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嬌娘沒有娘家了,三日回門是林曉把人接回來的,她特意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熱熱鬧鬧的過去一天,那一家三口才幸福的回去。
自此郎書志有了媳婦郎康氏,柔柔也改名做郎柔柔。
眼瞅著就要秋收了,各家各戶也開始忙活。
徐朗無意中聽里正提了一句縣城賣下人的事兒,他就跟林曉念叨,“咱們這院子終究太大了,還是買幾個下人吧。”雖然他覺得奴役人不好,可這時代就是這樣,你既然無力改變什么,那就得學著入鄉隨俗。
好在這件事兒兩人都有共識,林曉點頭,“買那些老實本分的,最好懂得做農活的。”她這意思想買男的幫幫徐朗。
徐朗卻覺得應該買丫鬟,“我瞧你一天做飯洗衣服累的夠嗆,這些天彈琴都少了,還是買幾個女的做飯什么的,你以后別做那些粗活了。”他說過要讓她過上好日子的,怎么能食言。
“那就多買幾個。”小不點兒插話,“爹,能不能帶孩子的?”他也想找個玩伴。
徐朗捏捏他鼻子,“你整天跟銅錘柔柔玩還不夠啊,村里半數孩子都聽你們指揮,你還想怎么的?”這小子現在儼然一個孩子王,昨兒路過的時候還聽說他們一群孩子要進山打獵,差點兒把他嚇死。“我告訴你啊,就在村里待著,要是敢鼓搗大家跟你亂跑,你知道后果的。”
小家伙鼓著腮幫子,“不就是打屁股嗎。”他才不怕呢,反正爹就之前那幾下打的疼。
徐朗氣,“你要是再不聽話,爹就帶你到村里所有孩子面前打。”
小家伙一聽嚇了一跳,忙道:“不要。”他才不要扒了褲子讓大家看他挨打呢,想想就丟人。爹他太狠心了。小家伙一臉委屈的抱住林曉,“師傅,師傅。你瞧瞧我爹啊,他要打我了。”
“嘿,當我面就敢亂告狀,找打”徐朗作勢預打。嚇得小家伙撅著屁股躲到林曉懷里,結果小屁股上就挨了兩巴掌。
小家伙哼哼唧唧的,“爹欺負我,師傅你看哪。”他根本就不疼,純粹為了刷存在感。
林曉樂得看他們鬧騰。順手在小家伙屁股上也拍了兩下,“瞧你一天野的,都曬黑了,最近功課都落下了吧?”他們兩個人最近都忙,有點兒忽視了孩子。
小家伙一臉討好的笑,“師傅對我最好了。”拿小腦袋蹭林曉,像是小狗。
“竟賣乖。”徐朗揉揉他的頭,“明兒咱們去縣城買人,你不是嚷嚷要進城嗎,今兒早點兒睡覺。”
“我跟師傅睡。”小家伙摟著林曉的脖子不撒手。“我今天就要跟師傅睡。”
徐朗瞪眼,小家伙耍賴,說什么都不撒手。最后還是林曉說,“就讓致遠跟我睡吧。”她也喜歡小家伙軟軟的靠在懷里的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三口人進城了,一路上小家伙樂顛顛的,竟然都是自己走的。林曉跟徐朗抱怨,“看來這整日瘋跑也不是一點兒用沒有的。”這不,體格子好多了,這一路都沒嚷嚷讓抱。
徐朗也笑,“誰說不是呢。你看村里的孩子,四五歲還光屁股的大有人在,冬天還有穿單衣的,也沒見誰家孩子病的起不來炕。”有時候孩子也不能太嬌慣了。反而就像是野地里那些小草一樣,生命力旺盛。
交了四文錢進城,兩人抱著孩子去了人牙子賣人的地方。城里不比鄉下,有拐帶孩子的,兩人也不敢大意。
付問琴坐在馬車里百無聊賴,把車簾子挑開一個縫隙。就看到一張稚嫩的小臉,頓時一愣。
小不點兒正好也看到他了,伸舌頭沖他做了一個鬼臉,要多氣人有多氣人。趴在徐朗身上,小家伙可沒有告訴爹有熟人。
這孩子,還是這么頑皮。
付問琴伸出手,下意識的想要叫人。那邊三人已經走遠了。
看著兩人抱著孩子像是一家三口幸福的出游,他心里澀澀的。
成了付家當之無愧的大少爺又如何,整日里被那些生意經繞的腦子疼,他倒是懷念在鄉下被林曉指使的日子了。
有些事有些人,終究不能總是如愿。
“走吧。”他嘆了口氣,想到父親給他定的那門親事,暗暗嘆了口氣。
馬車外小廝擠入車廂,低聲道:“少爺如果喜歡,不如跟老爺說一聲,納妾就是了。”付家家大業大的,大少爺又是唯一的子嗣,別說只是一個鄉下姑娘,就是十個八個付家也娶得起。
“納妾?”
付問琴失笑,想到林曉那彪悍的性格,他敢發誓。只要他敢提納妾的事兒,那姑娘能殺上他們付家。
“是啊少爺,您這么喜歡,偷偷去黑熊嶺幾次了,如果讓老爺知道,估計也給您納妾了。”小廝盡職盡責,自然希望自家少爺好。
付問琴搖頭,“有些人不是銀子能解決的。”父親不還想請林曉給管家接回骨頭嗎,不然好好的武林高手就變成普通人了。可面對付家送去的五百兩銀票,林曉是怎么做的?
他一想到林曉當著付家人的面把那銀票砸回來,都覺得面皮發燙。
父親總是不相信自己,林曉又豈是那些普通姑娘。不然他何必這樣執著。
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惦記,這邊付問琴肝腸寸斷,那邊林曉和徐朗談笑風生。只是在看到那些犯官家眷中一張熟悉的臉時,林曉傻眼了。
“春……春蘭?”林曉記得這個人,當初醒來,她跟另外兩個丫鬟在一起照顧明塵的。當初他們送親的隊伍遇到顧大雷那幫土匪劫掠,這些人不都跑了嗎,怎么在這里?
春蘭瘦的幾乎就剩下一把骨頭了,難得林曉能認出她。看到熟悉的人,春蘭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見那邊林曉搖搖頭。
看了一眼人牙子,春蘭果斷的閉嘴。
倒是她身邊的男人,似乎發現了什么,一臉激動地盯著林曉。
那邊徐朗微微蹙眉,滿心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