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黑蓮花

第335章 云崢番外1

第335章云崢番外1第335章云崢番外1:、、、、、、、、、、、、、、、、、、、、、、、、、:irrxs

月秦皇宮。

時值盛夏,池塘里荷花盛開,兩岸芳草萋萋,遠遠的就能望見,綠柳拂動,美景令人陶醉。

有一錦衣華服的少年站在涼亭之中,身后另有一黑衣少年隨侍。

“世子,姑娘又出宮去了,要派人跟著嗎?”秋白低了頭,口氣畢恭畢敬地問。

“不必跟隨,由她去就是了。”那少年輕輕一笑,嗓音清澈明亮。

聞及此言,秋白眉頭微皺:“世子......”

“嗯?”

“還有一言,不知屬下當講不當講?”在深思熟慮的過程中,秋白最終鼓起勇氣,毅然開口表達自己的想法。

“不當講。”

“……”多年的兄弟之情喂了狗。

一把將手里的魚食都拋進湖中,那說話的少年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來,面若冠玉,唇紅齒白,眼神炯炯有神,唇邊微微勾起一抹淡笑,氣質超然。

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戎錦和慕云卿的長子,云崢!

這一年,云崢恰好年滿十八歲。

戎辭想讓他繼承皇位,戎錦想讓他繼承王位。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世子爺日后的道路必然不可限量,素日巴結逢迎的人不計其數。

一方面,他容貌姣好,氣質高雅,另一方面,他身居高位,地位顯赫,如果有一位朝臣能夠招來這樣的女婿,只怕是在睡夢中都要笑醒過來。

因此,登門說親的人都要將瑾王府的門檻兒給踏破了。

種種原因,云崢才溜出了北齊,本想來月秦,到舅舅這躲躲清閑,結果云陌還追在他屁股后面讓他掌管月秦。

要換作平時,他早就腳底抹油了,可惜卻因一人被牽絆住了。

回過神來,云崢掃了眼池中正在吃食的幾尾錦鯉,俊眉輕皺,問秋白道:“這池中的鯉魚是不是少了少點?”

聞言,秋白忍不住抿唇,心說您還好意思問!還不是您那“好媳婦”的杰作!

秋白深知云崢的性子,是以并不直說,而是問他:“您嫌少啊?”

云崢點了點頭:“我聽皇舅舅說,前幾日方才有人進貢了一批金貴罕見的金魚,怎的我到現在都沒瞧見呢?”

“哦,已經死了。”

“死了?!”云崢語氣微惱。

秋白倒是十分平靜,語調無波無瀾,毫無起伏的說道:“嗯,死了,一條都沒剩下。”

“怎么死的?”

“撐死的。”

云崢一聽當時就沉下臉來,肉眼可見的不悅:“負責飼養的奴才是做什么吃的!這點子小事也做不好嗎?”

“啊,不關宮人的事,是蘭姑娘給喂死的。”

“不過幾尾錦鯉罷了,死了便死了,又有什么。”

“……”不該感到意外的,實在不該感到意外的,畢竟類似的情況每日都要發生幾次。

同樣的事情,只要關乎那位蘭姑娘,他們家世子爺就跟被下了降頭似的,瞬間變了一個態度,毫無原則可言。

千錯萬錯,那都是別人的錯,蘭姑娘是肯定不會錯的。

秋白覺得,甚至哪一日他們家世子面臨究竟是他自己錯還是蘭姑娘不對的時候,世子都會毫不猶豫的扇他自己兩耳光。

像是為了印證秋白的猜測,他便繼續說:“若光是被撐死也就罷了,因死人丟棄在池中不管恐會影響其他的魚,是以必要打撈出來才行,可蘭姑娘卻興起說什么萬物生靈皆該被同樣對待,定要將其火化了才行。”

“然后呢?”

“然后就真的架火烤了起來,結果烤著烤著

味兒太香,她就給吃了!”

“……吃、吃了?!”縱然淡定如云崢,此刻也不免震驚:“怎么能吃了呢?”

秋白立刻點頭附和,一副“世子你終于抓住重點”的感覺,說:“是吧是吧,若是埋了也就罷了,怎么著也不能吃了啊。”

“錦鯉素來只做觀賞之用,肉質太老,也太腥了。”云崢說著,眉頭越皺越緊:“她既是想吃魚,你怎的不叫御膳房的人好生做給她吃?”

