不缺各色各樣的人,可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孤獨的,但如今他有家了。
踏踏實實,溫暖的家。
元旦過后,沈秋檀輾轉在躲不開的大小宴席中,轉眼到了陽春三月。
李琋一日比一日忙碌,再裝閑散王爺已經不合適了,同樣的,想更進一步也舉步維艱。
三月末,春意愈濃,宮里傳來消息,何婕妤生了,是一位小皇子,齒序為八。
為了慶賀八皇子的降生,京城復又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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