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令

第一百章 秦家慘案

荀澍嗆了口水,“我在這兒。”

要不是聽見荀澍聲音,蕭澈差點兒就再跳下水去找她了。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才道:“我剛才一直抓著你的手,為什么上來之后就不見你的人在哪兒啊?”

荀澍嚴肅道:“水下有別的東西,像是個人形,你剛剛抓著的,不是我。我見她沒有對你不利,水下又不好提醒你。我猜可能是女鬼,咱們之前聽到的哭聲說不定也是她發出來的。”

荀澍說得煞有介事,蕭澈差一點兒就上當了:“你這樣說是嚇不到我的。我從小就膽子大,什么牛鬼蛇神都不在話下。”

他正說著,忽然背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蕭澈嚇得一激靈,回手帶著雄厚的內力就向后拍了過去。

背后那人卻輕松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自己人!”那人道。說著她拿什么東西點燃了墻上的燈臺,整個空間都逐漸亮了起來。

荀澍訝異道:“嫂子,你怎么在這兒?你也是母親的下屬?”

“沒錯。”秦重玉才反應過來荀澍對她的稱呼,她笑道:“小丫頭還是那么皮。”

蕭澈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你?我早該知道你不只是秦將軍的女兒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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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玉:“吳王說笑了,江陵之時,我也不知徐家公子就是太祖嫡孫,太祖親自選定的儲君。”

蕭澈:“儲君?你什么意思?”

秦重玉不答,而是直接半跪下,行禮道:“密閣天字門主秦重玉拜見殿下還有少主。”

“少主?”荀澍指了指自己:“嫂子是說我嗎?”

秦重玉頷首道:“沒錯,密閣之中能闖過這道機關道的便有可能是密閣之主。”

荀澍疑惑地瞟了一眼蕭澈:“不是每個密閣成員都要走機關道嗎?”

“當然不是,這里另有密道可以進來。要不然,人人都像你們這么破壞,這密閣修多少次也修不完啊!”秦重玉笑道:“是荀大人示意,所以副指揮使才讓少主走機關道。”

蕭澈心虛地笑道:“闖機關道這事兒是令尊告訴我的。”

荀澍心道:就單單從坑孩子這方面上,她的父母還真是心有靈犀。

“父親是想將密閣交給我?”荀澍頗為無奈:“為什么不交給大哥呢?”

“也不是完全交給你,少主有調兵遣將的權力,但是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告知荀大人同意才行。”秦重玉道:“他只是想讓你闖個試試而已,看看你有沒有你母親當年的風采。”

荀澍登時無語。父親這一句闖個試試可是差點兒讓她把小命給送了。

秦重玉笑道:“荀大人原本想要你和你大哥都只做一朝純臣。不過,從你開始幫助吳王的那刻便越陷越深,不得不入此局了。”

蕭澈:“所以,你出現在江陵并非巧合,你是故意留在那里的。你早就已經是密閣成員了吧?你這么年輕,有什么非要反叛的理由啊?”

秦重玉頷首:“我的確很早就是密閣成員了。父兄堅信太祖沒有將帝位傳給梁帝,因此被梁帝忌憚。后來又被袁相一黨陷害,判處誅九族之罪,荀大人幾番周折,卻只是得了一個流放的結果。二百多人,有我根本連招呼都沒打過的長輩,有我送過糖果的垂髫小兒。他們都在流放路上被梁帝派遣來的北斗府密探暗殺了,兄長拼了命才保住了我,他死前還在不斷地叮囑我躲在尸體下面,不要哭出聲來。”

秦重玉的聲音逐漸抽噎起來,她倒吸了一大口氣:“之后,我被荀大人派來的密閣成員所救,也就此入了密閣。”

荀澍剛想要安慰她,她卻揮揮手道:“無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只想要為父兄報仇。殺了狗皇帝,為我秦家二百余口人命報仇。”

蕭澈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那刀光劍影、血流漂櫓再次沖進他的腦海。

荀澍察覺了他的異樣,連忙問道:“怎么了?”

蕭澈搖頭道:“沒事。”

荀澍還是覺得他的神情不太對,還要刨根問底,秦重玉道:“我們還是快進密閣吧!”

荀澍與蕭澈二人跟著秦重玉一道,先是進入了一間向下的階梯,接著,兩邊石壁逐漸展開,場地也變得寬敞了起來。

荀澍發現,這密閣果然如表面那樣,是個墳包兒。秦重玉帶著他們走到了主墓室,一掌將石制棺材板推開,開始關掉其中的機關。

荀澍心道:還好嫂子過來幫忙,這要是自己闖,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

秦重玉一邊關掉機關,一邊道:“哦,對了,你別多想,荀大人只是怕你把這個入口也拆了,所以才讓我來接應你。”

荀澍:……

秦重玉關閉機關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棺材里沒有尸體,而是一處深不見底的階梯。三人順著階梯一路向下,終于看到了密閣的大門。

大門通體朱紅色,門前的臺基上繪有蟒紋。蕭澈拿出鑰匙插在門上的一個小孔之上,隨著機關轉動聲,大門開啟。

與荀澍想象得不同,沒有灰塵撲面,密閣之中燈火通明,門內有木制的假人按照一定的路線在來回搬運卷宗。荀澍一下子被這機關術驚艷住了,假人也并不是自己動的,而是有人在操縱他們。一個老頭子的聲音從密閣里面傳來:“誰啊?”

荀澍道:“墨世離?”

墨世離摸了一把蓬亂的白胡子,走了出來:“原來是你這丫頭,”墨世離又看到蕭澈,驚訝道:“殿下,你也來了?”

蕭澈道:“怎么是你,墨叔?這些木制人是你做的?”

墨世離搖頭:“不只是我,是我和魯指揮使一同造的。”

荀澍驚訝道:“墨叔認識家母?”

墨世離又抓了一把胡子:“認識。丫頭,不好意思了,當年我在你舅舅手中奪回墨家,導致墨家一分為二,其實是我們二人演給陛下的一出戲。”

荀澍覺得這次密閣之旅將她的三觀通通都刷新了一遍。

蕭澈似乎也是被蒙在鼓里:“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