忽然被責問的屎盆子這就扣他頭上了?

“對了!”想到了什么,云崢忽然開口又接著問道:“舒兒她只是吃魚,可有飲酒嗎?”

“……”他們家世子爺還有理智可言嗎?

秋白面露無奈之色,感覺這位主子的關注點似乎偏離了實際情況。

忍不住嘆了口氣,秋白語氣喪喪的回答:“沒有,蘭姑娘吃了兩口就說不好吃,然后通通喂了貓了。”

“那就好……”聊起蘭舒,云崢眼睛都是亮亮的,眼底透出些微笑意。

“不是屬下說,您也該好生管管姑娘,再這么任由她胡作非為下去,她非得把整座皇宮給拆了不可!”

退一步講,其實就算拆了也無妨,但這到底是月秦的皇宮,又不是北齊的,到時候文官進諫不是給陛下找麻煩嘛,畢竟云陌舅舅可不像王爺那么狠戾,一個眼神就能鎮住那些御史,到時少不得要聽那些老頭子嘮叨。

光是想想,秋白就覺得腦殼疼,一臉的苦大仇深。

可云崢卻一臉的漫不經心,只聽他慢悠悠的說:“夸大其辭,哪里就那么嚴重了,舒兒她只是覺得這宮里太悶了而已。”

這四方天地,哪有她的碧云山來的快活。

他本也不想拘束她,只是若不將人困住,她便會像那自由的鳥兒,振翅而翔,飛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那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

晚膳時分,宮門前出現了一輛寶蓋馬車。

馬車穩穩停在了宮門口,但見車上下來一位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一襲水綠色的望仙裙,長發及腰,明眸含星,唇若涂脂,美不勝收。

她緩步走下馬車,宮門口的侍衛見了,無不頷首請安。

“姑娘回來啦,世子正等著您用膳呢。”傳膳宮女見蘭舒歸來,口氣畢恭畢敬地說。

“嗯。”淡淡應聲,蘭舒徑自進殿。

及至房中,映入眼簾的是那容貌如玉的少年,他端坐在桌后,凝視著她的瞬間,眼中閃著光。

云崢唇角帶笑:“回來啦?”

蘭舒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云崢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在身邊坐下,然后親自為她布菜,說:“今兒御膳房新做了幾道菜式,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蘭舒垂眸看著自己面前險些堆成小山似的碗,神色淡淡的,不明悲喜,只是語氣平靜的回了句:“多謝世子,我自己可以。”

云崢揚眉,不置可否。

殿中伺候的宮女見此早已見怪不怪,從這位蘭姑娘被世子接進宮那日開始,兩人便是如此相處的。

一個殷勤,一個冷淡。

蘭舒本來就不是那么聒噪的人,特別是在用膳的時候,她就更不愛說話了。

一直到吃晚飯,她將手搭在膝蓋上,坐的端端正正的,然后才望著云崢正色道:“你還是不準備放我走嗎?”

云崢神色不變,寵溺的笑笑:“舒兒說什么傻話,咱們定是要在一處的啊。”

“可你之前明明說,帶我去見過你爹娘后,我們成了親你就同意讓我回碧云山去,難道不作數了嗎?”

“怎會!”

“那我們幾時去見你爹娘?”

“舒兒急什么?”云崢一只手托著下巴,細細打量著蘭舒:“就這么想嫁給我?”

蘭舒垂眸,并不吭聲。

她從來都不撒謊的。

見狀,云崢眸色微涼,卻到底沒有對她說一句重話,而是故作輕松的說:“你不是說你從來沒來過月秦嘛,如今正好有機會,好生在這玩一玩豈不好?”

蘭舒抬眸看向他,語氣鄭重:“不好。”

“嗯?”

“我想回碧云山去。”

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云崢語氣慵懶,卻異常堅定:“不行。”

碧云山中迷障重重,陷阱極多,一旦帶她回去便猶如困龍游入池中,再想將她留在身邊就難了。

數不清是第幾次和云崢提出要回碧云山,不過和前幾次一樣,都被拒絕了。

思及此,蘭舒的眸光不禁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她起身走進里間,不再理會云崢。

云崢到底不忍見她如此,思來想去,最后便追到里間挨著她坐,溫聲道:“那這樣好不好,明日我便去和舅舅辭行,然后咱們就動身回北齊去,屆時見過爹娘咱們就成親,成親后不管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如何?”

