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鳴

24、牛牛的古怪

24、牛牛的古怪

24、牛牛的古怪

宋梨花和蘇扶搖來到桐城好幾天了,但桐城的人卻大多還不知道她們的身份。如李真真、賈傅君之流,都只知蘇府大夫人是林春喬,大小姐是蘇雪華,并不知道還有她們母女的存在。

蘇北岳是個外粗內細的人,嘴上不說,心里卻非常地明白。宋梨花是他的發妻,也是第一個支持他從軍的人,他在外拼搏十五年,她卻在家鄉守著舊宅為他生兒育女,他對她們母女是充滿愧疚和補償心理的。所以,他需要一個機會來為她們母女正名,最好的方法莫過于在上流聚會上廣而告之。

云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就肯定會牽涉到運送貨物的需求。事實上,在扶風倭寇入侵中原之前,云家有一大部分貨物的運送都是靠海運,但后來因為倭寇肆虐,海運的航線也被切斷了,云家不得不改走陸路,但成本卻比海運要高了不少,極大地縮減了云家的利潤。

而現在倭寇已經被驅逐出境,云家也就想恢復海運的航線,但東南海域還有兩座小島在倭寇手上,另外此前的戰爭又滋生出一批海盜勢力,在海面上猖獗地活動。

云家想平平安安地開展海運,就必須有軍隊的保護,所以云夫人一向跟蘇北岳交好。

云夫人這次以賞花為名遍請城中名流貴婦聚集,也的確是得了蘇北岳的授意,要借此為宋梨花和蘇扶搖正名。

扶搖在梨香院聽到蘇北岳跟宋梨花說的話,再加上一些推測,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于父親的細心和周到,不無感動。

欣慰之余,也不敢再打擾父母的休息,便悄悄兒地回了自己的松雪齋。

松雪齋離梨香院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剛進了院門,上房就出來兩個丫鬟,欣喜地叫道:“大小姐可回來了!”

扶搖看著這兩個模樣頗有些相似的丫鬟,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兩個丫鬟是一起被買進府的親姐妹,姐姐是圓臉,身材略有些豐滿,名字叫阿棋;妹妹是瓜子臉,瘦高個,名字叫阿韻。兩姐妹五官十分相似,性格也像得很,都是淳樸細心的好姑娘,而且一天到晚都張大了眼睛,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扶搖一進了上房的門,阿棋就急促地道:“大小姐快去瞧瞧牛牛吧,它一早上都沒精打采的。”

扶搖吃了一驚:“恩?牛牛怎么了?”

阿韻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從早上起就沒吃東西,一直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說著,她們姐妹就拉著扶搖,去了東廂。

東廂是扶搖的書房,她們進門后,就看見牛牛果然正趴在地上,兩只耳朵都耷拉著。

地上原本鋪了一塊黑白相間的毛皮,就是專門給它休息用的,它卻看也不看一眼。

在它面前還放了一個大盤子,盤子里兩塊熟牛肉,也是一口沒動。

當初扶搖救它回來的時候,它傷得懨懨的,只能喝流食,后來跟著扶搖和宋梨花母女上路,一路上扶搖就發現它最愛吃熟牛肉,沒想到今天兩大塊熟牛肉放在面前,它居然一點興趣都沒有。

扶搖上前蹲在它旁邊,用手摸著它的腦袋,哄道:“牛牛,怎么了?”

牛牛只是無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

若是往常,它早就撲上來跟她嬉鬧了。

“它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阿棋道:“從今兒早上開始,阿韻本來給它拿了肉湯泡的飯,但是它看都沒看一眼,后來又拿了牛肉來,它也只是舔了兩下,仍是一口都沒吃。”

阿韻想了一下,補充道:“其實從兩天前,牛牛好像胃口就有些不好了,而且開始挑食,只肯吃肉食,現在居然連肉食也不吃了。想來也是,它既然餓著,就難怪無精打采。”

扶搖恩了一聲,伸手將牛牛抱了起來,輕輕地撫摸著它,問道:“你到底怎么啦?生病了嗎?”

阿棋和阿韻對視一眼,互相聳了聳肩,暗想狗就算生病了,也不會跟人說話的。(就到)

但是她們不知道,扶搖就是有一項異能,可以跟動物心靈溝通。

此時,她抱著牛牛,就能聽到它的心聲。

牛牛表示,旁邊那塊毛皮上面有一種熟悉的味道,讓它很不開心。

扶搖走到那塊黑白相間的毛皮前,使勁聞了聞。

阿棋道:“這是有專門匠人硝制的,不會有臭味的。”

扶搖的確沒聞到什么味道,她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塊毛皮應該是某種動物身上的,便問道:“這是什么皮?”

阿韻道:“是狼皮,奴婢早上拿過來的,本想給牛牛墊著睡覺,免得夜里地板涼,但是它好像并不喜歡。”

狼皮?

扶搖想了想,難道因為牛牛是狗,同屬犬科類動物,所以不忍心睡同類的毛皮?

