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破東西以后就別往我們這送了,給街邊的乞丐都沒有人要。到.更新快&nbp;&nbp;請搜索”
地上扔了一個破舊包袱皮,里面一件破舊的棉襖,看的出來之前應該是好料子,領子上甚至還有一圈貂毛兒。
一身粗布的女人慌忙的撿起那棉襖,“掌柜的您看看,這可是上好的蘇繡,當初買料子就要二十幾兩的銀子呢。”女人一陣哀求,似乎沒有意識到撞了人。
那邊小東堪堪扶住林曉,怒道:“你這人走路怎么不長眼睛,沒看到撞了我家小姐啊。”身后跟著的鎮國公府下人們呼啦啦圍進來,一臉的憤怒。
那女人顯然嚇了一跳,垂著頭不停的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是他們店里的人推我,我沒看到。這位小姐,我給您……”女人抬頭,聲音戛然而止。“這是……”她有點兒不敢認,眼前這張臉跟幾年前那個人重疊在一起,可是那個死丫頭不是說死在了外面嗎,這人是誰?
“小姐你沒事兒吧?”小南扶著林曉,“可是傷到哪兒了?”緊張兮兮的守著林曉,很怕她傷了一處。這眼瞅著要成親了,真要是傷了可怎么是好。
“沒事兒沒事兒。”林曉站穩了,察覺到一道探究的視線,下意識的望過去,結果看到的就是一張被生活折磨的蒼老的臉,婦人也就三十左右歲,鬢角卻已經有了白發。
這個女人生活的很不如意。
林曉點點頭,這女人有點兒眼熟,可林曉印象中并沒有這樣一個人能對上號。
“這位大嫂,你沒事兒吧?”她之前看的分明,的確是有人推了這婦人一把。
大嫂?
婦人笑,偏偏一臉苦澀和……不甘。
當初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她憑什么錦衣玉食的過上有人伺候的日子,而自己堂堂世家小姐,卻淪落的不如她身邊的一個丫鬟體面,憑什么?
她有一種沖動撲上去劃花了她的臉。卻又不甘心就這樣陪葬;
她想大聲咒罵,在看到林曉身后那些膀大腰圓的侍衛時果斷閉嘴;
她想高聲質問憑什么老天不公,卻也知道無濟于事;
她想求助……卻知道早已經把這人得罪狠了,只怕說出身份會更慘。
才幾年啊。她愈發的標致了,明明只差兩歲,她卻已經認不出自己了。
婦人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臉,喃喃道:“我原來已經這樣老了。”曾經的好顏色,當年多少人想要求娶她的風光。早就不屬于自己了。
婦人頭發披散著,林曉歪頭想去看她的臉,婦人卻下意識的避開了。
“這位大嫂,你沒事兒吧?”林曉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兒怪,怎么看起來像是精神不正常似的。
婦人冷眼看著眼前之人,滿目嘲諷。
“借過,我得回家了。”抱著那個破包袱皮,婦人從林曉身邊走過,一點兒都沒有了之前的卑微。
“這可真是個怪人。”小東蹙眉,一張胖臉皺成了包子。“小姐,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就算了,怎么還像是自家小姐欠了她的。
侍衛認識掌柜的,拿出一個腰牌,“這是咱們鎮國公府的表姑娘。”掌柜的忙迎出來,態度熱情。“表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鎮國公早就放了話,鎮國公府的人看到這位表姑娘要像是對他一樣尊重,掌柜的平日里想要討好還遇不到,今天看到林曉,自然是要巴結的。
林曉只是過來看看。可不是來擺譜的。當即道:“我就是隨意看看,你不必緊張。”
外面的婦人并沒有走遠,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鎮國公府的表姑娘?
這死丫頭怎么跟鎮國公府扯上了關系?
婦人一路心事重重的回了西郊貧民巷弄的一處小院子,還沒打開院門就聽到一個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賀家小子。你們已經欠了我幾個月房租了,老娘心眼好使沒把你們趕出去,可也不能老占著我的房子吧?我這孤兒寡母的也要吃喝呢,你們兩個年紀輕輕的,也不能老白住我老婆子的房子吧。我告訴你,今天再拿不出房租。趕緊給我滾蛋。”
是房東大嬸又來催房租了。
婦人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她怕看到房租大嬸丑惡的嘴臉,更怕看到自家男人兇神惡煞的眼神。
院子里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姐姐好狠的心啊,這大冷天的,玉郎身子單薄,姐姐就算不喜歡我們家那母夜叉,難道就不心疼玉郎面白體弱嗎,這一身的好皮肉凍死在雪地里,可不是叫姐姐心疼嗎……”
婦人即使沒有走近院子,依然能夠猜到男人此時是怎樣一臉的諂媚。或許還會扒開衣裳讓那房東大嬸看到他健碩的身材吧。
“玉郎這是干什么,這左鄰右舍的誰不知道我馬家嬸子最是個貞潔烈婦,我為了男人守節多少年了……”婦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哎呀玉郎,你脫衣裳做什么,哎呀玉郎,你別摸我,你這個混賬東西。”
“好姐姐,玉郎想姐姐都不是一天了,今天可叫玉郎償了心愿吧。”
“你這個混賬東西,快放下我。”院子里房東的聲音嬌滴滴的透著一股子毫不掩飾的歡愉。
婦人滿臉嘲諷,好一對狗男女。
院子里響起男女一起的聲音,他們竟然這樣的迫不及待。
“哎呀死人,外面大冷天的,別扒我衣裳。”房東大嬸嗔怪的聲音響起。
院子里男人的聲音帶著一股迫不及待,“那咱們進屋。”房門被踹開,那張用撿來的木板臨時拼湊起來的破木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似乎下一刻不堪重負就會交代了。
“玉郎你……哎呀輕點兒…….老娘告訴你,這房租……玉郎快一點兒,快…….”
房租肉償!
婦人站在門口抱著包袱孤零零的站在那,她想起那些年少女時光。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他賀玉郎不過是一個商戶人家的小子,要不是跟自家有些遠親,就憑他那商戶家庭怎么可能進的了府里。偏偏自己年少無知,竟然被那男人的好皮囊迷惑了心竅。
婦人目光有些恍惚,自己當年是怎么鬼迷心竅喜歡上這樣一個無恥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