“……嗯。”蘭舒視線低垂,并沒有看著他的眼睛。

云崢的心智完全承襲了他的爹娘,其智近妖,對于人心的把控幾乎無人能及,是以一見蘭舒這個反應,云崢便知道她不過是在敷衍他。

為了從他身邊逃離,她居然都肯撒謊了!

其實云崢都猜到了,蘭舒之所以急著見他爹娘,不過是想等見到人后將他的所作所為告知,期待他們能約束管教他,然后她好能恢復自由,一走了之。

她這打算其實也沒錯,只是……他總歸不會讓她如愿就是了。

蘭舒見云崢忽然不再說話,目光明明滅滅,閃爍不定,她心里一驚,便道:“你在想什么?”

又在想怎么算計她嗎?

聞聲,云崢恍然回過神來,語氣輕松的笑曰:“哦,我在想明日向舅父辭行該如何說,才能順利讓他讓我們走。”

如此,蘭舒方才不疑有他,兀自擺弄瓶里的花。

云崢看著她的側臉,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對蘭舒的初印象,云崢想,用一個字就可以概括。

像水一樣淡。

淡到骨子里那種,萬事萬物都難動其心。

那是一個神色冷淡,眸光更加冷淡的女子。

一襲白衣,一管玉簫,整個人如同從云端墜落,不染凡塵。

后來相處下來云崢方才明白,蘭舒她的確像水,看似柔軟,實在堅韌,自有穿石之力。

數月之前,云崢帶著秋白和半兩從北齊出發,一路游山玩水想去月秦,還特意在中途去看望了陸成歡和容澈他們,結果未出大梁境內,途經一山,他們意外為山中陷阱所困,也是在那時,云崢偶然見到了蘭舒。

山中機關重重,不知為何人所設,且道路曲折,如同迷宮一般,讓他們難辨方向,半兩還意外被暗器所傷。

就在云崢和秋白準備帶著半兩硬闖的時候,不妨旁邊忽然響起一陣幽幽簫聲,兩人聞聲看去才發現剛才還是空樹杈,這一刻竟有一個人坐在那里。

是一位姑娘家,生的姿容不俗,堪稱絕色。

可是比起她的相貌,云崢倒是覺得,她身上的氣質更為吸引人。

一曲終罷,女人覆手一轉就把玉簫不知道收在哪里,然后輕輕扭頭向云崢看去。

二人對視片刻后,云崢終于先開口說:“煩勞姑娘,請問此地是哪里?”

“碧云山。”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仿佛帶著冬日獨有的冰寒氣息,帶給人一種冷意,讓人難以言喻。

聞言,云崢的神情變得更加謙遜有禮,眼神溫潤地繼續追問:“那這山中陷阱可是姑娘所設?”

“不是。”

“那請問,姑娘如何能平安無事的出現在此,如入無人之境?”

“因為我知道哪里有機關,可以避開。”

聞言,秋白和云崢相視一眼,前者忍不住問:“你不是說這陷阱不是你設的嗎?那你又如何能避得開呢?”

“是我師父設的。”

“……”怎么感覺這姑娘說話有點大喘氣呢?

不過不管怎么樣吧,只要她知道怎么避開那些機關就好。

于是秋白接著說:“既是這樣,那還請姑娘設法救我們出去,在下在此先行謝過了。”

蘭舒搖頭:“不必言謝。”

秋白剛在心里想,這姑娘看起來冷冰冰的,倒還算識得禮數,誰知,緊跟著他就聽蘭舒來了句:“我不打算救你們。”

云崢:“……”她說話一直這么“峰回路轉”的嗎?

蘭舒的回答直截了當,顯然是出于真心不愿意將他們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而且,蘭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漠,目光堅定地看著他們,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有任何不妥之處。

這秋白就有點想不明白了,既然她不打算施以援手,為何還要和他們有來有往的說這許多話?存心戲弄他們嗎?

在那一刻,饒是一貫淡定如云崢,也不禁感到了一絲驚疑。

他能覺得這個女子沒有惡意,就是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痛快地說著拒絕?

