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用力極大,甚至將陸星回的嘴角都打出了血。
陸星回捂著自己的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陸瑾榮,似乎在等著他同自己道歉。
而五皇子卻是一臉怒意的看向她:“若是三哥哥在,若是三哥哥在,怕是此時你已經死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陸瑾榮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也死了,他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
想到了自己如今被父皇貶斥,即將在別院中度過余生,忽然覺得心中滿是痛苦和絕望。
日后若是和陸星回一同居住在這別院中,也當真是沒意思。
突然生出的這種無力感,讓他產生了自我了斷的念頭。
這陸瑾榮一向是個說做就做的狠人,幾日之后,長秋宮傳出消息,五皇子和六公主兩人在長秋宮中服毒自盡了。
聽到這個消息,正在宮中學習繡技的宋青妍猛地站起身來,打翻了桌上的茶水,那滾燙的茶水在自己身上,她卻仿佛沒有任何的知覺一般。
錦玉忙上前替她收拾著。
“服毒自盡?”
她心中驚訝極了,沒想到他們兄妹二人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要知道,在這宮里,自裁可是大罪。
況且老話不是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陛下雖然是斥責了他們,但是也答應了送他們去別院居住,他們又何苦……
就是自認為見識匪淺的陸星晚,也愣在了原地。
話本里風風火火的路星回竟然是服毒自盡了?
他怎么舍得?
一想到從前和自己吵吵鬧鬧長大的陸星回就這樣冷冰冰的躺在長秋宮,她心中還是有幾分難過的。
長嘆了一口氣。
“娘親,算了,這也是他們的命。”
也算是為自己從前做的錯事贖罪了,死在陸瑾榮和陸星回手中的人并不少,死在整個長秋宮的人,更是不少。
“說起來,現在整個長秋宮都沒有人了。”
這個年,整個皇宮上下過的索然無味的。
本就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導致整個后宮亂糟糟的,沒想到在長秋宮居然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宮中明白的人都知曉,這五皇子和六公主是為何而死,但是對外卻是不能如此公布的,便只好說,他們是因為在長秋宮中因為意外身亡的。
為了讓事情更真實些,大楚帝地甚至命令工人將長春宮的一角給燒了,畢竟這是宮里的丑事,傳出去也是不好的。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后,大楚帝便開始一一排查,先前五皇子遞給太子的那名單中的宮人們。
要將這些人處理了才行。
真正處理起這些人,大楚帝才在心中感慨著崔文的手段,想不到后宮之中,竟然被他掌控到如此地步。
上至御書房下至浣洗處,竟都有他的人,就連宋青妍的青云宮也未曾幸免。
看著自己手中這份密密麻麻的清單,大楚帝的心中忽然有些懊惱,他懊惱自己對長秋宮還是太過于仁慈了。
這崔文竟然有如此的手筆,他卻渾然不覺。
而在這中間,德妃又幫了多少的忙呢?他就未曾知曉了。
難怪話本里的自己會落的如此下場,若不是晚晚,自己怕是永遠不會發現崔文的陰謀詭譎。
事到如今,他甚至覺得,如今被扣押在宗人府中的三皇子都處置的有些輕了,這長秋宮上下,合該全部陪著崔文下地獄才行。
但是他也不愿再大動干戈了,橫豎已經進了宗人府,他這一輩子都翻不出來了。
不過陸星晚這段時間倒是顧不上這些事情了,她甚至并沒有跟著宋青妍回到定國侯府去探親,現在相比而言,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過橫豎娘親也不是回去探親,倒沒有旁的特別重要的事情。
匆匆忙忙的年過完之后,二哥哥這邊已經得了父皇的旨意,從邊境趕了回來。
自然,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前去的衛承。
陸星晚倒是有些期待了起來,衛承回來,那他與錦玉姐姐的婚事,便可以提上日程了。
大楚帝將夏寧留在了月豐國,想讓夏寧在二皇子等人回朝的期間,照應月豐國的一應事物。
如今月豐國在他們二人的治理下,能夠保持著這片安靜祥和,還是多虧了有西部大營之人的武力鎮壓。
要不然先遣月豐國的人,還是有些蠢蠢欲動。
在二皇子等人抵達京城之前,大楚帝特意讓人將宋青妍和陸星晚二人請到了龍晟宮中。
娘親,好像自從我來了之后,父皇很少會讓我們在龍晟宮用膳。
今天怎么破天荒地將我們叫了過去?
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安呢!
宋青妍笑了笑,摸了摸陸星晚的頭發,沒有多說什么。
還不安,怎么不安呢?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會有不安。
不過的確是反常,從前的陛下若是想要同哪位妃嬪用膳,大多數時間他便直接往后宮去了。
龍晟宮,其實是陛下一個人用膳的處所。
就連宋青妍,也是頭一回去。
她們母女二人進到殿內的時候,早就有一旁的小太監恭敬地將她們請了進去,而此時正在處理政務的大楚帝也抬起頭來看向他們母女二人。
然后忙上前一步,將晚晚抱到了自己懷中。
笑著看向一旁的宋青妍:“晚晚如今長得愈發的快了,若是再過個一年半載,朕怕是真的抱不動她了。”
父皇怎么好像渾然不像失了兩個孩子的人?
父皇就不為他們傷心嗎?
不過說起來也是,若是我得了這樣的孩子,怕是氣也被氣死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傷心呢!
你看,這就是遇人不淑的后果。
從前父皇一定覺得德妃還是什么良配吧?我方才來的時候,父皇還喜歡德妃喜歡的不得了呢!
如今識破她的真面目了吧?
陸星晚就這樣伸出手來擺弄著大楚帝的胡子,一邊自己的心中思慮著這些事情。
不過自然,大多是對父皇的調侃。
宋青妍聽著陸星晚的心里話,尷尬的咳了一聲。
聽著晚晚對大楚帝的調侃,仿佛時間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