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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弘武和蘇青寧賜婚完畢。
慕容與蘇扶搖亦賜婚完畢。
剩下的便只有慕弘玨與司馬芳菲了。
然而,慕止戈卻并沒有立刻就對此作出回復,而是重新與羅宿單于說起話來。
“羅宿,朕方才說過,要讓你帶一位閼氏回去,朕金口玉言,說到做到。本屆秀女,匯集了我大盛最優秀的名媛佳麗,朕賜給你的必定是其中最優秀的一位。”
羅宿道:“臣感激皇上。”
慕止戈轉過頭,往階下掃了一眼,目光落到了司馬芳菲臉上,抬手一招道:“司馬家的丫頭,你過來。”
司馬芳菲應了聲是,提著裙擺走上臺階。
慕弘玨眉頭一蹙,眼中露出一絲懷疑和慌張,立刻向金皇后看去。
金皇后快步走下臺階,在中途將司馬芳菲劫住,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笑著對慕止戈道:“皇上,這可是臣妾早已看中了的兒媳婦,你可不許亂點鴛鴦譜哦”
慕止戈臉色一沉,道:“皇后,今日可是喝多了。”
金皇后心頭感覺不妙,但嘴上卻仍道:“臣妾并未喝多。”
慕止戈搖頭道:“那刀馬酒烈如火,皇后纖纖之軀,如何承受得住,必是醉了,以致于連連失態。”
他一抬手,道:“來人哪扶皇后回內宮歇息”
立時便有兩位宮女上前,作勢要扶住金皇后兩邊的胳膊。
金皇后眼睛一瞪,兩名宮女立時垂下頭去。
這時,司馬芳菲卻將自己的胳膊從她手中抽出來,反手拍拍她的手背,道:“小女知道皇后愛護之意,但皇后還是先去歇息吧,刀馬酒的后勁可是不小的。”
金皇后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司馬芳菲微微一笑,道:“小女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后,有的心思還是放棄吧。”
她推開金皇后的手,轉身一步一步走上臺階,站到了皇帝慕止戈身邊。
金皇后臉現怒容。
她絕不允許計劃出現變故,慕弘玨必須得到司馬家的支持
然而,正當她準備邁出腳步,身邊的兩名宮女卻已經同時握住了她的胳膊,道:“奴婢送皇后回宮。”
金皇后待要張嘴,身子卻是突然一麻,渾身都沒了力氣,任由這兩名宮女攙扶著離開了大殿。
慕弘玨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慕止戈的意思,他哪里還能不明白,憤怒、不甘、不平,種種情緒涌上心頭,望著慕止戈的眼神,便充滿了控訴。
慕止戈卻并不看他。
司馬芳菲的表現他都看在眼里,對于這個女孩子的聰明機智、立場堅定,他感到非常滿意,也只有這樣的女孩兒,去了拓跋,才能為兩國邦交做出貢獻。
這樣想著,他的眼神便柔和下來:“你爺爺的身體如今可好?”
司馬芳菲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懷念,道:“小女進京之前,爺爺尚能挽弓射雁,前些日子家里來信,說是爺爺剛染了場風寒,不過如今倒也已經大好了。”
慕止戈點頭道:“你爺爺是我大盛的第一功臣,朕永遠記得他對大盛的忠心和功勞。朕也希望,你們司馬家永遠是大盛西北的屏障。”
司馬芳菲微微垂下頭,道:“小女常聽爺爺說,司馬家永遠都是皇上最忠心的臣子,只要司馬家在一天,西北就永遠是皇上可以放心的地方。”
慕止戈微微笑著。
司馬芳菲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
只要忠心,皇室便會一直信任司馬家;而只要皇室對司馬家一直信任,司馬家便會一直忠心,為皇室鎮守西北。
互為制肘,也互為依賴。
慕止戈慢慢地站起了身。
他畢竟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些時日,宴會進行到這個程度,說了這么久的話,他臉上終于也露出了一絲疲態。
司馬芳菲伸手攙扶住他的胳膊。
對于這個大膽的舉動,慕止戈并沒有呵斥,反而轉頭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好孩子,你放心。”
司馬芳菲心頭一暖。
慕止戈在她的攙扶下,走下臺階,向羅宿單于走去。
羅宿單于早已從自己的席位上走出來,迎接慕止戈。
“羅宿,這就是朕為你挑選的閼氏,西北草原司馬長宮的孫女,司馬芳菲,我大盛第一美女你可滿意?”
