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受傷的可能就是葉清清和沈從安了。
熊大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馬車心有余悸,“來之前,我還仔細檢查過,韁繩怎么會斷……”
他想起什么,用手一拍腦袋,“肯定是剛才,我離開了一小會,有人偷偷割斷了韁繩。”
葉清清把熊二留在了侯府,只帶了熊大一人來。熊大在外等了這么久,中途內急,上了趟茅房。
葉清清點頭,韁繩不會無緣無故的斷,還得感謝蕭云瀾,替她們擋了這一劫。
“先回去吧。”葉清清道。
她們先去侯府接回了小灼兒,這才回到王府。安置好小灼兒,葉清清二人往云煙閣去。
云煙閣已經擠滿了人,幾房人都在,外間椅子都被坐滿了,遠遠的就能聽到蕭云瀾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葉清清二人進去,眾人同時看過來,目光很復雜。
蕭挽玉道:“三哥三嫂運氣也忒好了些……”
可不是,如果蕭云瀾不偷偷跑到宴席上,如果蕭云瀾不搶她們的馬車,這么小的概率都能被兩人遇上,確實得天獨厚。
葉清清扯了扯嘴角,正要說話,康王妃沉著臉從里間出來,揚起手,沖著葉清清就扇了過來。
巴掌離葉清清還有老遠,就被沈從安伸手抓住了。
“放開!”康王妃冷喝道。
沈從安用力一甩,他的力道也不是康王妃一個弱女子能抵抗的,康王妃被慣性牽扯的一個踉蹌。
她怒不可遏,“來人,給我把她們拿下!”
下人們面面相覷,不敢動作。
康王妃眼中的怒火跳躍的越加強烈,從前她在王府時,說話誰敢不聽?
王爺走出來,冷聲道:“胡鬧什么?!”
“父王!”康王妃滿臉怒氣,“都是她們害得妹妹斷了腿……”
“康王妃還真會倒打一耙。”葉清清冷哼道:“是我和相公讓四妹妹偷偷跑去皇宮的,搶我們馬車的?”
“四妹妹坐你們馬車出了事,你們脫不了責任!”康王妃怒道。
葉清清譏諷道:“按康王妃的理論,拿著拿刀割腕自殺的,得找賣刀的算賬了。上吊的,要去找賣布的算賬。”
“至于跳河的,那就只能找龍王爺了。”
“君兒!”蕭王喝道:“云兒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父王!”康王妃不甘心,“也許就是她們偷偷割斷了韁繩呢……”
“我也很想知道,是誰割斷了馬車的韁繩。”葉清清淡淡道:“還請王爺徹查,給我們一個交待。”
康王妃捏緊了帕子,一肚子火氣沒處發。
李院正從里間出來,康王妃連忙迎了上去,“云兒怎么樣了?”
李院正搖頭,嘆了口氣,“四姑娘的腿骨斷裂,下官已經替她接好。恢復的如何,還要看后期。”
他猶豫了下,“王爺要做好準備,就算腿好了,也許會留下一些小毛病。”
康王妃一顆心冰涼,“什么小毛病?”
李院正道:“走路時或許會有些影響,一瘸一拐……”
說直白點,可能會成為一個瘸子。
康王妃不肯相信,“怎么會這么嚴重?云兒她還這么小,她還沒有嫁人生子,怎么能成瘸子?!”
蕭王妃安撫好蕭云瀾,出來時也聽到了李院正的話,腿一軟,人跌倒在地。
鶯歌忙扶她起來,蕭王妃掙扎著走到李院正面前,哀求道:“李院正,你一定要治好云兒,她還這么年輕,一定不能有事!”
李院正也很為難,“下官會盡力……”
蕭王妃突然失控,大叫道:“不是盡力,是必須,云兒若有不妥,我要了你們的命!”
李院正無奈的看著蕭王。
蕭王沉聲道:“事已至此,你逼李院正又有什么用?!”
蕭王妃抬起淚眼婆娑的臉,“云兒是我十月懷胎所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王爺不心疼,我心疼!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正是大好的年華,腿卻瘸了,你讓她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蕭王也心疼,但他更氣,“這能怪誰?她要是好好的在祠堂反省,會出這么多事嗎?”
蕭王妃怔怔不語。
“天色已晚,你們都回去,早點休息吧。”蕭王對眾人道。
眾人在這也沒事,見二人爭吵,也不敢說話。聞言象征性的安慰了蕭王妃幾句,便一一離開。葉清清和沈從安也隨人群離開。
蕭王妃看著二人的離去的背影,眼中殺意凜然。
回到映月居,葉清清才道:“蕭云瀾竟傷的那么重嗎?”
“李院正應該不會說謊。”沈從安道。
葉清清揉了揉腦袋,“蕭王妃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算了。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總有辦法應對的。先睡吧。”忙了一晚上,早就累了。
她們二人倒是睡的安穩,王府里卻有許多人無眠。
葉清清原以為,蕭云瀾出了這么檔子事,沈從安立世子一事要被推遲了。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蕭王便早早起床,穿戴妥當后,等著沈從安一起進宮。
他剛出院門,就看到了一夜未眠的蕭王妃,蕭王妃神情有些憔悴,看著他,道:“云兒傷的那般重,最是需要人陪伴的時候,王爺今日,不能留在府中嗎?”
“等本王回來,會去看她。”蕭王道。
蕭王妃抿著唇,固執的擋在他面前,“王爺今日非去不可?等一兩日都不成?”
“早一日晚一日,安兒的世子之位,總要定下。”蕭王淡聲道:“你回去吧,好生照顧云兒,其余之事,就別管了。”
說罷,繞開蕭王妃,徑直走了過去。沈從安已經過來,正在前方等他。
父子二人并肩出了府。蕭王妃站在原地,嘴唇已經咬出血來。
葉清清又去看望了一趟蕭云瀾,蕭云瀾正在大發脾氣,她還不知道自己可能落下殘疾的事情,蕭王妃下了封口令,不許任何人告訴她。
但是斷了腿,需要休養幾個月,也夠她受的。看到葉清清,蕭云瀾目光更是能吃人,又是罵又是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