同云崢說了這一番話后,蘭舒并沒有走,反而還安靜地坐在樹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

“你在看什么?”忍氣吞聲良久,秋白終究抵不過內心的好奇心,依舊仰著頭問樹上的女人。

“等著看你們死啊。”那些曾被困于此山中的,不止是他們,無論武藝多么高強都無人能夠逃脫,唯有她或是師父親自將其解救。

可是師父臨走前曾特意叮囑過她,他不在,她萬萬不可隨意救人上山,因著世間險惡,恐她會輕信人言,被人給騙了。

師父還說,若是騙些錢財倒也無妨,就只怕有人見色起意會傷害到她。

她雖輕功絕世,但卻沒有與人交手的能力,一旦碰上個壞心眼兒的人暗中算計她,那她必為對方所害!

正因如此,蘭舒才冷眼旁觀,并不施以援手。

云崢和秋白不知道蘭舒心里具體在想什么,只是單聽她說的話,兩人的心都忍不住沉了下去。

怪道人言,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幽幽的嘆了口氣,云崢隨手摘下臉上的半張面具,順手丟到了草叢中,而后撩袍席地而坐,對秋白說:“扶半兩坐下,我先給他療傷。”

他擔心那暗器上有毒,萬一耽擱了就不好了。

不想,秋白方才扶著半兩坐下,就見方才還悠然坐在樹上的女子翩然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們的面前。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云崢。

云崢也仰頭看著她。

四目相對,她忽然開口道:“隨我來。”

說完,她便兀自轉身離去。

她的轉變發生的突然,秋白和云崢面面相覷,前者心里尚有猶疑,后者倒是很快就接受了現實,立刻起身跟了上

見狀,秋白也忙背著半兩跟上。

路上他壓低聲音問云崢:“她不是說要看著咱們死嗎?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這一點,云崢也不得而知。

緩緩的搖了搖頭,他沒有回答,只專心看著眼前的路,仿佛在欣賞著這座山中的美景。

然而實際上,他卻默默地在心里記錄下了自己所走過的道路。

在前方,蘭舒緩慢而從容地前行,仿佛并不擔心他們會在道路上留下任何痕跡。

直到許久之后,云崢才知道,即使他還記得那條上山的路,但卻不能順著那條路下山。

由于碧云山中的每一個機關都是相互連接的,如果沒有蘭舒在前方指引,任何人都很難離開,除非她親自指點對方了解這座山中所有機關的位置。

對于蘭舒而言,這里并不存在一條絕對的出路,只要有她在,便可輕松地將死門轉變為死門,從而暢通無阻。

走出一段距離之后,秋白忽然腳步一頓,喚了云崢一聲:“阿崢!”

他們在外行走,為了避人耳目,秋白和半兩便一直這樣叫他。

云崢回眸:“怎么了?”

“半兩有些不對勁兒,身子越來越涼了。”

這時,蘭舒忽然開口問了句:“死了?”

她就這么盼著他們噶了是吧?

云崢走過來查看半兩的情況,發現他身體冰寒,整個人如同被泡在寒潭里撈出來的一般,云崢湊近,聽見他口中念叨著“熱”。

這就愈發奇怪了。

眉心沉了沉,云崢第一次后悔當初沒有和師公他老人家好生學習醫術。

如今這般,著實令人為難。

:irrxs新書推薦:、、、、、、、、、、

第335章云崢番外1第335章云崢番外1:、、、、、、、、、、、、、、、、、、、、、、、、、:irrxs

就在眾人都沉默之際,不妨蘭舒又追問了一句:“他是死了嗎?”

秋白白眼兒都要翻出天際去了,但想著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于是還是回答說:“這會子還沒死呢。”

不過待會兒就說不定了。

這個答案,應該沒讓她失望吧?

云崢轉頭看向蘭舒,倒十分有耐心的問道:“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蘭舒眨了眨眼,回說:“要是這會子還沒死,那他就不會死了,頂多是難受個幾日,但于性命無礙。”

一聽這話,秋白便重新來了精神:“當真?!”

“嗯。”想了想,蘭舒又補充道:“我從來都不騙人。”

看著她坦蕩的目光,秋白倒是信她這話。

只是他不明白,她問半兩死沒死是想告訴他們半兩受傷的實情,那她應該往好聽了說啊,哪有上來就問人家死沒死的!

