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驕

第一百七十八章治病

蔣棋先是替李長松把了脈,看了一下他的口腔,然后問了他最近的情況。

確定他昨日到現在沒用飯,才拿出自制的驗血型試劑。

用細針刺破了他的手指,分別滴在兩個碗中,半響后,確定了他的血型,抬頭看向蘇槿,“我需要數十名人驗血,然后手術時進行輸血。”

怕他們不懂,解釋了一下,“這位阿爺腹部長了東西,必須要將它切除,開腹會造成血流失,所以要補充血液。”

開腹?

李長松、李念臉色都變了,要是開了腹哪還有活路。

“你先驗我。”蘇槿倒沒有詫異,這點她還是清楚,隨即伸出手道。

祁云清臉沉了沉,一把拉回她的手,沉聲道:“驗我的。”

“你們不行。”

蔣棋掃了兩人一眼,但也沒有解釋,因為解釋了,估計他們也不清楚。

兩人都是直系親屬,直系親屬之間輸血會引發“輸血相關性移植物抗宿主病”。

因為親屬之間抗原的相似度較高,當受體的免疫出現缺陷或受到抑制時,通常對于直系親屬血液中相似的淋巴細胞缺少識別。

此時供血者體內的免疫活性淋巴細胞,在受體內遷移、增殖,反客為主,進而攻擊受體的免疫系統。

這種癥狀主要發生在輸血后1周左右,表現為獻血者的淋巴細胞攻擊受血者的器官組織,導致全血細胞減少、肝功能受損嚴重、惡心、腹瀉和皮膚黏膜出現大面積皮疹或大泡。

通常這種病的發病率并不高,但在血緣關系越近時,“移植物抗宿主疾病”的發病率會越高,一旦發病死亡率達到九成以上。

他拒絕了,定是有他的理由。

蘇槿柳眉蹙了蹙,這事不怎么好辦,這里是封建社會,潛意識了都認為人流了血就會死。

“驗我的。”

這時,黎升平提著一包東西,從外面走了進來,顯然已經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沒等蔣棋說什么,李長松回過神來,沉聲道:“不行!病我不治了。”

早知道是這種奇怪的法子,當初他就不會應。

他這輩子還沒做過虧心事,這次因為自己,連累了升平,他這心怎么能安。

“如果不治你活不過三個月,再者輸血不會要人命。”蔣棋沉了沉聲,有幾分醫者的威嚴。

隨后他看向黎升平,“你過來,我給你驗血。”

黎升平沒有絲毫的猶豫,走上前將手遞給了他,隨即指腹一疼,沁出了血珠。

也算李長松幸運,黎升平恰好同他的血型一致。

只是一個人不夠。

他又道:“你們還得找兩三個人來。”

“小舅,麻煩你跑一趟各家,就說要人輸血,不會造成性命危險,成功捐獻者十兩銀子。”蘇槿想了一下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村子有上百來號人,總有幾戶人家愿意為了銀錢,來冒這個險。

李念猶豫了一下,想到剛才蔣棋說的話,咬了咬牙應了,緊接著大步走了出去。

蔣棋沒空去尋思他們再想著什么,讓李長松進屋換上了他帶來的手術服,隨后給他打了兩針全麻。

因為這里許多東西找不到,麻醉的效果要差許多,以防麻醉不到位影響手術。

做完這些,他讓祁云清找了兩張高低一致的桌子,當成簡易的手術臺,鋪上消過毒的布罩。

尋了兩根晾衣棒,固定在手術兩邊,再將手術用具一一擺放在旁邊,再三確認無誤,才看向祁云清,神情嚴肅道:“等會我需要你協助我,這些東西我將名字說給你聽,你努力記一下,等會我喊你拿什么,你就遞給我。”

設備本就簡陋,手術時間不宜過長,否則保不齊會出現什么不好的狀況。

“我來。”

蘇槿掃了一眼擺放的手術用具,她對這些工具不陌生,幾乎有一大半都認識。

蔣棋看了她一眼,一時沒有開口應下,似乎在考慮她行不行。

“你說。”這時,祁云清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蔣棋將手術用具的名字仔細說了一遍,兩人全都一遍記著了。

考慮到等會的血腥場面,蔣棋最后還是讓祁云清留在屋里幫忙。

差不多過了大半個鐘頭,李念才帶著一群人回來,大概有十幾個人,男女都有,其中還有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

他們身上穿的衣裳多多少少有些補疤,估摸著家境都不怎么好。

蔣棋一一給他們驗了血型,有五個符合標準,三名壯男,一名老者,一名夫婦人,他只挑了身子骨壯實的三個漢子。

蘇槿也沒讓他們才來,一人數了五文錢,當作驗血的補償。

原本沒被選上的人,還想爭吵一下,畢竟十兩銀子能蓋一間院子了。

見狀,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吵,放好銅板歡歡喜喜的離去了。

不多時,李長松身上的麻醉起了藥效了,蔣棋等人進了屋子。

李念不能進去,只擔心的守在門口,來回踱步,神情有幾分焦慮。

蘇槿見他守著也無用,吩咐道:“小舅,去買幾只老母雞回來,動作快些。”

黎升平他們抽了血,肯定身子會虛弱。

李念看了一眼木門,點了點頭快步出去了。

蘇槿轉身進了廚房燒火溫水,沒過一會,李念帶了三只老母雞回來,蘇槿瞧他估計不會殺,也沒喊他,只讓他看著鍋里,隨后提到門口殺雞了。

雞湯熬了兩個多時辰了,屋子里還沒開門。

天色快暗了,去鎮上的李荷和李白氏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蘇槿唯恐她們打擾了屋子里的人,只得同她們說了。

聞言,李荷整個人都軟了,要不是蘇槿扶著她,恐怕就倒地上了。

李白氏神色還好,因為知道有人給李長松看病的事,不過聞著濃烈的血腥味,她有些心慌,“槿兒,你阿公沒事吧?”

“阿婆,我不會害阿公。”蘇槿望著依舊緊閉的木門,心里也提到嗓子眼了。

這事成功便好,要是反之,恐怕她沒法向李家交代。

天色黑盡了,屋子里掌起了油燈,因為油燈的可視性不高,點了四五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