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未來能否再出現一位圣主,就全看這幾個孩子了。
“厚兒,你母后說你最近功課又有進步?”李研扶著朱影撐起身子坐起來,微笑著看向年長一些的李厚,朝他招了招手,“過來讓父皇看看。”
“父皇,”李厚謹慎地走過去,
坐在睡榻上,依偎在李研懷里,“兒臣做了祈愿的燈籠,本想送給父皇,可母后說……不要打擾父皇靜養,就掛在母后的清寧宮了。”
二皇子見李研今天心情好,
氣色也好,語氣里也就多了幾分撒嬌的意思。
“哦?”李研瞥了一眼旁邊的王若,溫聲問道,“怎么想到做燈籠呢?”
“母后說,過幾日就是七夕佳節,七夕是人們向上天祈愿的時節。”李厚抱著李研,腦袋在他胸前蹭了兩下。
臺階下的李辰則是全程謹慎低著頭,身姿筆直,一言不發。
“七夕?朕都忘了,”李研微彎嘴角,慈愛地撫摸著懷里孩子的頭發,瞥了一眼王若,“等朕好一點,去你母后宮里看燈籠也是一樣。”
“父皇可要說話算話,兒臣在燈籠上寫了祈愿的詩句,還畫了蓮花呢,父皇一定要去看。”李厚高興地抬起頭,期待地望著李研。
朱影微微蹙眉。
一般人在燈上寫祈愿的文字,是為了讓神靈看到,可李厚卻是要李研去看。
二皇子已經八九歲,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
七夕是什么日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將燈籠掛在清寧宮中,或許是別有深意吧。
“三皇子,你可有東西要送給你父皇?”她朝下面的小孩招招手。
“沒……沒有。”李辰兩手揣在身前,一動不動,只略路抬眼看了看這位寧心郡主,眼神中有三分疑惑,七分防備。
只見她穿著一身不起眼的束袖胡服,手里拿著裝銀針的布袋,長得雖然好看,宮里美人如云也不稀奇。
李研聽他回答說沒有,沉下臉來,“辰兒,你最近功課怎么樣?父皇沒空督促你,你可不要偷懶。”
李辰低頭拱手稟道,“回父皇,兒臣的功課還是老樣子,不上不下,雖然用了功,也沒多大進展。”
他身上有一份與年齡不相符的穩重,說話不快不慢,像是深思熟慮后的回答。
“稟圣上,裴大人今日進宮,又夸獎了二皇子殿下的新作。”站在臺階下的霽月忽然插了一句。
這種場合一個皇后身邊的宮女插嘴顯然不太明智,但是王若卻沒有因此責備她,只是微不可查地蹙眉。
“新作?”李研挑眉看了看李厚,笑問道,“厚兒又寫了什么?”
李厚連忙乖巧地回答道,“裴相過譽了,兒臣不過是隨便寫了篇策論。”
二皇子不過比三皇子大一歲,在民間應該還是追貓打狗的年紀,居然會寫策論?朱影暗暗吃驚,又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皇后娘娘。
王若并沒有意想之中的高興,反而朝二皇子李厚使了個眼色,又朝李研恭順地道,“厚兒哪兒會寫什么策論?不過是作詩一首,誰知道怎么傳到了裴相的耳朵里,都是宮里這些人瞎傳的……”
李研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深究,就問三皇子,“辰兒你呢,最近可有去看過太后?”
三皇子李辰轉了轉眼眸,抬起頭看向大唐皇帝,“兒臣想去看,可宮人們說父皇將皇祖母幽禁冷宮,不許兒臣去,兒臣問皇祖母犯了什么錯……”
李研不悅地蹙眉,輕咳了兩聲。
“三皇子殿下!”霽月連忙上前,制止李辰再往下說。
“霽月,兩位皇子累了,帶他們回去休息吧。”李研疲憊地朝霽月做了個手勢。
谷巂
兩個皇子又一齊朝李研行了個禮,這才跟著霽月退下去。
朱影將針收進藥箱,見王若還守著李研,就先告辭道,“皇兄,我……先回去了。”
李研沒有理會她的告辭,由王若和彩云服侍著重新躺下,閉目養神問道,“問離最近在忙什么?”
“他……在忙著查案子……劉妃的案子。”朱影垂首答道。
李研忽然又咳嗽起來,彩云和王若一陣手忙腳亂地給他端水遞帕子。
王若朝朱影揮了揮手,她便趁亂退出了寢殿。
傍晚時分,淡淡夕陽灑在龍榻前的白玉臺階上。
李研睡了個午覺,剛剛醒來,發現王若已經離開了,睡榻前只有彩云和朱士良在守著。
“什么時辰了?”睡了一會兒,李研覺得jing神好了一些。
“回圣上,酉時了。”彩云給他端來一盆溫水潔面梳洗。
他這幾天jing神不好,都是傍晚才起身,穿戴整齊后去外殿看看奏折,用些飯食,到亥時又回來歇下。
這一整天李研都未起身,覺得筋骨都凝固了,遂站起身,伸伸脖子踢踢腿,一頓熱身后坐到妝臺前,打算梳好頭發后踱步到外殿去。
“圣上,”朱士良給他梳理著頭發,忽意味深長地道,“郡主在外邊兒……等了兩個時辰了。”
“哪個郡主?”李研側首看向白發蒼蒼的內侍。
“寧心郡主。”
“她不是……中午人就走了嗎?”李研眸中微亮,深吸一口氣道,“她有話要跟朕說,又不想當著皇后的面……”
“郡主中午,跟著老奴去下人房里隨便用了兩口午膳,下午就在外殿等著皇后娘娘離開,然后又等您睡了午覺……”朱士良緩緩說著,觀察著他的表情。
李研聽著,心中又是一陣甜。
朱士良話音剛落,就聽李研問道,“方才為何不叫醒朕?”
“圣上您晚上睡不好,好不容易下午能休息一會兒,郡主說不要打擾。”朱士良說著,又試探著問道,“圣上可要去外殿見她?”
“朕想想,”李研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忽然又站起身,走回睡榻上歪著,調整了一下姿勢才道,“嗯,請她進來吧。”
朱士良忍住笑,應了聲“是”。
圣上這是裝病弱呢,還想讓郡主像早晨一樣給他扎扎針?
紫宸殿中光線昏暗,又還未到掌燈時分。
朱影跟著朱士良走進內室,看見李研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錦袍歪坐在榻上,一手托著腮,閉著眼睛,似是還未睡醒。
“不是說他起來了?”她剛小聲問朱士良,就見榻上的男子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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