正常人沒這么聊天的吧。

說起來,秋白的想法倒沒有錯,但這只是正常人的思維方式而已,可蘭舒她不是那么正常啊。

她從小就住在碧云山上,從未外出,唯一認識的活人就是她師父。

從小長到大,她對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認識,都是靠師父教的還有她自己的理解,所以她很天真、很純粹。

她以為自己不撒謊,別人就都和她一樣。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譬如她眼前站著的云崢吧,就絕非善類。

想著蘭舒能夠判斷半兩會不會死,云崢猜測她或許能夠救治半兩,便說:“能否請姑娘發發善心,救他一救?”

蘭舒聞言,卻微微搖頭:“你求錯了人,我不懂醫術。”

“那你如何知道他死不了?”

“我師父所下的毒,若是取人性命的毒,那他一定當場就沒命了,要是挺到這會兒還有氣息

,那就不是要命的毒,所以死不了的。”

話雖如此說,可眼見半兩如此痛苦,秋白和云崢也放心不下。

“那他這情況要幾時才能好轉?”

“這就說不準了,興許一兩日,也有可能六七日,得看他素日身體情況如何。”

聽到這話,秋白和云崢方才稍稍安心。

半兩平日里壯的跟頭牛似的,想來很快便會恢復如初的。

和蘭舒一起回了她平日里生活的地方,秋白卻有一絲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撼!

令人驚訝的是,她所居住的地方居然是如此的宜人!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花海,花叢之中有一座十分富麗的宅邸,遠遠看去,猶如置身幻景之中。

然而在秋白的認知中,如同蘭舒一般的人,像不拘泥于此的世外高人似的,更應該居住在一處山洞之中,享受著微風拂面和煙霧繚繞的樂趣,遠離塵世紛擾。

就是不知……如此精致考究的居所,她是如何建造的?

如果是由他人策劃建造的,那么江湖上的比較不會毫無風聲可言,這樣的想法讓云崢的內心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想到這里,云崢又仔細端詳蘭舒,竟恍然發現她身上的衣裙乃是有千金一匹的蟬翼紗所制,因薄如蟬翼而得名,也正因如此,是以并不易得。

便是在北齊,尋常富貴人家有銀子也買不著,但她為何卻有?

她究竟是何身份?

云崢心中的疑惑一時間并未得到解答,這會子他們只顧著安頓半兩了,蘭舒將他們安排在一間屋子之后便徑自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等一切塵埃落定,秋白已是饑腸轆轆。

恰在此時,房外忽然傳來了陣陣香氣,令人垂涎。

直到云秋白循著香味瞥見那慢條斯理用餐的蘭舒時,眼睛不禁亮起,忙朝她走了過去。

不料,卻只在桌上看到了一副碗筷,這顯然是沒有準備他們的份兒,是他想多了。

察覺到秋百的存在,蘭舒轉頭看向他,語氣淡淡的問道:“有事?”

“額……”秋白有些語塞:“就是想請問,姑娘這飯……”

“哦,是我自己做的。”蘭舒說著眨巴了兩下眼睛,仿佛在說“我的手藝好吧”。

可除此之外,她再沒說別的。

像是禮貌性的問一句“要不要一起吃”之類的,根本只字未提。

云崢見秋白去而不返,便跟走了出來,他倒是沒怎么關注吃的,而是想起了一個之前就該問的問題:“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蘭舒。”說完,蘭舒繼續用膳,同樣沒有開口邀請他一起吃。

“形如空谷幽蘭,坐看云卷云舒……真是個好名字。”

點了點頭,蘭舒毫不客氣的接受了云崢的贊美。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秋白冷眼旁觀,不得已,只得主動開口請求道:“蘭舒姑娘,我們腹中也有些饑餓,不知可否分一些吃食給我們?”

