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富貴年年好
佳歲平安步步高
當小不點兒那稚嫩的筆法將“吉星高照”四個大字寫完的時候,一家人相視而笑。
上聯是徐朗寫的,下聯是林曉親自執筆,一家三口人寫了新春對聯,徐朗親自貼在了大門上。
王貴摸著胡子,“小少爺這字寫的真公正。”
四四方方的四個大字,雖然稚嫩,瞧著也頗有幾分氣象了。
林曉暗自點頭,這一年多的教育還是有用的,小家伙的進步很明顯。
過年了,林曉也像是其他人家的婦人一樣,在廚房里忙碌著,那邊徐朗也跟著打下手,反而讓王貴家的閑下來。
王貴家的跟自家男人嘀咕,“人家請下人不是住主人家都不干活嗎,咱們家這幾個主子可倒好,一個個的都搶著干活。”倒讓她這下人惶恐了。
王貴家的瞪了她一眼,“老娘們家家的你知道啥,老爺這是心疼小姐,小少爺自然得幫忙了。”他也不敢大聲嘀咕,警告了自家婆娘兩句,就把賞賜的紅包給了媳婦,“小姐還賞了兩匹布,回頭你自己做兩身新衣裳,我就不用了。”這實在的漢子,心疼媳婦卻從不用嘴說,都用在了實際行動上。
王貴家的心里美滋滋的應下了,心里卻想著,還是給那爺三個都做一身新衣裳,自己一個婦道人家不出門就算了。這樣的想法,大抵是天下大部分賢妻良母的想法。
莊戶人家的新年,單調卻也熱鬧。前幾日村里就有人家殺了養了兩年的大肥豬,林曉他們買了五十斤的后鞧,新年這天大塊的肉下鍋。一塊差不多都得三四斤,看的小不點兒歡天喜地的,直嚷嚷自己要吃一塊大的。
林曉隨手在他腦門彈了一下,“那么大一塊你也不怕撐破了肚子。”這孩子好吃的毛病怎么什么時候都改不了呢。
小家伙嘻嘻的笑,“不怕,吃撐了有師傅燉的山楂。”
栓子拿著一條大魚正在收拾,小不點兒過去戳戳。魚是死的。凍得邦邦硬。“不是活的。”
柱子在旁邊笑,“小少爺,這魚是老爺從外地買回來的。是海魚,據說可好吃了。”他也盯著那魚使勁,這種好吃的誰不眼饞啊,好在老爺說了。他們家也有份吃。
“海魚都是死的嗎?”小不點兒奇怪道:“不能養活嗎?”小孩子嗎,總是十萬個為什么。
徐朗笑著抱起他。“海魚不是死的,他們是生活在海里,只是離開海水就死了,咱們平常喝的水。還有河里的水都是淡水,是養活不了海魚的。”看著小家伙一天天長大,徐朗真覺得這孩子就是自己親生的。“回頭爹帶你和你師傅去看海,到時候咱們也捉兩條海魚。”
小家伙高興的直拍手。“那我要養兩條海魚。”這孩子喜歡養小動物的毛病似乎是落下了。
“海魚只能在海水里養著。”徐朗想了想,“到時候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小家伙樂顛顛的,“爹,咱們什么時候去看海?”
“怎么也得等明年春暖花開的,不著急reads;。”徐朗抱著他回屋,“爹給你買的那些東西呢?怎么不見你玩?”他在南方買了不少好玩的東西回來,這孩子新鮮兩天就都收起來了,徐朗還覺得挺奇怪的。
在徐朗和林曉這,給孩子的東西就是他的了,他有權自己處理。
小家伙打開柜子,里面塞著滿滿登登的玩具,“我要送給私塾的同學,他們什么玩具都沒有,爹你說好不好?”小家伙在這方面向來大方,除了吃的,還真沒見過他在哪方面特別在意。這也是為什么村里大部分孩子喜歡圍著他轉的原因吧。
徐朗尤其喜歡兒子不摳門這點,“你自己的東西自己做主吧。”
冬天里幽州府這邊都是吃兩頓飯的,下午三個人吃了一頓豐盛的飯,歇了一會兒大家準備包餃子。
林曉告訴王貴一家也去準備包餃子吧,他們這邊就不用人伺候了。三個人打發了所有人,關了門坐在炕上包餃子。
徐朗在揉面,林曉已經和好了餃子餡,那邊小不點兒揪了一塊面胡亂揉搓著,不時的弄出各種奇怪的形狀,小臉上、新穿的紅衣服上面都是白面。
“爹,你看我的小烏龜。”小家伙獻寶似的把自己做的小烏龜送到爹跟前,“我們把它煮了吧。”
林曉看著他手上那一坨硬疙瘩,“行啊,回頭你自己吃,師傅就給你煮了。”
看看那一盆香噴噴的肉餡,再看看手上的面疙瘩,小家伙果斷的扔掉,“那我還是吃師傅包的餃子吧。”逗的徐朗笑罵他,“心眼都讓你長全了。”
熱熱鬧鬧的新年就這樣過去了,大年初一黑熊嶺的村民彼此拜年,小不點兒得了不少的好東西,林曉也把準備好的瓜子、花生、糖果等物分給來拜年的孩子們,光這些東西就撒出去一大袋子,當然了,作為希望私塾的先生,林曉也收到了不少好東西。
一副畫放在學生們各色禮物中顯得很突兀,林曉好奇的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副仕女圖,只是一個側影,筆法稍顯稚嫩些,卻也看得出來是自己的模樣。
沒有落款,林曉還挺奇怪的,“私塾的孩子都能畫出這么好的畫了。”這樣的東西落在她這個行家的眼里自然是差些,但是放在孩子身上可就不俗了,畢竟他們學習這個沒幾個月。
徐朗卻看出些門道來,“這幅畫可不是孩子們畫的。”雖然筆法稚嫩,可能畫出這樣的仕女圖,也不是學習幾個月能畫出來的。
不是孩子們畫的,又讀過書,跟林曉比較熟悉的。
徐朗挑挑眉,“沒看出來,何厚學還有這才華。”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暗自松了口氣。幸好是送畫,那丫頭自己就擅長,那小書呆子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林曉一聽是何厚學畫的,果然就沒那么上心了。
“哎,黑熊嶺的條件有限,聽說那小書呆子書讀的不錯,沒曾想這畫畫的這么差勁。”
徐朗暗自偷笑,果然被自己猜中了,結果那邊林曉就潑了一盆冷水。
“這不是丟我們黑熊嶺的臉嗎,不行,我還是指點他一下吧。”
徐朗:“……”怎么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