這個理由似乎有點牽強,她搖搖頭道:“既然它不喜歡,那就撤走吧。”

“是。”阿韻上前把狼皮卷起來,找了一塊包袱皮包好。

扶搖握著牛牛的爪子道:“不喜歡那塊狼皮,所以不愿意躺在上面。那你為什么又不肯吃東西了呢?”

熟肉沒嚼頭。

熟肉還沒嚼頭?

扶搖拉了拉它的耳朵,道:“你這小家伙,還真挑起食來了。肉都不吃,還有什么能讓你吃的!”

牛牛不樂意地扭過頭,越過她的手臂,烏溜溜的眼珠子正好對著阿棋。

阿棋小心翼翼道:“它會不會是在屋子里悶壞了?”

扶搖想了想,之前在路上的時候,牛牛總愛撒歡地跑,到了桐城以后,就跟著她住在松雪齋離,好像的確沒怎么出過這個院子。

“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撥拉著牛牛的頭,感受到它心情的波動,知道它愿意出去。

“阿棋、阿韻,走,咱們遛狗去!”

扶搖興致勃勃地叫了一聲,懷里的牛牛卻從鼻子里哼了一氣,嗚咽了一聲,像是對她遛狗的說法表示不滿。

“你這小家伙,脾氣還見長了。”

扶搖胡亂揉著它的毛,一路抱著它出了松雪齋。

一出院門,牛牛就從她手上跳了下來,撒開了四個蹄子,一溜兒亂跑。

“慢點!”

扶搖和阿棋、阿韻不得不小跑起來,跟在它后面。

好在牛牛并不是一味地奔跑,它每跑一小段路,就會停下來到處亂嗅,好像在找什么味道似的,沒找到的話它又會繼續往前跑。

扶搖和阿棋、阿韻就一路跟著它,繞過了芍藥閣、湘妃館、聽濤閣,不知不覺,到了一個陌生的院子前面。

院墻是灰色的,不像是主子們的居所,黑色的院門半掩著,牛牛體型較小,一溜煙就從門縫里鉆進去了。

“哎……”

扶搖阻止不及,只好跟阿棋、阿韻一起進了院子。

“汪……”

三人剛推開院門,就被一聲狗吠嚇了一跳。

“好大的狗!”扶搖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

只見院子中央正站著一只大狗,背上的毛烏黑發亮,脖子、肚皮和四蹄的毛則是棕黃色的,站在那里就差不多有半人高,形狀兇猛如狼,尾巴也十分粗壯,正從鼻腔里發出低沉的聲音,兩只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小狗。

雪白的牛牛在它面前,就跟一個小豆丁似的,強與弱的對比,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扶搖走上前,才發現,那狼狗面前放著一只大碗,碗里是一塊還沾著血絲的生牛肉,牛牛就正專注地看著那塊生牛肉。

對于這個敢覬覦自己食物的小不點,狼狗顯然充滿了敵意,而敵意中又充滿了不屑。

所以它開始只是從鼻腔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試圖嚇走牛牛,但發現牛牛不僅不害怕,而且還往前拱了拱,好像要去咬碗里的生肉時,它就忍不住了,兇狠地往前一竄,張嘴一嚎。

“呀!”阿棋和阿韻都嚇得叫起來,扶搖也變了臉色。

對比于牛牛那嬌小的頭顱,狼狗的嘴算得上是血盆大口了,這要是萬一咬上了,牛牛只怕立刻就得一命嗚呼。

而就在這時,牛牛突然一抬頭,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然后高高地昂起了脖子,發出了悠長的一聲嚎叫。

“嗷嗚……”

就是這算不得兇猛的一聲長叫,那狼狗卻好像碰到了什么強大的天敵一樣,忽然就蔫了。它退后了兩步,又往前拱了拱,但牛牛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它,它似乎十分地糾結掙扎,但最終卻還是低下了頭顱,慢慢地坐下去,趴在了地上。

這種姿勢,給了人一種錯覺,就好像在它面前的不是一直普通的小狗,而是一位高貴強大的王者,而它正在對王者做出臣服的姿態。

扶搖和阿棋、阿韻,都有點目瞪口呆。

而牛牛,似乎對狼狗的臣服十分滿意,在它趴下之后,就再也沒有多看一眼,而是直接吃起了原本屬于狼狗的那塊生牛肉,一邊吃還一邊吧唧嘴,顯得十分津津有味。

阿棋有點呆滯地說道:“那,那是生肉……”

阿韻看了姐姐一眼,呆呆地點頭道:“原來牛牛不喜歡吃熟肉,而喜歡吃生肉。”

扶搖微微蹙起了眉,方才牛牛發出長叫的時候,她就產生了一種感覺,似乎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狗,而那只狼狗接下來的表現,更加重了她的疑惑,難道這嬌小玲瓏的牛牛,是狗里面的什么異種?

(應留不住美麗君的要求,今天有加更。第一更來得早,加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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