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須死

第二百七十二章 許你一個三春迤邐

花暮辰看著她,一顆心溫柔得仿佛要融化開來。

“三春,我定會許你一個三春迤邐。哪怕……”花暮辰輕聲呢喃著,后面的話被他咽入口中。

“你說什么?”許三春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視野里被朝陽帶來的萬丈霞光所占滿,沒有聽清他的話。

花暮辰看著她,笑了笑說:“是不是還困?再睡會兒去,晚點我再叫你。”

許三春整個人都困得東倒西歪,也不知道她是在點頭還是搖頭。花暮辰失笑,將她抱進了帳篷里,拉上絲被。

頭一沾上枕頭,她就睡得香甜。

花暮辰抱著膝坐在地上,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出了帳篷,挑了一塊大石運功。

一夜不睡,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事。

“果然是年輕人,精力旺盛。”嵩烈帝看著花暮辰,心中這樣想著。他清楚花家的實力,對花暮辰來說,做到這些都不算什么。

自己這位女兒養得實在是不像公主,哪有公主跑去跟男子單獨相處一夜的?不過,也許這正是她吸引花暮辰的地方。

從這一點上,她做的確實出色,超過了她本身具有的價值。其他的,他也就不再強求了。

許三春這一覺睡得極飽,再次醒來時只覺腹中饑餓。

“醒了?”

花暮辰掀開帳篷簾子進來,將水囊和青鹽遞給她。在這里,當然不如在宮里或在花家有人伺候,東西都是上好的,只是不夠齊全,也無人伺候。

好在對兩人來說,自己動手都不是什么難事。

許三春接過來,看了一眼帳篷外透過來的天色,問道:“幾時了?”

“還早著,不到午時。”

都快到午時了,還早?許三春有些赫然,忙開始洗漱,花暮辰退到帳篷外面等她。

許三春頗有些懊惱。

經歷了如此復雜的一夜,她原以為自己該憂心忡忡才是,沒想到剛剛竟是自入宮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難道,是因為有他在身邊的緣故嗎?

許三春將面頰浸入涼水之中,不想再去深思這件事。只怕想的越多,越會讓自己守不住心。

從山頂上返回后,兩人的關系明顯比上山前要親密得多。既然決定了接下來的計劃,就不能讓嵩烈帝看出破綻。

然而許三春明顯能感覺出來,花暮辰對待她,并不像在東烏府時那樣濃烈的情意。而是一種,保持著禮節克制的溫柔。

所以,對他而言,自己就算不再是那顆棋子,也只是一名臨時搭檔嗎?

第三日,花暮辰護著她回到了皇宮。

“陛下,微臣再次懇求,求娶旭日公主為妻。”

嵩烈帝看著下面的兩人,看著許三春道:“昑兒,你意下如何?”

許三春垂著頭,面頰之上浮著一抹羞意,“兒臣但憑父皇做主。”

“好!”

嵩烈帝哈哈大笑,道:“朕老了,最愛看見年輕人成雙成對。朕允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今兒真是個好日子,皇上喜得佳婿!”苗劭滿面笑容。

“你傳旨給欽天監,著他們速速擬一個好日子上來。還有禮部、宗正寺,朕的旭日公主要出嫁,絕不能委屈了她!”

“皇上,您看這日子?”苗劭試探著嵩烈帝的意思。

在旁人眼里,他是最得帝寵的紅人,但他哪里猜得透皇上的意思,還是問清楚的好。這皇上嫁公主,究竟是快些好,還是慢些好?

“自然是越快越好!”嵩烈帝大掌一揮,道:“朕的女兒在民間吃了那么多苦,朕要好好補償于她!宮里頭,也許久沒有辦過喜事了。”

“是。”苗劭應下。

越快越好。

許三春的十八歲生辰在明年春末,早一日將他們二人完婚,嵩烈帝就多一分把握。這么大的事,花家豈能毫無反應?

他需要時間,去謀劃布局。那些該動用的棋子布下的暗線,也都該動起來了。

嵩烈帝沒想到,被他視為心腹大敵的花家,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被他輕松的解決,實在是意外之喜。

越快越好。

這也是花暮辰與許三春兩人的愿望。

分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立場,在這件事上卻是驚人的一致。

花暮辰眉眼不動,俯身施禮:“陛下皇恩浩蕩,微臣感激涕零!”

許三春施禮:“兒臣謝過父皇。”

嵩烈帝看著她,一番感慨道:“朕本來想多留你一些時日,再替你招駙馬。只是民間有句話,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朕深以為然。”

“眼看你就要十八了,又有花少主對你一往情深,朕只恨沒能早些找到你,好相聚多些時日。”

許三春吸了吸鼻子抬頭,眼里淚光閃爍,“兒臣……也舍不得父皇。兒臣,不想嫁了!就伺候您一輩子。”

嵩烈帝目光一縮,語氣更為慈和。

“說什么傻話,你就安心待嫁。明日我讓端王妃進宮來,讓她好好跟你講講宗室規矩。說來也是朕的不是,你入宮這么久了,也沒有讓你見見宗室的人,就讓她帶你在洛邑城里都走走。”

他要讓皇親國戚都習慣殷昑的存在,習慣她身上獨一無二的恩寵。

“父皇對兒臣實在是太好了,兒臣無以為報。”許三春語氣哽咽,儼然是一名舍不得父親的女兒。

“朕是皇帝,也是一名父親,要自己的女兒回報什么?”

好一番父慈子孝的溫馨場面。

回到繡春宮,許三春在門口止住腳步,沖著花暮辰斂禮,“花少主留步。”

花暮辰停了腳步,“好。”

許三春遲疑了片刻,道:“你腕間的傷,可有妨礙?”她始終,仍是放不下他的。接連幾日的奔波,他也沒能好好養傷。

花暮辰的唇邊浮上一抹笑意,“無礙。”她的牽掛,就是這世上最好的良藥。

賜婚旨意,翌日就送到了洛邑城里的花家。

欽天監夜觀天象,擇了三個吉日送到嵩烈帝的跟前,嵩烈帝挑了一個最近的,就在兩個月后的十月十六日。

這個日子定得實在太近了些,莫說皇帝嫁女,就是普通人家也來不及。

禮部、宗正寺這兩個平時清閑的衙門,好似陀螺一般忙碌起來,一干人等忙的腳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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