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驕

第九十七章她會不會死

兩人起床時,已經是辰時末了,此刻天空陰云一兩片,清風徐徐而來,不燥不冷。

院子里坐了許些婦人,圍在一堆小聲的扯著家常,李荷也坐在其中。

見兩人出來了,院子里的婦人眸光帶上打趣,似乎知道他們剛才在做些少兒不宜之事。

蘇槿尷尬得險些站不住腳,也不知她們來了多久。

這古代的屋子又不隔音,稍微聲音大一點,外面的都應該能聽見。

何況剛才某人故意“折騰”她。

想到這里,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旁邊的祁云清,他神情淡然,依舊是溫文儒雅的書生。

這時坐在最邊上的許家二房的許石氏出聲打趣道:“云清、云清媳婦,是不是我們的嗓門大,吵醒你們了。”

這幾日來,經常打交道,才覺這蘇槿這丫頭的性子挺討人喜歡,待人也好,有時候還給她們泡菊花水喝。

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頓時笑成了一片。

這樣善意的打趣,蘇槿并不反感,只是臉頰有些臊的慌,緊接著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讓你們等久了,我這就給你們結算銀錢。”

“不急,不急,你們先去用飯,我們左右也走累了,想多休息一會。”穿著灰色的粗布衣的牛阿奶慈祥的擺了擺手。

蘇槿剛欲說沒關系,旁邊的祁云清就應了,“多謝牛阿奶。”

之后兩人去了廚房。

一刻鐘后,兩人出了廚房,照例祁云清登記給錢,李荷和她檢查和計數,幾人手腳麻利,一會便做完了。

院子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一名穿著藏藍色麻衣的婦人。

蘇槿拍了拍手上的泥后,才看了她一眼,“孫大嬸還有何事?可是銀錢結得不對?”

蘇柳氏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

說完頓了一下,語氣有幾分難為情:“云清媳婦,桃花樹收嗎?”

她公爹十幾年前種了一畝地的桃樹,從來都是只開花不結果,白白占了一畝中等良地。

要不是公爹死活不讓砍,婆母早就拿去當柴燒。

蘇槿笑了一下,“收啊,只要能開花的果樹都可以。”

過了幾秒,心頭盤算了一下,又道:“果樹五十文一棵,若果嬸嬸覺得行就可以拿來換。”

聞言孫柳氏一喜,急忙道:“那我回去問我婆母。”

她以前數過一共有三十棵桃樹,如是五十文一棵,就有一兩半。

孫老婆子聽了她的話,嘴角都咧到了耳后,連忙支著孫老頭子拿著鋤頭去將桃樹挖了給小祁家送去。

好說歹說,孫老頭子依舊不肯去,孫老婆子索性也不跟他廢話了,直接上手揪了他的耳朵,孫老頭子才肯老實的帶著幾個兒子去挖桃樹了。

送到蘇家時,蘇槿就瞧見了孫老頭子不情不愿的樣子,活向被人逼迫賣身。

她多嘴問了一句,“孫阿爺這是怎么了?”

“你孫阿爺沒事,他平日就喜歡這樣搭聾著臉。”孫老婆子笑呵呵道,暗地卻擰了孫老頭子的胳膊幾下。

蘇槿自然是瞧見了,不過也沒再問了,先寫一張契約,讓孫家的簽了字才將銀錢結給了他們。

臨走時,孫老頭子依舊搭聾著臉,硬生生的道:“施水別施勤了,容易爛根。”說完還瞥了地上的桃樹幾眼。

似乎就好像在看自己的親兒子。

蘇槿打量了桃樹幾眼,枝丫很大,樹干很粗,估計孫老頭子平日里沒少費心。

“孫阿爺,可有興趣替東家照養果樹,工錢一天二十五文。”

孫老頭子眼睛頓時一亮,倒不是為了工錢,他只是不想別人糟蹋了他十幾年的心血。

不過沒等他點頭,他家那老婆子就應了,“有興趣!”

孫老婆子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了,又道:“不是阿奶吹,你孫阿爺別的不行,種樹很在行,今年的桃花開了好多,落在地上厚厚一層,看著可好看了。”

她能不高興嗎?白得了一兩多的銀子。

而且以后孫老頭子每天都有二十五文,一個月都有七百五十文了。

比大兒子去鎮上幫工的錢還多。

“你說是不是,老頭子?”

說話間她瞪著孫老頭子,要是他敢拒絕,今日就別想睡熱炕頭了!

孫老頭撇了撇嘴,不知道是誰以前說桃花死難看,糟心得很。

不過他還是附和了孫老婆子的話。

隨后孫老頭子跟著蘇槿一起去了西山,說去要去看地質,看哪塊地方最適合桃樹。

圍著山轉了一圈,最后決定種在靠近山腳河流不遠處。

牛阿爺他們就開始挖坑了。

蘇槿呆了一會就回家了。

臨近中午,蘇櫻突然跑來找她,小臉掛滿了淚痕,哭的泣不成聲,“阿……阿姐、她…流流了……好好好……”

聽了半響也沒聽出她想說什么,蘇槿只好將她拉近了屋子坐下,細心的替她抹掉眼淚,順了順她的背。

等她心情平復了一些,才問道:“怎么了?”

過了好半天,她才知道事情,說是蘇寧氏剛才給了她二十文錢。

結果被醉酒蘇漢瞧見了,直接一把搶去了,錯手將蘇寧氏推在地上。

恰好倒在了門口石梯的棱角上,頓時流了好多血,昏死了過去。

蘇櫻抱著蘇槿的腰,失聲痛哭,“阿姐姐……她會不會死?”

她雖然恨她,但是也不想她死。

蘇槿安慰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會。”

過了一會,她還是決定去看一下蘇寧氏,倒不是心軟,而是蘇櫻一直哭個不停。

祁云清許是不放心,同她一路去了。

進了蘇漢的院子,一股刺鼻的酒味和臭味撲面而來,有些讓人惡心。

院子的地上零零散散的酒瓶鋪了一地,以及一兩處嘔吐物。

蘇槿柳眉蹙了蹙,突然一直大手將她拉到另一邊,男子溫潤的聲音,“這邊干凈。”

這時,蘇趙氏從房間了跑了出來,臉上毫無血色,眸子明顯慌亂,瞧見她后,“蘇丫頭,恐怕得請郎中了。”

“我去。”

沒等蘇槿開口,祁云清就出聲了。

進屋后

床上的蘇寧氏一臉的血跡,側腦源源不斷的血順著脖子流進了被褥。

這比蘇槿想象中的情況還要嚴重,再這么流下去,恐怕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