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么多的話,老王妃精神很有些不濟,葉清清幾人識趣的離開,讓她好好休息。
出了沉香院,蕭王道:“你打算什么時候搬回來?既然認了祖,以后還是住在王府比較好。”
“你要是舍不得弟弟妹妹,把他們一起接來也行。”
沈從安沉默片刻,“等春闈過后。”
他還要跟著陸沉讀書,跑來跑去的也麻煩。
蕭王點頭,“可以。”
“有空了可以常來看看你祖母。”蕭王道。
“是。”沈從安應了一聲。
父子二人一時也無話,蕭王擺擺手,讓沈從安他們先回去。自己則去了書房。
蕭管家跟在他身后,提醒道:“王爺,王妃那邊……”
蕭王妃暈倒了,是不是該去看看?
蕭王腳步一頓,轉身向大門口走去,“就說本王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蕭管家,“……。”
為了不見蕭王妃,竟然開始撒謊了。
汀蘭院內,蕭王妃只是一時氣急攻心,被人抬回來后,很快便醒來,睜眼第一句便是,“王爺呢?”
小丫鬟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蕭王妃怒道:“快說!王爺呢?”
小丫鬟小聲道:“老王妃突然昏迷,王爺在沉香院……”
她的心腹大丫鬟正端茶給她喝,聽了這話,蕭王妃氣的一把揮落了茶杯,睚眥欲裂,“好,好!”
“那個老太婆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么。我嫁給他二十年,他當我是什么?!”蕭王妃幾欲落淚。
大丫鬟忙揮退四周下人,輕聲勸道:“王妃,息怒。王爺向來是個孝子……”
大丫鬟話音剛落,一小丫鬟歡喜的跑了進來,稟告道:“王妃,王爺往汀蘭院來了。”
從沉香院出府,要路過汀蘭院,這小丫鬟看見蕭王往這邊走,誤以為蕭王是要來,等不及來報喜,討蕭王妃歡心。
“快扶我起來。”蕭王妃果然欣喜,理了理發髻,“頭發有沒有亂?”
“沒有。”大丫鬟笑吟吟道:“王妃還是那么好看。”
等了片刻,不見蕭王人影,蕭王妃頻頻向外張望,“王爺怎么還沒來?”
挪也該挪到了。
小丫鬟面色蒼白的進來,顫抖著道:“王……王爺去送三少爺了。”
沈從安和蕭王一前一后的出府,這悲劇的小丫鬟又給誤會了。
蕭王妃愣了愣,“王爺送長策去哪?”
她以為是蕭長策。
小丫鬟期期艾艾,“是新三少爺……”
蕭王妃這才反應過來,說的是沈從安。臉色瞬間陰沉的滴出水來。
她抓起床上白玉枕,向小丫鬟砸去,“滾!”
小丫鬟額頭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頓時哀嚎一聲,捂著頭摔倒在地。
“來人,拖下去。”大丫鬟忙叫人,把已經昏死過去的小丫鬟拖走,打掃干凈地上的血跡。
想勸蕭王妃兩句,可對上她那冰冷的猶如能吃人的目光,所有人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一時不敢開口。
蕭王妃狠狠的攥緊手心,用力之大,精心呵護的長長指甲都被掐斷,“賤人!”
蕭王妃目光透出森冷寒意,“過了二十年了,竟然帶著兒子來搶王爺,我要他們都死!”
南寧侯府,沈如月等人焦急的等待著,沈從望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不時就讓人去大門處看一看,葉清清幾人有沒有回來。
等到沈從安回來,沈從望一改往日的傲嬌,沖上去八爪魚一樣的抱住沈從安,“大哥,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別看沈從安臨走時,他斬釘截鐵的說等對方回來,實則心里一點底都沒。
一切順利,沈從安就成蕭王府的少爺了。不順利,那更麻煩。
沈從安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不回來我能去哪?”
沈從望咧嘴傻笑。
趙言蹊走過來,關心道:“怎么樣了?”
“成了。”沈從安只道。
蕭王府這場祭祖,雖然沒有只有陸沉一個外人在場,可不到兩天的時間,外頭已經人盡皆知。
蕭王認回了自己的兒子。
沈從安成了蕭從安,他雖還不是蕭王府世子,身份已經與從前天差地別。
送到南寧侯府的賀禮堆成了小山,請帖也像雪花一般多。
沈從安全部以要安心準備科舉婉拒了。
請不到他,別人就往葉清清身上打主意。什么伯府侯府,甚至國公家的千金,都來邀請葉清清去賞花。
沈從安都不去,葉清清更不會去了。不過她倒是從這些請帖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蘇南傾。
葉清清抽出請帖,好奇的打開一看,蘇南傾是請她去敘舊的。
葉清清一笑,把請帖丟到一邊,她與蘇南傾可無舊可敘。
孟萱撿起來,瞄了一眼,頓時冷笑一聲,“她還有臉給你下請帖?”
想起什么,她撇了撇嘴,“現在沈大哥成了蕭王府三公子,怕是她更不會死心了。”
她們還不知道,蘇大人回京之前,經過沈從安的提醒,已經查清了所有事情的經過,回來后,就把蘇南傾關在府中,請了宮中嬤嬤,重新教她規矩禮儀,以希望能改變她的想法。
否則她們來京城這么久,蘇南傾早就該找上門來了。
別人都還好說,拒了也就據了,宮里的旨意可就沒那么容易拒絕了。
已經到了正月末,天氣漸漸轉暖,這一日,又下起了飄飄揚揚的大雪,一夜過去,很快積了白茫茫一片雪花。
這場雪該是今冬最后一場雪了。齊貴妃在御花園辦了一場賞雪宴,邀請了許多貴夫人小姐參加,葉清清也在其中。
實在是想不到拒絕的理由,又不好裝病,前幾日,賢妃招她進宮說話,葉清清就裝病躲過了。總不能日日生病。
葉清清只好去應約。
挑了一件天青色長裙,蛾眉淡掃,人清雅又大方。
葉清清帶了荔枝和暮雨二人,上次進宮狀況頻出,沈從安實在不放心她一人,厚著臉皮去找陸沉幫忙,讓陸沉帶著他一起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