其實起初只有一絲饑餓的感覺,但是當他嗅到她烹制的美食香氣時,肚子瞬間就“嘰里咕嚕”的叫了起來。

聽到這番話,蘭舒臉上的表情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說:“這只夠我自己吃的,若給了你們,我就要挨餓了。”

方才沒有聽他們說要用膳,所以她只當他們不餓,自然也就沒把他們算進去。

看到云崢和秋白還站在原地,蘭舒忍不住伸手指了指一個地方對他們說:“廚房在那里,你們可以自己去做。”

秋白皺了皺眉,面露窘迫:“但我們不會下廚啊。”

“這樣啊……”

“嗯嗯!”秋白用力點頭。

他本以為如此一來,蘭舒便會大發善心提出做給他們吃,誰知,她居然來了句:“這也無妨,我可以教你們。”

就沒有她做給他們吃這個選項嗎?

蘭舒話音剛落,便站起身來要往廚房走。

秋白卻不死心,滿眼期待地看著她問:“能不能你做了給我們吃啊?”

恐蘭舒不答應,秋白立刻語氣急切的補充道:“啊,我們可以付給你銀子,可好?”

“不好。”脫口而出的拒絕。

就和方才在林中遇見時一樣,蘭舒毫不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愿。

她不愿意!

秋白也知道人家拒絕了他便不該再繼續糾纏,可他實在是好奇,便追問道:“為、為什么?”

“因為我不愿意做飯。”

“可、可這也是你做的啊。”秋白指著光溜溜的盤子。

“做給自己吃就算再不愿也要做,否則就餓死了,但是你們,餓死了也與我無關啊。”

“……”頗有道理。

就在秋白還在糾結蘭舒為何行事與常人不同時,云崢已經十分淡定的接受了她的行為和說話方式,并對她說:“還望姑娘不辭辛勞,就教在下如何做飯吧。”

聞聽此言,秋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沒聽錯吧?!

世子爺居然要親自下廚?

蘭舒倒是并不意外,反而還十分難得的安慰了云崢兩句:“很簡單的,一看就會。”

秋白在后面小聲嘀咕:“就怕一做就廢……”

而也不知是為了印證秋白的擔憂,還是云崢“不忍叫他失望”,這頓飯做的怎么說呢……就是閉著眼睛光聞味都不敢往嘴里送。

秋白嘴角抽搐:“這、這是人能吃的東西?”

云崢面不改色的注視著桌子上那兩盤漆黑的物品,眼神微微一轉,淡定道:“凡事不可只看表面,內里滋味其實不錯。”

秋白狐疑道:“你嘗過了?”

“沒有。”

“……”那他讓他吃!

深怕自己吃下這東西見不著明天早上的太陽,秋白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我那個,我那個……我好像不餓了。”

不想他話音方落,就聽蘭舒疑惑的問道:“可你剛剛一直嚷嚷著餓!”

蘭舒眼睛里微微有些懷疑地看著秋白,似乎有些不解,剛才就跟快要餓死了似的,怎么這么一會兒的工夫說不餓就不餓了呢?

秋白也算是發現了,跟這位姑娘聊天就不能講究什么委婉含蓄,于是近乎氣急敗壞的指著桌上那兩盤黑乎乎的東西,說:“我不想吃行了吧!這玩意兒誰敢往嘴里送啊!”

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即便如此,蘭舒也依舊沒有松口說要做飯給他們吃,畢竟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能輕易做出讓步。

不過看在云崢謙遜好學的態度上,蘭舒到底沒有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而是說:“山里有果子,你們可以采摘一些回來果腹。”

秋白聞聽,大喜過望,立刻表示:“我這就去!”

等他走后,云崢看著自己“精心”燒制出來的炭黑菜肴,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蘭舒說:“抱歉,浪費了姑娘的糧食。”

蘭舒點頭,直言道:“的確是浪費了。”

可緊跟著她又說:“不過凡事都有一個過程,慢慢來,后面就會做的很好了。”

“哦?那姑娘當初剛學燒菜的時候,也如在下這般嗎?”

“那倒不是,廚藝能爛成你這樣的也實屬不多,我無法與你比肩。”

“……”好漂亮的一張嘴,好“惡毒”的一句話。

想到什么,云崢又對蘭舒說:“對了,我的那位兄弟雖說性命無憂,但到底是中了毒,身體不適,所以我想在此叨擾幾日再動身上路,不知是否方便?”

幾經周折,云崢算是徹底明白了,和蘭舒說話就得直奔主題,那些含糊其辭的話到她這里都沒用。

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許她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果不其然!

