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假死第125章假死(第1頁/共2頁)→廣告位置上
周嬤嬤去請,沈妙歡便同她一起來了客院,連個丫鬟都沒帶。
自打上次受傷之后,她一直待在院中靜養,倒是鮮少在外面走動。
初時因著傷情,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慕云卿恐侯府中的下人不好好伺候,便每日讓小廚房做好了膳食給她送去,又叮囑秋桑日日熬了補藥盯著她喝。
不止是慕云卿,太子府那邊也常送東西過來,期間容澈更是親自來過侯府幾次,不過因著男女有別,他不便去后院探望,只能經由慕云卿的口中得知情況。
日復一日的,沈妙歡身上的傷日漸恢復的同時,竟在他們二人接連不斷的“投喂”下圓潤了不少,不像從前那樣一陣風都能吹跑似的,倒比先前還靈動可愛了許多。
同周嬤嬤一前一后走進房中,沈妙歡解了披風徑自走進里間。
慕云卿正坐在燈下看書,見她進來才將書放下,招呼她過去坐:“喝口熱茶,驅驅寒。”
沈妙歡挨著她坐下,又聽話地喝了口熱茶,雙手規規矩矩地往膝蓋上一搭,然后才問:“找我來有何事?”
“你日后……有何打算?”
沈妙歡一驚。
她雖素來孤僻不愛說話,但心思卻極為通透,一聽慕云卿這話便隱隱猜到了什么,遂不答反問:“要搬出去了嗎?”
“……嗯。”慕云卿心道,只怕不僅僅是搬出去,容錦不可能一直留在大梁境內,來日他們成了親,他若回北齊,勢必不會獨留她在此地。
但是事關機密,她眼下無法毫無隱瞞地告訴沈妙歡。
可就這么走了,她又放心不下將她一個人留在侯府。
其實慕云卿心里已有了些打算,只是不知沈妙歡自己愿不愿意,是以才深夜叫她前來。
“你與沈晏不同,無法名正言順地同侯府脫離關系,若要金蟬脫殼,便須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要舍棄這侯府千金的身份不要,當個尋常人家的姑娘。”
沈妙歡一點即通,立刻便猜到了:“你是想讓我假死?”
“沒錯。”
“假死之后呢?”沈妙歡低下頭去,聲音稍顯落寞:“你要把我送去哪兒?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不日我和容錦大婚,我寫了書信請我二叔一家來京,到時候讓他收你為義女,從今往后,這世上便再沒有川寧侯府的六小姐沈妙歡,有的只是江南陸家的二小姐,你意下如何?”
“你二叔……”
“他名叫陸乾,是我父親的義弟,為人謙恭厚道,俠義心腸。”
“我不是想問這個。”沈妙歡微微搖頭:“我是想說,你說他是江南人,那是不是參加完你的婚事,他們就要回江南去了?”
“嗯。”
“那我呢?我也要隨他們一道去江南嗎?”
“你不想去?”
“我想跟著你。”她得留在她身邊保護她,否則自己走了,她被人欺負了怎么辦?
原想幫她尋個太子當靠山,不成想容澈如此不中用,連個媳婦都看不住,這么容易就被容錦給搶走了。
她瞧容錦就是個刺兒頭,得罪的人必定不少,慕云卿同他在一起日后少不了被人視為眼中釘,如此一來,自己更得守在她身邊了,絕不能叫她受任何委屈。
慕云卿不知沈妙歡心中所想,只當她是覺得江南人生地不熟的,害怕貿然前往,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便說:“我本意是想讓你遠離京都,去過安穩的日子,跟在我身邊……怕是會危險不斷。”
恐沈妙歡不信,她又接著說:“這話并非我在搪塞你,不止你,云瀾我也一樣要把他送回江南。”
侯府雖日漸式微,但畢竟還有一個沈妙茵在宮中,何況又有容珩和皇后虎視眈眈,她不得不提前提防著。
沈妙歡皺眉:“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我才不能走啊。”
慕云卿一怔。
沈六姑娘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低頭摳著手,小聲嘟囔:“反正我說什么都要賴著你,除非你讓人拿繩子捆我一輩子,否則就算你把我敲暈了送上馬車押到江南去,稍后我得了自由我也得自己跑回來。”
