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將軍雖然對鴻十不太滿意,但礙于裴相的面子,又考慮到自己女兒的年歲已經不小,不能再耗下去,便答應了二人的婚事。
鴻十和宋珍自然是喜出望外,得知宋將軍松口,兩人心中頓時輕松下來,感情如膠似漆。
但聽聞淑妃娘娘因為此事在圣上跟前哭鬧了一番,說自己的妹妹不能嫁給一個侍衛。
李研哪里會管這等閑事?就由著她鬧了幾天,這幾日聽聞淑妃也沒再鬧了,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如今就等著楚莫回來,鴻十與宋珍就能成親了。
“聽聞定在下個月。”玉柳服侍她將頭發放下來,又去凈室中梳洗了一番,“郡主,鴻十成親,少卿大人會趕回來嗎?”
朱影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楚莫對這幾個侍衛感情深厚,等消息傳到齊州,他定會在鴻十成親之前回來的。
長安城西,一座闊氣的府邸門口停了兩輛馬車。
其中一輛是大理寺用的青篷馬車,另一輛朱篷白壁,車前坐著一個白衣少年。
青篷馬車上的隨從掀開車簾,一個老者從車上顫巍巍地下來。
“寺卿大人!”白衣少年拱了拱手,又回身打開朱篷馬車的木門,兩位胡服少女先后跳下車來。
“郡主!”王孟府朝那身穿月白色胡服的少女行了一禮。
“寺卿大人!”朱影和玉柳也向老者還禮。
“今日勞煩郡主跑這一趟,我與趙大人感激不盡。”王孟府指了指身側朱紅的府門,“咱們進去吧?”
“寺卿大人客氣,既然是圣上吩咐,寧心責無旁貸。”朱影與他寒暄了幾句,便跟在王孟府身后進了趙光成的府邸。
京兆尹趙光成官拜從三品,且趙家是長安世家大族,府邸院落頗為氣派。
一路遇見的丫鬟小廝等下人也都是五官端正、舉止有禮,比起一般人家的小姐少爺還要出眾。
難怪飛絮在這樣的人家待不下去了,她那個懶散的性子,再加上不斷攀升的體重,一般人家或許不介意,但是趙府如此重禮儀規矩,自然是容不下她了。朱影一邊四處觀望,一邊想著。
因為王孟府熟悉趙家的地形,便沒讓小廝帶路,他親自帶著朱影和玉柳進了趙家。
“寺卿大人,這案子……趙大人查得好好的,為何又落到了大理寺頭上?”長安城中的尋常殺人案,都是由京兆尹負責查辦,更何況大理寺如今兩位少卿都不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李研為何讓王孟府一個老頭去查案。
“郡主有所不知,開頭死的……是個城防營派出來巡城的士兵,趙大人接手此案,只當是普通的仇殺,從那士卒的生活圈子開始查。”王孟府停下腳步,給她介紹案情,“往年這種案子頗多,能破就破,破不了就寫成卷宗封存,誰也沒當回事。誰知沒過幾天,西市一個上了年紀的繡娘又死了,死狀與那巡城士卒如出一轍。”
“死狀……真如傳言中那般可怖嗎?”朱影小聲問道。
坊間傳言那兇手如妖怪般開膛破肚,還取走了死者的內臟。
“正是,不……不是謠言,是真的。”說起案子,老頭本來渾濁的眼中閃著神秘而又嚴肅的亮光。
朱影邊聽邊點頭,“然后呢?”
王孟府左右看看,見沒有趙家的下人在周圍,便將朱影和玉柳拉到一處院墻邊悄悄說話。
“然后趙大人就有些急了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接連出了這樣的怪事,趙光成為官數十年也未遇到過。”王孟府捋著胡須,眉飛色舞道,“光成也是心急,他連夜便下了懸賞文書,夸下海口要讓那兇手身首異處。文書貼遍了西市,說誰能提供線索,官府就給一萬賞銀。”
朱影聞言一擰眉,“后來兇手就殺了趙府的人?”
這種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通常都是心理變·態,估計趙光成此舉激怒了兇手。
“唉,正是!”王孟府一拍大腿,低聲道,“死的那個……聽說還是他兒子的貼身侍婢,名叫……好像叫……梨花,就是兩天前的事兒。”
“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趙大人就慌了啊!”王孟府用胖胖的手掩住口,輕蔑地道,“趙光成跑到圣上那里哭紅了眼,說這案子再查下去,他的獨生子趙玄機也要沒命了!”
“趙玄機?”朱影驚得合不攏嘴。
都說長安人才濟濟,一入人海就再也尋不見,可她怎么覺得……到處都是老熟人呢?這趙玄機又是一個素心的裙下之臣。
“怎么,郡主識得趙公子?”王孟府八卦地問道。
“不不,不認識。”她連忙矢口否認,萬一他問起是怎么識得的趙玄機就糟了,又不能把素心供出來,“就是覺得……這名字好聽罷了。”
“唉,這兇手是怎么出入的趙府,至今還是個謎。”王孟府搖頭晃腦,又左右掃了一圈,見沒有其他人在附近才道,“總之這個燙手山芋……就被京兆尹丟給了大理寺,且因為兇手窮兇極惡,圣上還給了一個十日的期限。”
“又是十日?”她驚詫道,“可眼下大理寺沒人,他怎么不丟給刑部呢?”
這“他”指的是誰,老頭和朱影都心知肚明。
李研還真是喜歡給人劃期限,他自己大筆一揮,哪管別人跑斷腿?
“誒,郡主說話小心!”王孟府連忙朝她使了個眼色,解釋道,“若是丟給刑部,此案……就沒有趙光成什么事了。那怎么成?往后誰到圣上跟前去哭一回,就能把燙手山芋丟給別人了。”
“寺卿大人的意思是……”
老頭望了一眼趙家主院的方向,淡定說道,“眼下圣上……是讓大理寺協查,主審官員么,還是趙光成。”
既不讓趙光成落跑,又要把大理寺拖下水,原來李研是這個意思。趙光成主審,將來就算出了什么事,還是可以將他拉出來背鍋。
“那……寺卿大人您……是怎么想起我的呢?”
這攤渾水究竟是誰把自己拉進來的?李研還是王孟府?
“本來我正著急呢,誰承想……昨日下午在大街上,正好看見郡主您從香山樓出來,”王孟府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郡主你跟著問離這么久,也算是半個大理寺的人了,我就靈機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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