羅宿喜不自勝,大聲道:“臣謝皇上隆恩。臣帶閼氏回國,拓跋子民必都感慕皇上,拓跋與大盛永遠交好,兩國友誼長存”
慕止戈大笑起來。
“好朕今日就賜封,司馬芳菲為安遠公主,你回國之日,便是她出嫁之時,朕會以公主之禮,將你們夫婦風風光光送出大盛”
羅宿再次謝恩。
滿場大臣都離席跪拜,齊聲唱喏:“恭喜皇上恭喜安遠公主恭喜羅宿單于”
慕止戈攜著羅宿單于的手,滿臉笑容。
在這喜悅的場面中,唯有一人憤懣怨恨,那就是二皇子慕弘玨。
司馬芳菲原本是他內定的妻子,更是他壯大自己力量的重要籌碼,如今居然被父皇一道和親之令,便遠嫁拓跋,他怎能甘心。
腳下一動,他便要越眾而出。
然而胳膊上卻突然伸過來一直手,牢牢地將他握住。
慕弘武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二弟莫沖動”
慕弘玨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和親乃是兩國大事,你若沖動,難道不怕引起兩國交戰?”
慕弘玨冷笑道:“你是心想事成,怎么,現在就要在我面前擺威風了?”
慕弘武搖頭,嘆道:“你我二人機關算盡,但生死存亡,也不過在父皇一念之間罷了。”
這句話實在是至理。
慕弘玨何嘗沒有體會,他那么多計劃籌謀,布局造勢,但今日卻敵不過慕止戈一句話。就算他繼位呼聲再高,沒登基之前始終只是一個臣子,君臣之別,就是天地之別。
慕弘武見他已經聽進去,便也放開了手。
他們兄弟倆這一番動作和對話,都是輕聲細氣,沒有惹起旁人的注意。
在場眾人恭賀完之后,慕止戈大手一擺,各自回席,紛紛落座。
扶搖和青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旁邊坐得近的秀女,都紛紛恭喜。雖說今日的結果出人意料,但是能得到皇上賜婚,均已是榮耀。何況蘇青寧成為大皇子妃,蘇扶搖嫁入靖王府,身份都比從前更尊貴,她們此時交好,也便于將來家族之間實現利益訴求。
慕弘武也回到丁貴妃身邊坐了。
丁貴妃低聲道:“回去立刻同我解釋清楚。”
為什么蘇扶搖變成了蘇青寧,她如今可還糊涂著。
慕弘武應了是。
而慕容回到靖王慕止洪身邊坐了,慕止洪只說了一句:“那丫頭,不錯”
慕容此時也是春風得意,便笑著受了,轉過頭去,卻見慕揚臉色難看。
對蘇扶搖,慕揚一直是賊心未死,但如今塵埃落定,他再無機會,心中自然憤懣,見慕容看過來,卻也不愿意被他看了笑話,一仰脖,將手中的一杯酒都灌了下去,喉嚨里的火辣辣似乎沖淡了心中的那股邪火。
所有人都歸位,大殿之中唯一還站著的二皇子慕弘玨,便孤零零地顯了出來,特別地突出,引人注目。
慕止戈道:“怎么,你還有話說?”
慕弘玨昂著頭道:“兒臣原是求父皇賜婚,父皇既然將司馬芳菲嫁與羅宿單于,又為大哥和慕容賜了婚,總不該厚此薄彼,漏了兒臣才對”
他性格倔強至極,今日雖是吃了大虧,卻不愿意無聲無息地將這苦水吞下去。
慕止戈笑起來:“說得不錯,所有人都抱得美人歸,朕總不能把你小子給漏了”
他招招手,將旁邊的內侍召過來,附耳說了句話。
內侍便站直了身子,向前走了兩步,道:“中州秦氏茜兒上前覲見——”
眾秀女的席位上,秦茜兒站起身,既驚喜又惶恐地走出來,跪在大殿中間,道:“民女秦茜兒,恭祝吾皇萬歲”
慕止戈道:“秦茜兒,朕有意將你賜婚與二皇子,你愿不愿意?”
皇帝看來今天真是興致很高,一臉賜了三樁婚事,似乎心情也變得跳躍起來,竟然還會問秦茜兒愿不愿意。
秦茜兒偷眼瞧了一下玉樹臨風的慕弘玨,見他微微側過臉,用眼角余光看著她,那玉雕一般的側臉線條,英氣逼人。
她臉頰飛紅,細聲細氣道:“民女但憑皇上做主。”
慕止戈一笑,又對慕弘玨道:“中州秦氏,你總該滿意了吧?不少字”
中州秦氏義勇公,同樣有軍方勢力,雖然比起司馬家,自然是大大不如,就是比之平海侯蘇北岳,也遜色幾分,但是義勇公是老臣,除了有軍方勢力,在朝堂上也有許多的盟友故交,官場勢力同樣不可小覷。
司馬芳菲已是被遠嫁了,退而求其次,秦茜兒已經是最佳人選。
慕弘玨縱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接受這個局面,單膝下跪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慕止戈便又宣布將秦茜兒賜婚給二皇子慕弘玨為正妃,由欽天監擇吉日,同樣宮中完婚。
秦茜兒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夠嫁入皇家,早已喜不自勝。
一場宴會,成就了三樁婚事,又與拓跋過再次聯姻,氣氛一時達到高朝,歡歌笑語,觥籌交錯,熱鬧至極。
隨著夜色漸深,今晚的宴會,也在熱烈的氣氛中,圓滿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