慕云卿:“……”她做事倒也不會這么偏激。
既是她不愿意去江南,那就不去好了,自己也不能逼她做不想做的事,叫她過來,原就是為了同她商量,而非直接替她做決定。
“好,你不想走便不走吧,只是這名姓卻一定要改。”
見慕云卿松了口,沈妙歡也不覺松了口氣:“名字隨你改,只要別趕我走就行。”
正說著,卻見一兩匆忙而回。
一兩沒想到沈妙歡會在這,不覺愣了一瞬,本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結果慕云卿卻淡聲道:“無妨,說吧。”
“……是。”小姐都吩咐了,一兩自然不再糾結,低聲道:“奴婢一路跟過去,發現沈臨趁著今日夜市直接溜出城去了,下人給他雇了馬車一路不停,奴婢估摸著,他大抵是要去莊子上避避風頭,等著秦氏這邊的消息再做打算,青黛跟著他呢,奴婢先回來給您報信兒。”
“呵,還挺聰明。”
慕云卿原以為沈臨會躲在城內,不想這么快就出城了。
若有所思地轉了轉茶盞,她慢聲道:“等青黛的信吧,若沈臨當真去了莊子上,就先將他捆了帶走,不過你讓青瑯去替她,免得她一個女孩子家在外行走多有不便。”
“奴婢記下了。”
一兩應得乖巧,心里卻不禁在想,小姐會如此說要么是對“女孩子家”這幾個字不太了解,要么就是對青黛不太了解,那位姐姐動起手來那可是比青瑯還要狠呢。
但瞧著自家小姐臉上單純的關切之色,一兩摸了摸鼻子沒有多言。
這主仆倆在這商議一陣,沈妙歡全程聽著,卻一臉的漠不關心,既不害怕也不好奇,就仿佛她們口中提到的是與她全然不相關的人,而非她的親兄長。
事已議定,沈妙歡便沒再久留,由周嬤嬤送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慕云卿折騰了一整日,這會子的確是有些乏了,便上榻歇著了,只是侯府中其他人卻注定不會安眠,這一夜,注定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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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川寧侯沈蒼得知沈臨殺了香兒,而秦氏又當著京兆府捕快的面把沈臨給送走了,氣得發了好大的火兒,直接抄起手邊的茶碗給秦氏腦門砸出了個大包,據說秦氏當場就暈死了過去。
京兆府的人至今還守在侯府外面,揚言至明日晨起時分若侯府還不交出沈臨,那就只能以“私縱命犯”之名先將秦氏抓回去交差了。
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卻是,一夜過后,秦氏竟吊死在了自己房中!
就連慕云卿聽完都震驚了許久。
誰知這還不算,緊跟著她就聽一兩說起,蔡紳也死了,巧了,他也是吊死的。
慕云卿一整個愣住。
她不覺感慨了句:“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容錦干的呢。”
“小姐您說什么呢?”一兩驚愕的皺眉表示不贊同:“這就是主子干的呀。”
“昨兒在馬車上主子中途離開,就是去收拾蔡紳的,至于秦氏嘛,她早就該死了,只是主子擔心貿然殺了她沒有合適的說法恐對您名聲不好,這才留她多活了一段時日。”
按了按隱隱跳動的額角,慕云卿深吸了口氣,她得承認,即便如今與容錦關系親密,但他這殺人成雙的行事風格帶來的沖擊力還是有點大。
“昨兒夜里您不是讓南星和曲蓮他們都來幫忙運二少夫人的嫁妝嘛,南星走的時候就順手把秦氏給吊死了,和吊死那勞什子使君的法子一樣,不過您放心,南星是專業的,絕對不會叫人瞧出破綻來,縱是仵作來驗尸也只會認為他們是自縊而亡。”
“你等等啊……”慕云卿抬手止住了一兩的話,她有點懵:“容錦要殺秦氏我可以理解,可他為何要殺蔡紳啊?”
他是北齊皇子,蔡紳是北齊來的使臣,容錦他殺瘋了嗎?
一兩一副大聰明的樣子:“因為您啊。”
“我?!”
