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王富貴整個人癱在地上,手捂著受傷脖子,神色驚恐,因害怕眼眸帶著水意。
過了一會他緩過勁了,小心翼翼瞥了蘇槿一眼。
對上她冷冽的眸子,他心里一個激靈,立馬爬起來就跑,很快消失在祁家門口。
見狀,他身后的兩名壯漢也跟著跑了出去。
蘇槿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了,脖子上的痛意襲來,隨即手中的刀落在地上。
見狀,祁云清立馬摟住她的肩膀,然后強硬的將她打橫抱進了屋子,放在床上。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眸子直直的盯著蘇槿,薄唇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似乎在生氣的邊緣。
但見床上的女子面色蒼白的模樣,面色又軟了下來,眸子染上心疼,無奈道:“躺著休息會。”
蘇槿沒瞧見他的變化,只是聞言扯出一抹笑容,感激道:“云清,謝謝。”
“不用。”
祁云清半蹲下身,正欲替她脫鞋子。
蘇槿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出聲道:“云清,我自己來。”
給人脫鞋子這種事,在這個朝代是下賤之事。
他語氣不容拒絕,“躺好。”
隨后淡定的替她脫掉鞋子,然后褪掉足衣,露出她白皙光潔的小腳。
目光觸及腳后跟那抹紅,他微微蹙眉,“鞋子不合腳?”手指手指輕輕拂過。
蘇槿身體頓時繃緊,隨后慌忙收回腳,“還好。”
鞋子確實不合腳,也不知是不是原身多久沒買鞋子了,但穿著穿著就習慣了。
她現在吃穿都是用的祁家的銀子,也不好意思在要求祁家給她買雙鞋子。
祁云清大概知道她心里所想,目光微沉,下巴漸漸繃成一條弧線。
如今她還是將自己當成了祁家的外人。
他溫潤的聲音泛著一絲冷意,“你好生休息,我出去了。”
蘇槿察覺他有些生氣了,來不及細想就見蘇峰等人進來了,連忙將腳藏在被子里。
沒過幾秒,蘇峰走到床前,深邃的眸光帶著一絲愧疚,他沉聲道:“還好嗎?”
“沒事,小叔,別擔心。”蘇槿笑著安撫他道。
屋子安靜了十幾秒。
“蘇家分家了,你爹和你娘分出去了,日后蘇北蘇櫻跟我生活,你不用操心。”
“今日我先帶蘇北和蘇櫻回蘇家,明日晚上我再來接你回蘇家。”
沒等蘇槿說話,他又道:“我知道你不想回蘇家,但有我在一天,蘇家便是你的娘家,成親就從蘇家出嫁吧。”
蘇槿沒有拒絕,發自內心感謝,“謝謝小叔。”
停頓了一兩秒,又道:“小叔,再過些日子,就讓蘇北和蘇櫻跟我生活吧。”說著抬眸認真的看著蘇峰。
“你不放心我?”
“不是,是不相信其他人。”
聞言,蘇峰沉默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
祁云清已經出去了好幾個時辰了,眼看太陽都快落山了,他還沒回家。
蘇槿心里有些不放心,對著旁邊做嫁衣的李荷問道:“娘,云清去何處了?怎么還沒回來?”
聞言,李荷停下手中的活,看了外面的天,眸子閃過一絲擔憂,但也不想讓蘇槿擔心,安慰道:“云清沒同我說,不過云清是大男人,想來不會出什么事。”
蘇槿再躺了一會,心莫名更慌了,索性雙手撐著床,慢慢的坐起身,“睡一天了,身子骨都軟了,我去門口坐會。”
李荷怎會不知她這是在擔心云清,也沒阻攔,伸手將她扶起來。
“娘,沒事,我自己來。”蘇槿見李荷替她穿鞋,她笑著拒絕了。
然后她穿好鞋子走到門口,想了想走出了屋子,站在院門口觀望。
再過了半個小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天空還有些余暉,一道欣長的身影才逆光珊珊歸來。
“你怎么出來了?”祁云清瞧見她后,立馬大步走上前摻扶,語氣微微有些嚴肅。
蘇槿提的心也落回了原地,笑著解釋道:“躺得太久了,身子骨有些軟,便想著出來站會。”
這聞聲,李荷連忙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臉上的擔憂褪去,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不贊成道:“云清,去鎮上怎么不說一聲,槿兒擔心你,在門口站了好一會了。”
聞言,祁云清側眸看了蘇槿一眼,蘇槿錯開了他的視線,似乎有種被戳穿的感覺。
見狀,他心里那股悶氣隨之消散了。
“害你們擔心了。”
李荷望了一眼天色道:“你沒事就好,你扶著槿兒進屋,我去做飯了。”
這天實在不早了,估計吃飯該摸黑了。
祁云清扶著蘇槿的肩膀進屋坐下,隨后將提回來的包袱打開。
是兩雙嶄新的女子布鞋,沒什么樣式,但瞧那布料應該是細麻。
“你去給我買鞋了?”
蘇槿不用問也知她這鞋是買給她的,頓時眸子復雜。
心里有些酸澀,但又有些甜。
好像被什么填滿了心膛。
自從上輩子父母去世,沒人再關心過她鞋子是不是不合腳,衣服穿著暖不暖和。
她以為她不再是一個輕易被感動的人,可對于祁云清為她的所做所為,她似乎常常被感動。
他明明同她非親非故,卻對她的事盡心盡力。
日后她拿什么來還他這份情。
“嗯,試試。”
祁云清蹲下身替她試鞋,突然一顆滾燙的熱淚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立馬抬起頭,對上了蘇槿朦朧的眸子,心驀地抽疼,柔聲道:“怎么了?”
蘇槿微微側過頭,抹掉眼角的濕潤,聲音干啞道:“沒事,沙子進了眼睛,一會就好了。”
“我看看。”
下一秒,一雙大手捧住了她的臉頰,輕輕上抬,四目相對。
他眼里的認真仿佛漩渦,讓人忍不住陷入其中,蘇槿神情恍惚了一會。
緊接著他唇微啟,對著她的眼睛輕輕的吹了吹。
過了幾秒,他道:“眨一下眼睛。”
蘇槿立馬回過神來,輕輕眨了眨,故作鎮定道:“云清,沒事了。”
“嗯。”
祁云清的眸光不知為何落在了她的紅唇上,眼神因此染上了異樣。
他頭漸漸地低下,不過在要兩唇觸碰時他便停下了,神情也恢復正常。
快到讓人懷疑剛才只是幻覺。
隨后松開了她的手,然后又繼續替她試鞋子。
蘇槿微不可見的吐出一口長氣,她怎么覺得剛才云清是想親她?
被砍的后遺癥有些嚴重,老是出現一些莫名奇妙的幻想。№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