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令

第九十章 武場突變

日頭西移,荀澍和蘭若璞已經交手數招。

蘭若璞沒料到,在這種情形下,荀澍的劍招居然絲毫沒有敗落之意,她的劍意依舊銳利,蘭若璞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肉體凡軀。不過,即便如此,蘭若璞依舊有辦法在比武場上戰勝荀澍,只要蘭若璞拖著時間打,以荀澍現在的狀況是完全堅持不住的。

荀澍表面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因為她早就習慣了在人前偽裝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她是云林軍的將軍,自從她接過云林軍的手環,就意味著她此生都將為國而戰。

寒風吹拂,荀巍坐在高處,隨著冷風,荀巍越咳越厲害。荀湛扶著父親站在欄桿之前,林侯爺也與他們站在一起,王大監帶著幾個宦官端來一壺熱乎乎的茶,林侯接過茶,謝過恩后,端起茶盞聞了聞茶杯中的茶香,皺了皺眉頭。

荀巍道:“你還要喝這茶嗎?”

林侯道:“此茶甚合吾意,為何不喝?莫非荀大哥覺得它有何不妥?”

荀巍無奈道:“你果然還是老樣子,你隨意。蕭老侯爺若在世不知道你會站誰的隊!”

林侯:“荀大哥也是老樣子,意氣用事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荀巍冷哼道:“那又如何?”

林侯:“如今你沒了官職,量你也做不出什么。”

荀湛簡直不能理解,妹妹都被人揍得那么慘了,父親居然還有時間和林侯吵嘴。林雙拍了拍荀湛道:“不必擔心,我去找陛下請求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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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湛點頭道:“多謝。”

林雙和荀湛兩人三步并作兩步小跑到了陛下帳前,卻不料王大監卻攔在兩人面前。

“兩位留步!”王大監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荀湛偵辦過多起案件,他精準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荀湛:“王大監緊張什么?”

王大監笑道:“咱家能緊張什么?還不是某位皇室子孫對陛下包藏禍心,搞得我草木皆兵。”

荀湛心道:要糟,莫不是蕭澈裝傻被發現了?

林雙道:“云起營少帥求見陛下!”

荀湛對他耳語道:“拖住陛下。”

林雙道:“放心。”

荀湛轉身急匆匆地往平康王帳處走,忽然聽到外面吵嚷著:“抓住那兩個黑衣人。”

荀湛心道:公輸舅舅?還有一個是什么人?

黑衣人毫不費力地便闖到禁軍重重把守的比武之地,一掌震開蘭若璞,另一手擒住已經筋疲力竭的荀澍。

禁軍統領和云林軍諸將都急了,侯川胡亂抓了一把弓在手中,朝黑衣人射去。林侯看了一眼荀巍,沒有說什么。禁軍也紛紛朝黑衣人放箭。

然而,那一抹黑色就如夜色一般,看得見卻抓不著。

荀湛望著場中的突變,這人雖然武功不怎么樣,想象力卻豐富得很,他將父親、公輸舅舅與冰小舅舅聯系起來,竟是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女玉衡的傳人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父親?但是他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母親死于女玉衡之手,父親怎么可能幫她?不過,不管如何,妹妹得救了最重要。

正當他想入非非之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后脖頸,他下意識抓住那人的手腕向后一摔。

那人迅速抽回手,荀湛覺得那人的手腕簡直像泥鰍一般膩滑,他一回頭,看到人才憨笑道:“是你啊!”他忙道:“沒傷到你吧?”

秦重玉笑道:“沒事,好久不見,功夫不錯。”

荀湛心急公輸銘擅闖皇家重地會不會被官兵抓住,秦重玉卻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小澍和那人都不會有事的。”

荀湛這才明白,秦重玉此時出現在這里絕非巧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說,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秦重玉笑道:“你猜。”

荀湛:“……”

有禁軍官兵路過,秦重玉抓著他藏到了一邊,只聽得官兵道:“保護陛下,有一個黑衣人朝陛下去了!”

荀湛也要沖過去,秦重玉一把抓住他道:“不必,陛下不會有事。先去找平康王殿下!”

荀湛一時間理不清這亂糟糟的關系,不過他對秦重玉還是十分信任的,他不假思索道:“好。”

北斗密使見出了亂子都急急忙忙去保護陛下和太子了。秦重玉戴上黑色面巾,戴上斗笠,三下五除二一個人將看守的護衛都打暈了。

秦重玉對一臉驚愕的蕭澈道:“殿下,快跟我們走吧!”

蕭澈道:“什么意思?”

秦重玉從懷中掏出一張北斗玉衡令牌,“北斗其五,玉衡廉貞。朝廷有玉衡卻無天罡,殿下應該明白,我所說的廉貞星是哪位。”

荀湛內心無奈道:能不能不要在我這個玉衡密使面前說朝廷沒有真正的玉衡廉貞。

蕭澈接過秦重玉手中的令牌,確實是太祖時期的令牌,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荀湛,若有所思道:“是你,難道廉貞星是……”

秦重玉打斷道:“殿下可不要胡亂猜測。”

蕭澈道:“小澍她還好嗎?”

秦重玉道:“放心。我們趁亂快走!”

荀湛頷首道:“快走吧!我掩護你們。”

秦重玉道:“重陽佳節,鳴風酒樓,不見不散。”

荀湛:“好。”

見秦重玉帶著荀湛逃了,荀湛也趕緊趁亂離開。

聽著水滴落在石頭上的嘀嗒聲,荀澍悠悠轉醒,她聽到了極其沉重的喘息,她睜開眼睛,看見公輸銘正在山洞的一個角落里,將穿過手臂的一支箭拔出來。

他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狼狽,黑衣服被刮成一條一條的,不過卻依舊不知疼痛,面無表情地處理著傷得有些駭人的傷口。

他說過,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失去武者天生的傲氣。

荀澍道:“舅舅!”

公輸銘道:“無事。”

荀澍已經隱約猜到了這件事或許與廉貞星有關,她問道:“舅舅知道廉貞星是何人嗎?我所說的是女玉衡的傳人,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為她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你是不是受他派遣來的,這人還真是神了,還能命令您。”

公輸銘顯然覺得她太聒噪,不耐煩道:“小孩子別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