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還是林曉妹子教的法子呢。”彭王氏笑著道:“這大骨頭熬湯說是補身子,這湯從早上就開始熬了,一會兒林家妹子說還要洗面。”
彭王氏識文斷字自認也是個有見識的人,可林曉做的許多事兒她都沒見識過。
“我啊,聽說過洗菜、洗肉的,這洗面還是頭一次聽說,一會兒可得見識見識。”她說說笑笑的,還真把何厚學的注意力轉移了。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洗面,一會兒也要見識一下。”心里卻想著,林姑娘就是聰慧,博學多才的,他這個讀書人不知道的事兒,她都知道。
彭王氏要是知道這好不容易轉移注意力的小子竟然又在胡思亂想,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廚房里一陣笑鬧,也不知道女人們湊在一起又說了什么話題。
林曉捧著一塊活好的面出來,旁邊李大媳婦端著一大木盆的水跟著,就放在院子中間,“我們啊,今兒可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洗面的。”
揉好的面放在水盆里不停揉搓,很快那盆水就變成了乳白色的渾濁狀。林曉揉的起勁,手里那揉好的面團也就漸漸變小。她不記得在哪里看到過,左右也是熬湯的時候放入這樣洗面后的水,那湯熬的奶白奶白的還好喝,真是美味。
“原來這就是洗面。”婦人們竊竊私語,何厚學也覺得今兒是長了見識。都說專注的人才是最美的,林曉低著頭坐在那洗面,怎么看都有一種特殊的美感,他不自覺的就看呆了。
“師傅我幫你洗面。”小不點兒覺得這是一項有趣的活計,自告奮勇過來幫忙,沈柔柔也躍躍欲試的。
林曉招呼他們,“都把手洗干凈,一起來幫忙。”沈柔柔歡快的跑過來,“我已經洗過了。”顯然也喜歡這新奇的玩法。
銅錘尷尬的站在遠處,并沒有過來。林曉哪里看不出他是愛面子。忍不住打趣,“熊孩子人不大,一天事兒可不好。”整個就一小古板,比老頭子還難弄。
銅錘哼了一聲。干脆走開了。
真是個別扭的小孩。
林曉專注于自己的洗面事業,等洗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把那盆乳白色的湯倒入骨頭鍋里。回頭加上豆腐、青菜,還有大肥豬肉片,一鍋亂燉的骨頭湯也就好了。
那邊婦人們繼續忙著烙餅,林曉讓里面加了白糖烙成糖餅。還有一種放入切碎的蔥花烙成蔥花餅,還加了一點點的碾碎的細鹽,吃起來就有點兒咸味兒。
都是莊戶人家做慣了農活的,大家伙動作很快。
等徐朗帶著大家伙回來的時候,婦人們這邊已經烙好了兩大鍋的餅。
香噴噴的骨頭湯盛好了,每個碗里都放了大肉片和豆腐,已經可以入口了。那邊大餅每個桌上也擺了兩盆。
莊戶人家沒那么多的講究,大家伙都是光腳來回走的,只簡單的洗了手就開始大口吃飯,好多人連臉都沒洗。
“這湯可真香。”李大滋溜喝了一大口。半碗湯菜就不見了,“這大肉片,徐朗兄弟,你們家這伙食可真是沒的說。”他們也給人當過短工,都是供飯的。哪怕是農忙的時候主人家給吃的都不錯,也沒有徐朗他們這樣舍得放料的。
徐朗忙了一上午也累壞了,正悶頭吃呢。他嘴里有東西,就笑笑沒說話。
林曉笑著道:“大家伙幫忙干活,我們拿出些實惠的東西也是正常的。李大哥,你們都別客氣。管夠了吃,中午這也沒做什么好吃的。等晚上的,我讓那小販又送了魚過來,晚上我們燉魚吃。大家伙再喝幾杯。”天氣雖然轉暖了,這稻田水卻冰冷,喝點兒熱乎的也免得生病,這也是林曉特意燉了大骨頭湯的原因,那湯里光鮮姜就放了有一斤來的。
“跟誰客氣也不能跟林家妹子客氣啊,是吧厚學。”何厚學也留下吃飯。大家伙看他斯斯文文的,就忍不住逗他。“男人啊,吃飯得大口大口的,瞧你,跟個女人一樣秀氣。”讀書人向來是被尊重的,再加上是里正的兒子,大家伙也沒說的太過分。
何厚學始終是那副呆萌的樣子,并不多說。
林曉幫大家伙添湯,不時勸著大家多吃。
那邊徐朗不自覺的動了動肩膀,林曉微微蹙眉。
徐朗不比這些做慣了農活的,今兒這忙了一上午都在挑稻苗,也不知道還撐不撐得住。
倒是顧大雷,別看做活少,可這體格子真不是白長得。忙活了一上午愣是看不出一點兒疲憊,這會兒大口喝湯大口吃餅,光林曉瞄著大概就有八張餅下肚了。
這個吃貨!
林曉暗暗撇嘴,怪不得打架那么厲害呢,這也太能吃了。
顧大雷感受到林曉的目光,抬頭沖她挑挑眉,一臉的挑釁。
林曉哼了一聲,扭身就走。
顧大雷:“……”這丫頭現在轉性了?怎么不跟自己對著干了?
待了也快半個月了,顧大雷越來越沒趣。起初林曉還跟他拌嘴吵架什么的,漸漸的還真就把他當成一個客人對待。雖然沒有過分熱情,也不冷淡。這跟他想要的不一樣。
他自然看得出來林曉和徐朗的不同,可在顧大雷看來,不過是表兄妹從小到大的情誼作祟,只要他顧大雷喜歡,就沒有到不了手的女人。
可惜,事與愿違,林曉對他……顧大雷說不好,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或許,繼續待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顧大雷不想承認自己失敗,可對著林曉這個小姑娘,他卻有一股無力感。說不好是什么,林曉她不像是其他女子那樣忸怩,她興致來了可以像男人像哥們一樣跟你談天說地甚至想要比武,可她要是心情不好時也可以裝大家閨秀默默撫琴空山寂寥。
這樣的女人謎一樣,像是美酒一樣深深吸引他,卻又無可奈何。
林曉,我到底要拿你怎么辦?
手里的東西突然就吃不下了,可想到是她親手做的,顧大雷默默的吃著,卻食不知味。
終于,他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