“嗯嗯。”一兩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根據奴婢以往的經驗來看,定是那人得罪了您,所以主子才會殺了他的。”
“得罪……”慕云卿神色怔怔地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倒是想起了昨日宮宴上蔡紳的確有些唐突。
可礙于對方身份特殊,震懾一二倒還好,可若是真的在大梁境內出了何事,怕是北齊不會善罷甘休。
她相信容錦此舉是為了給她出氣,但除此之外,或許還有其他順帶的益處。
就比如說,大梁勢必要就此事給北齊一個解釋。
一旦對方不滿意,屆時鐵蹄犯境就算師出有名了。
但此事為難就為難在,蔡紳的死更像是自己吊死的,這就讓案件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里,若如此說與北齊國主,人家勢必不信,莫說人家不信,梁帝自己都不相信。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昨兒還瞧著美人兒兩眼放光呢,回去就上吊自殺了,總不能是被美死了吧。
為此,梁帝很是頭痛。
倒是秦氏的死,并未掀起太大的波瀾,因為她不像蔡紳那樣沒有自縊的動機,昨兒她放走沈臨的事兒幾乎鬧得滿城皆知,京兆府又撂下話說若今日不將沈臨交出去便要將她帶走問話,甭管她是舍不得兒子還是害怕去了京兆府被用刑,因此選擇自縊都是說得通的,是以沒有太多人關注此事。
短短數月之內,侯府又辦起了喪事,不免令人唏噓。
但這件事,絕非秦氏自縊就能善了的。
川寧侯縱子行兇,如今沈臨又逍遙法外,可想而知他本人也受到了牽連,梁帝直接停了他的職,將他手中一切事務暫交沈鴻負責,直至抓到沈臨,查明真相。
按照常理推斷,一件事當中最大的受益者極有可能就是整件事的受益者,于是,二房便愈發成了整件事中嫌疑最大的存在。
當然了,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皆因容錦在背后推波助瀾。
梁帝原本打算對沈蒼的懲罰并不是停職,是容錦在進宮面圣時故作不經意地提了一嘴,這才給梁帝提了個醒,跟著他又在梁帝為難安排何人接替事務時,推舉了沈鴻。
梁帝只當他是愛屋及烏,并未多想。
消息傳到侯府的時候,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慕云卿瞅準了時機,向老夫人辭別,她也沒找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十分坦白地說:“不瞞外祖母說,侯府近來事多,卿兒恐再住下去于名聲不好,到時候萬一耽誤了和小王爺的婚事就不好了,您說呢?”
這樣讓人不喜歡聽的實話慕云卿偶爾便會說,一副完全沒把老夫人當外人的樣子,這也是為何老夫人總覺得自己能拿捏住她的原因。
這老太太心里也在想,等慕云卿順利嫁入康王府后也能多多照應侯府,是以只裝模作樣地表達了自己的不舍,卻并未死命阻攔。
“哎……原想著你從這府里出嫁,外人看起來也體面,日后王府中人也不會輕易輕看了你去,哪成想會發生這許多糟心的事情!”
“您放寬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慕云卿并不怎么走心地勸了兩句,隨即話鋒一轉,說:“對了,外祖母,還有一事,之前為了大表姐歸家省親,卿兒曾給您拿過兩筆銀子,不知您可還記得?”
乍一聽慕云卿提起銀錢一事,老夫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慕云卿只當沒看到,自顧自地繼續說:“如今卿兒出閣在即,嫁妝尚未備齊,還望外祖母和兩位舅舅能商量一下,歸還一二。”
“什么?!”老夫人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外祖母何以如此驚訝?欠債還錢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何況您與兩位舅舅皆是長輩,豈有占小輩便宜的道理?”
“你……”
“而且當日兩位舅舅也曾立了字據,外祖母難道忘了?”
老夫人面沉如水,不悅地瞪著慕云卿,往日的慈愛已是偽裝不出,她竟一時分辨不出,這丫頭是窮極了來找她要錢,還是當日便算準了會有今日。
勉強壓下眸中的惱怒之色,老夫人搪塞道:“你既是不說,我也有此打算,只是府里近來事多,這個時候說起讓你兩個舅舅還錢,這未免讓人心寒,你且先容我和他們透透話。”
頓了頓,她又說:“況且恰如你當日所說,你舅舅他們怎樣都好,可到底還有你舅母呢,好歹別讓她挑出不是來。”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要煩請外祖母將那字據拿出來,免得舅母以為是您和舅舅們填補了我。”
“……是這么個理兒,只是我這老糊涂了,當日藏得仔細,這會子倒一時想不起了,你且容我找找。”
“無妨。”慕云卿盈盈一笑,眸中流光溢彩:“我這還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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