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美為善,不美的一定善不到哪里去。這個道理,桃花,你還需要我給你解釋千年萬載嗎?
等世間丑陋之人都死掉了,就只剩下善心了,不是嗎?只要一切都清掃干凈,凡間就只有單純的美好了。”
“那這回就聽你的吧。”桃花柔聲細語。
說完,飛袖一揚。蕭宇只覺身上有無數道傷口瞬間劇烈疼痛,隨后,像涂上了清涼的草藥,竟沒有一絲痛感,也沒有半分不安。
他的心里只剩下仇恨,僅存有怒火,怒火朝著秦炎,也朝著澤竽。
是的,這兩個人怎可以做出那樣的事。
“你對他下了蠱?你竟然不用魔世之法,而用凡間的蠱毒。”
“畢竟是我的蕭宇哥哥,我還不想超度他成魔。”
“你是想給他留一條生路。”
楚無憂看得明白,桃花的心思,他從來都明白。
比起秦炎,他自信自己才是更懂桃花的那個人。
不論是過去那個善良的桃花,還是被無界看中后,傲視一切的桃花,他都喜歡。
在楚無憂眼里,只有桃花的美才是可以與他比肩的美。
他太寂寞了,美至深處,無人可以是他的下聯。
楚無憂平靜的心里,萌生了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想法。
他突然同情起那些天界的修行者,仙凡隔世,雖是清幽仙境、瑤池勝景、仙鳥異禽,仙童玉笛聲裊裊,天曲舞翠彩翩躚。
久而久之,也會變做寂寞。在天界,歲月如水靜不流,光陰瞬息固寒冰。
日月星辰的變化于他們而言又有什么意義。
有一天,他突然想要回天界問問那些修行者,“你們寂寞嗎?寂寞和平靜是一樣的嗎”
對梁皇蒼靈而言,想要做一件事,那件事不論多大都不過是一件小事。
而自從有了桃花,任何小事都變得更有意思,也變得更美妙。
他突然覺得讓桃花高興,也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
魔世再生,驚擾四界,鏡往樓自然也第一時間知道了所有能知道的事。
仍然沉香靄靄的北極閣中,夜青不但有四界之變,他擔憂的是葉小樓。
“夫人,據蜂鳥來報,樓主現在何處,不得而知,此事是否需要我親自下山調查。”夜青請命。
“不,你不能離開鏡往樓。”夫人的話簡單明了。
“可是眼下,樓主下落不明,他離開鏡往樓的時候身體并沒有痊愈,我擔心。”
“身體沒有痊愈也好,就算功力盡失也罷,總之,你不可以離開鏡往樓半步,非但你不能離開這里,夜凌......”
滋潤大地般的聲音里,透著絲絲威嚴,她的話不可抗拒。她決定的事,最好不要質疑。
這不是夜青的想法,也不是夜凌在鏡往樓養成的習慣。
這是葉小樓教會他們的。多年來,葉小樓從不拒絕夫人任何一句話,更不會違背夫人半分意愿。
除了,為那個女孩。
“臨幽城這次可是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啊,夜青,你對此事有何想法。”
臨幽城的大事,自然是各大門派在安源堂尋找《》線索一事。說好的眾人集聚安源堂,一起揭開《》的線索,可是誰知道最后竟然如此收場。
不僅沒有人活著離開,而且連尸體都找尋不到。
鹽巴幫、九山、寶頂門......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門正派,雖然背地里也偶爾會做些違背道義的生意,但終究是歷史悠久,在各自所處的地界也深得百姓愛戴。
不說照拂百姓吧,也算是除暴安良,行事作風還算配得上名門正派的名聲。
雖然鹽巴幫,好色;九山的兄弟手腳有些不干凈,押鏢的時候偶爾會多要些路費,或是偷偷拐走一些財物,但畢竟都在十七門二十一派中頗有地位。
這些人一夜間全都消失了,好比羽毛化作凝露,凝露化作晨間霧氣,待陽光映照大地,這些霧氣便全都消失不見了。
如此一來,各門各派在一夜間都沒了主心骨,天下不亂也就奇怪了。
“臨幽城這一次,可算是揚名在外,金陵以北一座小城,一夜之間竟然成了那么多掌門的魂斷之處,恐怕這樣的事,之前也沒有發生過,以后也不太會發生吧。”夜凌道。
“哼,十七門二十一派,這些酒囊飯袋,白白浪費了青霞山的掌門,用流光刃殺死他們,也算是給足了這些人面子。”夜凌尚未說完,夫人的聲音愈發嚴厲。
青霞山雖然與鏡往樓稍稍有過一些淵源,但這也是夜青的事,夫人當初并不反對夜青和秋海棠的婚事,想來,夫人莫非對青霞山頗有好感?
夜凌不敢獨斷猜測,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成熟了很多,知道一個成熟的人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時候不說話比說話更有用。
最為重要的是,大部分時候不說話往往是最好的。
樓主曾經說過,讓先并不是壞事,并不是說甘于人下,或是承認對方比自己更厲害。
讓先,是為了后發制人。
夜凌一直以為,只有強者才會后發制人,而弱者,在強者還沒有清醒之前,也許能賺得幾分先機。
兩方對戰,瞬息萬變,有時候占得一寸先機就能決勝千里。
可惜她一直以來雖然勤奮苦練,卻始終沒有大成。
不僅夫人看不起自己,就連葉小樓也是看不起她的吧。
想到這里,更是輕輕咬著嘴唇,謹慎不語。
她需要更懂得體察人心,需要更懂得冷靜地在一旁審時度勢。
這一點,她已經學會了,從一次次的教訓中獲得了真正有用的經驗。
從前,有葉小樓的照顧,她可以完全放下心來,哪怕做錯了什么,棲霞山也有葉小樓在。
只要有葉小樓在,就不會有棲霞山解決不了的難題。
夜青面色稍稍有些難看,是因為秋海棠的緣故還是夫人說話的語氣比方才更難以琢磨。
她在等,等兩個人將答案揭曉。
置身事外。
“秋海棠曾經與你有婚約。”夫人道。
“是的,曾經有過。”
“你覺得秋海棠恨你嗎?”夫人的聲音又恢復了溫柔,但細細辨來,卻是諱莫如深。
夜凌察覺到了幾分,而夜青卻好像全然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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