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味道,林曉瞪大眼睛。
前面一個二百多斤的大家伙碾壓過來,林曉能做的只是握緊了匕首的同時瘋狂調動起她那可憐的精神力。
可惜,如今精神力太弱了,根本還做不到外放傷敵。頂多還只是迷惑一下對方而已。
對面沖過來的野豬沒有想象中的長牙,林曉站在那不動,努力鎮定下來等待那稍縱即逝的機會。野豬不是人,不會像人一樣盯著她的手看,只能……
近了,近了…….野豬離她不到一米的時候,林曉終于對上了野豬的眼睛,機會只有那么一瞬間,成了!
林曉感嘆于自己把握時機之準的同時,野豬停頓了那么兩秒鐘,隨即慣性的原因繼續向前沖,卻已經沒有之前的沖力了。
嘭的一聲,林曉腦子轟鳴,眼前白茫茫一片……飛起來了……
“丫頭!”徐朗沖過來的瞬間就看到林曉被一頭龐然大物撞飛,身體像是拋物線一樣飛的老高,不遠處的畜生發瘋一樣亂撞。
徐朗深吸口氣,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手中的斧頭更是不要命砍過去。
砰砰……嗷……
斧頭砸在野豬身上,鮮血四濺,瀕臨死亡那一刻,野獸發出不甘的吼聲,頭大力的撞了徐朗一下,咔嚓一聲……
微風吹過,漫山的血腥味兒。
這一瞬間山林安靜的有點兒可怕。
“咳咳……”林曉艱難的爬起來,她竟然沒死。捂著胸口一陣窒息的咳嗽,還好,只是摔了一下,還好險不險的落在草叢里,也幸好這沒有石頭,不然只怕真掛了。
不遠處那頭野獸倒在血泊里,脖頸處被砍得慘不忍睹。林曉松了口氣,沒想到徐朗這家伙關鍵時刻還挺有用的。
等等……徐朗!
林曉瞪大眼睛,“徐朗,徐朗……”沒有一點兒回音,她拼勁力氣爬起來,終于看到不遠處草叢里面如金紙的徐朗。“徐朗,徐朗,你怎么了,別嚇唬我啊?”林曉從未像這一刻這么怕過,她瘋狂的喊叫著,偏生地上那個人兒了無生氣的。
“徐朗,徐朗你怎么了,你別嚇唬我啊,你吱一聲啊。”林曉自己都沒發覺,不知不覺中她已然淚流滿面。“徐朗,你傷在哪兒了?”她不敢亂動,只從頭到腳摸索著。手按到胸腹的時候,徐朗才發出一聲悶哼,“痛……”
“徐朗你醒了?”林曉的聲音中透著驚喜,她哭著道:“你嚇死我了。”剛要去扶他,卻被徐朗阻止了,“肋骨斷了,別動。”徐朗痛的滿臉是汗,滿頭滿臉的鮮血看起來是那樣猙獰。
“肋骨斷了?”林曉慌亂應了一聲,隨即道:“哪里,哪里的肋骨?有沒有傷到內臟?”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如果傷到內臟導致內出血,那才麻煩呢。
“沒……沒有。”這兩個字說的格外艱難,徐朗拉著她的手輕輕放在斷裂處,“你別動……等我緩口氣,自己接上……”一句話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汗涌的更多了。
“你別說話,快別說話了。”林曉擦了一把眼淚,又匆忙幫徐朗擦汗。“你忍忍,我給你檢查一下。”她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解開他的上衣。
徐朗想說什么,卻實在是沒力氣,痛的咬緊牙關不出聲,臉上的冷汗雨珠一般滑落,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我要檢查一下,你忍忍。”林曉把手放在他胸腹間,輕輕按壓,不期然的聽得一聲慘叫,隨即聲音戛然而止。
林曉的心狠狠一抖,深呼吸,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肋骨斷了兩根,你別動,我幫你接上。”
徐朗想說:姑娘,你到底行不行啊……一開口卻是微不可查的痛哼。
林曉根本沒注意到徐朗的擔憂,那雙蔥白的小手在他胸腹間摸摸索索,像是情人間的問候,下一刻……咔嚓一聲,徐朗一聲尖叫,整個人痛暈了過去。
林曉卻松了口氣,接好了。
徐朗是被香味兒吸引著醒來的,外面鬧哄哄的,似乎有很多人。他費勁的張開眼睛,入眼處黑乎乎一片,徐朗一驚——難道眼睛出問題了?他慌忙去摸索,不期然的摸上一只柔軟的小手。
林曉守了徐朗大半天,本來還在打瞌睡,被他一抓一下痛醒了。“你醒了?痛不痛?是不是渴了,我給你倒水,等等啊。”
林曉不說還好,她這么一提,徐朗就覺得嗓子都要著火了似的。“我這是在哪兒?怎么看不清了?”他聲音嘶啞,透著一股子無力。
“當然是在家里,你等等,我沒點燈。”煤油燈有些嗆,林曉點燃放在炕邊,端了一碗溫水喂他,“你昏睡了大半天,我請了大夫,說是沒受什么內傷,就是這肋骨斷了,只怕要養一段時間了。”那樣危急的時刻,徐朗不要命一樣沖過去,對林曉的觸動很大。本就是有幾分相依為命的味道,經過了這件事兒,徐朗在她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覺間又上升了許多,連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徐朗昏睡的時候她竟然寸步未離。
喝了兩口水,徐朗覺得好多了,砸吧砸吧嘴,“是鹽水。”他出汗多,脫水嚴重,這個時候喝這個正好。“沒想到你還會接骨,不然今天真麻煩了。”那個時候他痛的話都不會說,要想自己接骨太難了。“對了,我們是怎么回來的,咳咳……你有沒有受傷?”
“你別說話,我慢慢說給你聽。”林曉的手落在他胸口,輕輕幫他順氣。“接骨后你昏迷不醒,我想回村里叫人,又擔心你再遇到野獸,就大喊了幾聲救命。正好旁邊有砍柴的,都是村里人,就把你抬回來了……野豬也讓人抬回來了,我做主請人收拾了,請村里幫忙的人吃飯,剩下的讓沈家嫂子明兒幫賣去縣城……你可快點兒好起來,我還等著你賺錢呢,可不能白養著你吃干飯。”
本來前面的溫柔徐朗還挺詫異的,還以為這丫頭轉了性子。等林曉兇巴巴的說出后面的話,他笑了。
“就知道你是財迷。”那野豬二百多斤,怎么也能賣些銀子吧。自己這一傷,賺錢的事兒又沒指望了,他有些失落。總讓個女人養著,這日子不要太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