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令

第十一章 湘東賢王

湘王蕭昭熙是梁太祖第五子,素以賢王著稱于世,漢水五郡都是他的封地,湘王府設于江陵,深受百姓愛戴。

然而吳良事件和他囂張跋扈的兒子讓這位湘府賢王身上沾滿了污點。

好在湘王向來是愛民如子,在百姓中的聲譽也很高。

吳良回京受審,被判斬立決。他親自趕往帝都金陵,拿著刀斧手的大刀將吳良的頭齊脖砍下,血濺碧空,此舉也成為百姓心中賢王做派的典范。

荀澍和自家大哥說過,“湘王要么是剛直正義的賢王,或者還有一種可能,他是一個手段極其狠辣而且異常虛偽的人。”

大哥不以為然只回了一句:“背后莫語他人是非。”

湘王是典型的好勇善戰的藩王,圣上未免會在心中有所忌憚,而且江陵是軍事要沖,兵家必爭之地。

正因如此江陵守將是由圣上的金壇衛中選出,不受湘王管轄,江陵太守才是江陵守將的直屬上級。

不過蹩腳的是城中的守兵不歸湘王管,城防兵力部署圖卻放在湘王手中。

湘王作為地方上勢力龐大的藩王,自然也有自己的軍隊,此軍名為“湘東軍”。湘東軍是南朝中戰斗力最強的軍隊之一,而湘東軍主力便在江陵以北,漢江以南的北山大營。

荀湛講道:“湘王想要將北山大營的軍隊調到城內駐守,以便查出城中潛伏的敵探,不過,父親不置可否。”

“是啊,我們又不是對付幾萬大軍,他的五萬大軍在有地形優勢的北山更好御敵。”

荀湛點頭:“父親也是這么說的。還有父親讓你和舅舅調動墨家的力量,盡快查出那兩個敵探。”

荀澍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畫幅遞給大哥:“我剛剛去過,要說這墨家還真是臥虎藏龍,你看這畫畫得惟妙惟肖的。”

荀湛接過來:“差點兒忘了,你們看到了這兩人的正臉。”

荀湛放下畫幅,“對了,父親要我回一趟陳郡把主母叫回來,明天就出發。我記得謝家有一個濟世名醫名為謝冰,這次去可以把他請過來。”

荀澍啞然:“啊?江陵城的郎中還不夠你用嗎?還要去謝家請?”

荀湛:“江陵的郎中我都去找過了,他們都沒有辦法治好重姑娘臉上的傷。不過我想謝冰應該能治好她,謝冰不是華佗的徒弟的孫子嗎?“

荀澍:“你還是真是好騙,醫術之道高深繁雜,但是他尚未到而立之年,你確定他是名醫不是名騙?”

荀湛:“試試便知。”

荀澍:“好吧,最近不太平,此去一路小心。“

荀湛:“放心吧!”

自己的大哥不像自己有武功傍身,荀澍怎么能放心得下呢,最后還是安排了孟驍帶人護送荀湛。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對的,就在大哥離開的第二天梁朝邊境龍門城僅一夜間便被北魏軍隊攻占,北魏大軍劍指襄陽城,而襄陽之南就是江陵。荀澍沒想到北魏的動作提前了。

重陽節賞菊大會變成了備戰大會,原本庶族沒有機會參加這樣的大會,但是徐稚在百姓中非常有聲望,所以徐氏父子也來參加備戰會。

父親荀巍寄家書給荀湛吩咐他先不要回來,荀巍帶著荀澍參加了備戰會。

殿中雖然比不上金陵明堂的金碧輝煌,卻也是奢華無兩,不過,對于這樣的王公貴族,奢侈點也是平常事。

荀巍正在和湘王交談,父親不許荀澍到處走動,她只好坐在位子上百無聊賴地轉著夜光杯玩。

荀巍:“我看府中防衛不足啊。我尋了幾日都不見那兩個敵探,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完成了情報的傳遞,府中要加強防范啊。”

湘王身材壯碩,皮膚黝黑,面容棱角清晰,手上長了一層厚厚的繭子,“放心,江陵布防圖內容復雜,任何人都不可能憑借看幾眼就復制出一張,想要從湘王府盜圖也是絕無可能的。

太守若是實在不放心,不如本王將城防圖也獻給荀大人。”

湘王氣惱地說出最后一句話,荀巍只好作罷:“本官對湘王殿下的能力自然是不質疑的。”

荀澍心道:看來這湘王的脾氣確實是如傳聞之中一樣暴躁。

“江陵徐氏!”荀澍應聲轉過頭去,只見一位須發略白的中年,緩緩步入殿內。殿內的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紛紛躬身行禮。

沒見徐徹的身影,大概是在查看湘王府的守備情況,荀澍坐不住,趁父親不注意,也溜到了殿外。

“我看這里沒人能闖進來的。”荀澍看著徐徹道:“府中有很多暗哨,父親不懂這些,所以他覺得守備松懈。”

徐徹:“的確是。”

荀澍眼波突轉:“要不,我們現在闖一下試試。“

徐徹環視了一下湘王府:“你知道在哪里?”

湘王府是所有藩王中府邸占地面積最大的,要是一個個房間搜都需要一天時間。

荀澍笑道:“不知道,這么一想盜圖賊根本不可能盜出布防圖啊!除非湘王監守自盜,哈哈哈。”

徐徹:“不過,也不能大意,我今日夜里來這里盯著。”

荀澍一豎大拇指:“你真是當今的曹劌啊。今日我有些事,就不和你一道盯著了。墨家人我都派給孟驍去保護我哥了,用不用我在太守府中挑幾個人跟你一起?”

周睿倒是在,而且就在徐府跟著徐稚先生,但是荀澍覺得他正是讀書的年紀,不應該再參加這樣危險的事,想必徐徹也是這么想的。

徐徹:“不必。”

荀澍:“那你一人小心。”

重陽,荀府,夜中

荀澍:“舅舅,你怎么來太守府了?今天到底要干什么啊?”

公輸銘笑道:“當然是哪個負心的來請我了。”

荀巍在桌上擺了四盤重陽糕,對公輸銘冷冷道:“別貧了。”

荀巍摸了摸荀澍的頭:“我和你舅舅商量了許久,打算今天把你母親去世的原因告訴你。你長大了,我們也應該把當年你母親的事告訴你了。”

公輸銘:“十年了,的確是時候知道這件事了。”

荀澍:“我母親公輸卿到底是怎么離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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