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氏一聽這話不對,張嘴就嚷嚷道:“石原你是被蘇槿那狐媚妖子勾了心吧,自家人不幫,幫外人。”
石原是個憨厚的男子,原本嘴就笨,如今被人戳種了心事了,臉頓時憋紅了,“你胡說!”
祁云清的眼神幽暗了一些,摟著蘇槿的手緊了緊。
瞧覷他娘子的人真多。
“賀桂菊!”
石瀟氏對上周圍怪異的眼神,這會是真氣得不輕了,手指著王鳳發抖:“既然我這做婆母的喊不動了,那你這個兒媳婦我石家也不要了!”說完就轉身走了。
王賀氏和王鳳一愣,隨后兩人臉色都變了,互看了一眼,立馬追了出去,“瀟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娘,我跟你回去。”
幾人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賀村長大概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他掃了一眼圍觀的村民,沉聲道:“這事你們就不要亂傳,否則被我發現,按村規處置!”
“一個村子的人,要和睦相處,吵吵鬧鬧像個什么樣子。”
眾人點了點頭,隨后就挨個的散了。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賀村長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沒動的石原,蹙了蹙眉頭,不過沒有說什么。
隨后他看向蘇槿,好心叮囑了一聲:“云清媳婦,平日還是應該多避嫌,村子里人多嘴雜,最是喜歡說閑話。”
這事蘇槿雖然委屈無辜,但按這世道,若是追究起來蘇槿終究是吃虧的一方。
要不是今日石家人出來解釋了,憑蘇槿一張嘴解釋,旁人肯定不會怎么信。
他也是覺得這丫頭心性善良,才多嘴了一句。
這話他不僅是說給蘇槿聽,還是說給石原聽。
“我知道了,賀阿爺。”
蘇槿規矩的點了點頭,見他準備走了,連忙又道:“賀阿爺,等一下。”
說完進了屋子,沒一會拿著一包糕點出來遞給了他,“賀阿爺,帶回去給狗蛋他們吃吧。”
“這可使不得。”賀阿爺連忙擺了擺手,他一看包裝就知道是鎮上糕點鋪子的,價錢都快趕上一斤豬肉了。
“這東西是東家送給我們的,我們不怎么喜甜,放著也是浪費了,賀阿爺你就拿著吧。”蘇槿將東西又遞給了他。
賀村長猶豫了一下,就收下了,不過回到家里,讓人送了一筐子青菜來。
院子里只剩石原這個外人了。
石原瞥了一眼蘇槿腰間的大手,眼神暗淡了一些,但很快就恢復如常,“蘇家妹妹,今日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再喊槿兒了。
賀村長的話提醒了他,槿兒已經嫁人了,他不能給她添麻煩了。
蘇槿對石原的印象一直都比較好,淺笑著搖了搖頭,“這事跟石家三哥沒關系,石家三哥不必內疚。”
聞言,石原憨厚的一笑,摳了摳頭,“家里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祁云清攬著蘇槿的手緊了緊,蘇槿抬頭望了一眼,見他抿著唇,心知為什么,有幾分覺得好笑,但還是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等石原走了,蘇槿一掃之前的柔弱委屈模樣,恢復正常的神色。
蘇漢瞧見后,暗自撇了撇嘴,這死丫頭不去當戲子真是可惜了。
他剛才可都瞧見了,她哭了大半天,眼淚都沒掉一顆,那些傻子還同情她跟個什么似的。
估計是沒瞧見她打王賀氏那股狠辣勁。
這時,祁云清松開了手,瞥了蘇槿一眼一言不發的回屋了。
李荷看了一眼他,又擔憂的看向蘇槿,蘇槿對著她安慰的笑了笑,示意她別擔心。
隨后瞥著一旁還傻站著的蘇漢,淡淡道:“站著可沒工錢拿。”
蘇漢朝著她撇了撇嘴,然后吐了一口口水,拿起斧頭繼續干活。
蘇槿并沒有立馬進屋,而是去了廚房泡了一碗菊花水。
進了屋子,見祁云清坐在窗戶前看書,她走過去,將碗放在他的旁邊,“天氣涼,喝一口暖暖身子。”
一只大手攬過她的腰,下一秒她就坐在了男子的腿上,同時伴隨著男子低沉的聲音,“以后不要對著別的男子笑,我會吃醋。”
蘇槿對上他放大的俊臉,啞然失笑,隨后點了點頭。
黃昏時刻,一群幫工來祁家結賬。
瞧見蘇漢在院子里砍柴,還有些詫異,不過都是些男子,也沒婦人的八卦,領了銀錢就走了。
蘇北看了蘇漢幾眼,輕聲詢問蘇槿,“阿姐,他怎么在這?”語氣透露出擔心。
“別擔心,我讓他來幫工。”蘇槿瞧見蘇北經過這些日子的鍛煉,瞧著成熟了很多,心里升起一股欣慰。
隨后她轉頭看向蘇漢,招了招手,“過來領工錢。”
蘇漢一聽這話立馬丟下手中的砍刀,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搓著手看向蘇槿手中的錢袋子。
“你動作太慢了,木頭沒有砍完,原本是沒有工錢,但看在你耽誤了一下午的份上,就給你六文錢。”蘇槿數了六文錢給他。
六文錢只夠他打二兩酒,其余的什么都干不了。
她也是怕蘇漢銀錢一多就又起了賭博心思。
蘇漢神情不太開心,他干了一下午,連口飯都沒吃,才六文錢?
剛才他可瞥見其他人有好幾十文呢!
這死丫頭莫不是在戲耍老子不成?
只是他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見蘇槿冷聲道:“嫌錢少了的話,明日就不要來了,我另外請人來做。”
一聽這話,蘇漢哪還嫌棄,一把抓過六文錢,往懷里放。
少就少了點總比沒有好
隨后他大步走出了祁家。
“阿姐,別讓他來家里幫工。”蘇北忍不住擔心道。
蘇漢什么德行,沒人比他更清楚了,稍有不悅,就拳打腳踢。
“這事小北別擔心,相信阿姐,阿姐有法子整治他。”蘇槿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相對于這邊的融洽,石家的氣氛低沉讓人喘不過氣了。
原本去了鎮上的石臨沂又被家里人喊了回來,聽石原一五一十的說了今日的事。
他瞥著地上跪著低聲哭泣的王鳳,沉聲道:“和離吧,我給你五兩的安置費。”
其他人一驚,顯然不贊同,但見石臨沂異常頹廢的模樣,一時都沒開口勸。
或者是沒有臉勸。
這事是他們害了石臨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