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長輩撞見這種事情,蘇槿這會連同脖子都羞紅了,抓著他不安分的手,嗔怒道:“云清!”
他莫不是耍酒瘋?
“嗯?”
下一秒,祁云清起身將她抱了起來,隨后放在了床上,緊跟著壓了上去。
沒多時,油燈滅了。
黑夜中男女的喘息聲漸漸清晰。
初雪至,步入臘月,已是六日。
村子放眼而過皆是白茫,地上積雪巴掌深,村里人踩下的腳印,沒多時便會被白雪覆蓋。
眼瞅著快到了年關,村子里的人都急著春聯,熏肉這些。
最近這幾天,村子陸陸續續有人來尋祁云清幫忙寫春聯。
蘇槿也讓他寫了幾副,糊了米湯早早的貼在門的兩旁,瞧著喜慶多了。
其余的大部分時間她則跟著李荷一起熏肉、灌腸,東忙忙西忙忙日子過得也算緊湊。
這日一早,祁云清拿著抄好的書籍去了鎮上。
蘇槿見家里也沒啥要忙的了,就準備去西山瞧瞧,“娘,我去西山一趟。”隨后帶了一雙手套就出門。
才一會這雪又積了薄薄一層,一腳踩下去都到了腳踝了,恐怕過不了一兩天雪得把路封了。
幸好家中的糧食備了好幾個月的。
西山的草棚還在搭,不過也快完工了,花植許是被凍了,稍微有些耷垂。
孫老頭子說這是正常情況,來年開春就回長得好。
這批花植如果不出意外明年開的花能制上千瓶香水。
到時候在縣城好好尋個鋪子,開香水鋪子,家里就有正經的營生。
掃了一眼漢子們凍得泛青的臉頰,她將蘇北喊了過來,視線落在他凍的通紅的手,柳眉蹙了蹙,“阿姐給你的手套你怎么不帶著?”
蘇北連忙把手被在后面,憨厚一笑,“手套帶著干活不方便。”
阿姐給的手套他才不舍得拿來干活用。
他這些心思哪能瞞過蘇槿,她嘆了一聲,將手上的手套取了下來,“手套沒了,阿姐再買就是,別把手凍壞了,生瘡很麻煩。”說著拉過他的手替他戴上。
小是小了點,但勉強可以。
“阿姐,我不要,你快帶上。”蘇北瞥著她裸露的手指,著急得就想取下。
“聽阿姐的話,別取,阿姐一會就回家了。”蘇槿按住他的手,帶著長姐的威嚴。
蘇北鼻尖一酸,心窩子被什么填滿了,“謝謝阿姐。”
“傻瓜,跟阿姐客氣什么。”蘇槿笑了笑,伸手替他拍了拍頭上的飄雪。
她又道:“草棚應該這兩日就搭完了,開墾之事先放著,你讓牛阿爺他們暫時不用來西山了,等年節過完再來。”
天氣越來越寒冷,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挨不住這寒冬。
如今西山圍了一圈刺籠,入口那點安了一道木門,一般人進不來。
“好。”
一陣寒風徐徐而來,蘇北下意識就擋在蘇槿的面前,他又道:“阿姐,你快回家吧,山里冷。”
蘇槿點了點頭,沒一會就走了。
再路過槐子樹時,瞧見了有段時間沒瞧見的王鳳,她插著腰挺著肚子走了過來。
按這方向應該是去王家。
明明才兩三月份,硬是被她走出了快要臨盆的感覺。
何況現在到處都是積雪,出來也不怕滑倒。
保險起見,蘇槿繞開她走。
沒想到王鳳竟然喊住了她,“蘇槿。”
她裝作沒聽見,直接從另一旁的屋子轉彎拐走。
眼不見為好,免得出些什么幺蛾子。
王鳳見狀氣得不行,暗罵道:“有什么不得了,破爛貨色一個。”
小祁家
廚房,灶門上方掛了一排臘肉和臘腸,表面泛著金黃油脂,時不時滴落幾顆。
李荷正用小簸箕濾米,笑著同蘇槿說話,“槿兒,你小叔昨個上門提親的媒人請的是誰?”
“賀家阿奶。”
蘇槿放下火鉗,抬頭回了一句。
“賀大嬸好,福氣深厚。”李荷笑著點了點頭。
蘇槿輕笑了兩聲,在這只要嫁得好,家里和睦,就算福氣深厚。
不過想想也是這個理。
這時,院子里傳來聲響,驚動了院里的雞群,頓時“嘰嘰喳喳”,似乎有些歡快。
“云清回來了。”蘇槿不用看也知是誰。
家里的雞認人,外人進院,叫得很兇且嘈雜。
李荷贊同的笑了一聲。
下一秒,就見祁云清從外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許些飄雪,他用手彈了彈,隨后沉聲道:“明后日進鎮的路恐怕要被雪封了。”
“我瞧著也是。”
蘇槿起身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跡,低頭看了他的鞋子,“你坐灶門口烤一下,我去拿雙鞋子給你換。”
“我自己來,你坐著就是。”
祁云清側過身不讓她拍。
這幾日正是她月事的時候,沾涼容易肚子痛。
“你走了一路了,坐著歇會,我沒那么嬌弱。”
蘇槿讓他坐到灶門口烤火,隨后轉身出了廚房,沒一會拿著一雙干凈的長靴和足襪回來。
見她準備蹲下,祁云清連忙拉住她,沉聲道:“我自己來。”隨后大手拿過靴子,開始換起了靴子。
蘇槿眼神閃過一絲無奈和復雜,這男人事事為了她親力親為,論到她了,就都不許。
視線突然落在他通紅的大腳趾上,她柳眉蹙了蹙,下一秒,伸手摸了摸,那快紅腫的地方有些硬,“云清,你生凍瘡了?”
小手帶來的溫熱觸感,讓祁云清身子僵了一下,緊接著眸子也隨即暗了幾分,“沒事。”聲音聽著有幾分低啞。
他把腳往里收了一些,避開她的手,又解釋道:“今年已經好了許多。”
以往幾年,鞋子都很單薄,夜里熬夜抄書,經常凍得完全沒了知覺,凍瘡便會長許些,甚至會裂開。
今年只見這一個腳趾長,而且還不怎么疼。
聞言,李荷連忙停下手中的活看了一眼,頓時心疼道:“咋不說,娘屋子里有藥。”
往些年她也生凍瘡,今年有槿兒的提醒,時時都穿得很熱乎,便沒有生了。
“娘,藥在哪?我去拿。”蘇槿轉過頭問道。
“在床底的木箱里。”
聞言,蘇槿跑了出去,隔了一會又進來了,蹲下身就用指腹沾了許些藥,替他抹在紅腫處,一次又一次反復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