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收拾,因為什么罪名收拾就不重要了。
二老爺臉色變了又變,“大哥,三弟已經死了,你不能如此對我,父王泉下有知……”
蕭王沒了耐心,“不想走,想死?”
他轉頭看向皇上,“以他的罪名,直接處死吧。”
皇上很欣慰,還記得和自己通知一聲,不錯了。
皇上給面子的點了點頭,“砍了吧,你來動手。”
蕭王抽出身邊侍衛腰間的佩劍。
鋒利的劍身反射冰冷的寒光,二老爺怕了,忙道:“我們去福州!”
活著總還有希望的。
他眼底隱藏著恨意,總有一日,他要把蕭王踩在腳下。
蕭王靜靜看著他。神色有些恍惚。
蕭王其實是個重情之人,又護短。他雖從未說過,但還是把三位庶弟當成自己人的。
老王爺死后,他悄無聲息的庇護著三人。三人才能在仕途上一帆風順。
殺了三老爺,兄弟相殘,蕭王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要放二老爺一馬。打發他遠遠的去邊城當個鄉紳,有錢有蕭王府撐腰,下輩子也能過的安穩富足。
只是看來,二老爺并不領情。心中滿懷恨意。
蕭王垂眸。
二老爺有些慌,“我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
蕭王嘆口氣,“不必了。”
二老爺意識到不妙,“大哥,是我錯了……”
蕭王擺擺手,“留你一條命,流放三千里,終身不得回。”
他看皇上,“行嗎?”
“行,行。”皇上今天很好說話,“你說什么是什么。”
雖然福州也有三千里了,可流放和當富家老爺,那待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二太太尖叫一聲,“王爺,您當真要趕盡殺絕?一日之內,害了兩名兄弟,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她不說話,蕭王還沒注意到她,“你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你陪他一起去吧。”
二太太,“……。”
立即有侍衛上來,拖著二人往外走。
隔得老遠,還能聽到二老爺和二太太的叫喊聲。
蕭長策和蕭挽玉徹底懵逼了。
不懂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幾句話的功夫,爹娘全部被流放。
流放三千里,那是用腳一步一步走著去的,多少犯人死在路上,兩人能不能活著到地方都不一定。
咬了咬牙,蕭長策跪了下來,哀求道:“王爺,我愿替爹娘受罰,他們年紀大了,怕是走不到地方,會死在半路。”
“大哥。”蕭挽玉緊張的拽著蕭長策的衣袖,心里茫茫然。
蕭王看著二人,蕭長策從前是他看好的后輩,雖有些缺點,也難擔大任,到底還有一片赤誠之心。
蕭王千瘡百孔的心,找到了一絲絲安慰,卻仍冷著臉道:“二房的家業會給你們,去臺城陪川兒吧。
臺城孤僻陌生,三人相伴也挺好。
蕭長策還想說話,蕭王揮揮手,侍衛上來把兩人帶走。回去打包一下,和蕭川匯合一起前往臺城。
蕭王目送他們遠去。
堂中寂靜的落針可聞。僅存的四房一家,安靜如雞,呼吸都放輕松許多。
蕭王看過去。
四老爺呼吸一滯,欲哭無淚。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白白遭受無妄之災啊。
蕭王今天殺瘋了,也不知會怎么處置他們。
四老爺一家緊張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水。
“你們很好,回去吧。”蕭王淡淡道。
暗衛查了,四老爺的確沒有參與,公務上也本本分分的,無大功也無大錯。
四老爺長長松了一口氣,半句話都不敢說,一家人輕手輕腳回院子了。
皇上輕咳一聲,“那什么,時間不早了,朕也要回宮了。”
戲看完了,要撤了。
皇上走到蕭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領著李德忠,麻溜的跑了。
老王妃也是心神俱疲,芙蕖扶著她回沉香院休息。
大堂里,只剩下蕭王、葉清清、沈從安、蕭云瀾、蕭君瀾五人。
蕭云瀾如夢游般,癡癡的坐在地上,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蕭王心情復雜,閉目不看她,“送她回宸王府。”
侍衛來拖蕭云瀾。
蕭云瀾回過神,撲到蕭王腳邊,“父王,假的,都是假的。”
“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能不要我!”
蕭王睜開眼,滿眼冷漠,“你剛剛都聽到了,我不是你父王,你親爹,是三老爺。”
“不是的,不是的……”蕭云瀾不住搖頭,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她死死的拽著蕭王的褲腿。
蕭王狠狠心,用力抽出,“帶走!”
蕭云瀾哭的撕心裂肺,“父王!我是你的女兒!”
“姐姐!你勸勸父王,讓他不要丟下我!”
路過蕭君瀾時,蕭云瀾又抓住了蕭君瀾的裙擺。
蕭君瀾怔怔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姐——”蕭云瀾滿臉淚水,這一刻,她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蕭君瀾全程沉默,愣愣的看著蕭云瀾哭著被拖走。
“你也回去吧。”蕭王道,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腦袋。
蕭君瀾沒動,渙散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她抿著唇,目光從葉清清二人身上劃過,盯著蕭王,“父王有很多方法處置這件事,為什么偏偏要選擇這一種?”
鬧的人盡皆知。
她有一個偷人被休棄的母親,以后別人怎么看她?她在康王府如何立足?
蕭王反問,“什么辦法?毒死她嗎?”
他眼神像是一柄利劍,輕易洞穿了蕭君瀾的內心。
蕭君瀾狼狽的轉過頭,有那么幾個瞬間,她真的覺得,蕭王妃死了,也比現在的局勢好。
“青燈古佛一生……多少能保住王府和您的名聲。”
“我不在乎。”蕭王道。
蕭君瀾,“……您也該為我想想……”
她在康王府本就艱難,此事一出,那老不死的,不知要如何排喧折騰她。
蕭王神色淡淡,“她作惡多端,如果不是為你著想,我早就休妻了。”
這大半年來,蕭王妃逐漸露出虛偽丑陋的真實嘴臉,蕭王動過休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