聞云崢之言,蘭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全然未有任何思索。

因為要等秋白回來,云崢索性便和蘭舒閑聊了起來。

他問她:“這里屋舍儼然,儼然是一處世外桃源,卻不知這是何人所建?”

蘭舒果然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隱瞞,坦白道:“是我師父找人來建造的。”

聞言,云崢眼神卻不自覺閃爍起來。

尋覓外界之人,但是此事卻并未走漏任何風聲,這有可能嗎?

“不瞞姑娘說,我并非第一次來大梁,可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這里還有這一處天仙寶境,那些人竟從未外傳?”

“死人還怎么傳?”

“死了?!”

“嗯,房子一建好,他們就都被師父給殺了。”蘭舒的語氣稀疏平常,仿佛那不是幾條人命,而是幾尾游魚而已。

云崢:“……”

任憑云崢再是如何聰慧,也絕想不到會是這個發展走向。

這樣動輒殺人,他覺得,她師父或許和他爹能聊得到一塊去。

許是看出云崢誤會了,蘭舒便解釋道:“師父他老人家沒有濫殺無辜,那些人都是作奸犯科的死囚,死不足惜。”

“原來如此,那你師父還挺有想法的。”

“我師父的確很聰明,不過這個法子不是他想的,是有人教給他的。”

云崢笑著點了點頭,怕自己問的太多會讓蘭舒覺得被冒犯到,是以便沒再追問下去,盡管他肚子里還有一大堆疑惑。

“對了,今日蘭姑娘好心收留我等,在下銘感五內,來日必當圖報。”

若換了旁人聽了這話,要么口中說著“舉手之勞,不必掛懷”推脫一番,要么真想被報答笑笑不說話也就是了,可蘭舒便不,她直接問了句:“來日是哪一日?”

這可是問著了云崢。

雖然他說這話并非空口許諾,但他以為她怎么著也得等到日后真的遇到麻煩再去找他,不想她打算的倒是仔細。

于是,他試探著問:“……此刻?”

蘭舒毫不客氣的點頭:“好。”

然后她就定定的望著云崢,仿佛在說:開始報答吧,我看看你要怎么報答。

云崢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從腰間解下了一枚柳葉蓮心的荷包,從里面拿出了兩塊金子。

誰知還沒等遞過去呢,就看蘭舒搖頭拒絕,說:“我不缺銀子。”

她師父給她留了好多呢。

“那……”云崢又看了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了自己腰間的玉佩上。

是一塊白玉質地的云紋玉佩,玉質細膩滑潤,一看就不是尋常玉石可比的。

這是有一年戎辭帶云嫣回月秦去“省親”,為了游山玩水他們還特地繞了遠路,在大梁境內逗留了數日才離開。

也正是在那時,他們途徑一山,遠遠的便見光華閃耀,走得近了方才發現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因四周被泥土包裹,所以乍一看起來和其他頑石并

無異樣,但頂端有個位置不知為何露出了一小塊,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戎辭當即便命人起出帶走,原想著日后給云嫣打磨首飾,但后來當他們回到北齊時,云崢見了那石頭便“愛不釋手”,那夫妻倆當即二話不出就送給了他。

只是若只給他一人未免顯得厚此薄彼,于是便將此石一分為二,他和慕婳媒人一塊,分別雕成了云和花。

他自小便隨身攜帶,從未離身。

云崢一直都很寶貝這塊玉,素日若有人想看,若非親近之人,他都拒之不允。

便是秋白他們想看,他都要在一旁盯著,深恐他們失手給他跌了打了。

可是方才那個瞬間,他居然生出一個念頭想把這枚玉佩暫且給她,以便日后作為今日之諾的憑證,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何。

卻說蘭舒見云崢不停摩搓著那塊玉,便料想那是他心愛之物,或是頂要緊的東西。

她伸手:“能否給我瞧瞧?”

云崢沒有猶豫,自腰間解下便放在了她的手里。

蘭舒拿在手中細細把玩,眸光愈亮:“好漂亮的玉啊。”

她抬眸看向云崢,眼中帶著驚奇:“怎么還是熱的?溫乎乎的!”

聞言,云崢也不禁愣住。

溫熱的?!

這么可能!

這塊玉他佩戴多年,觸手生涼,捂都捂不熱。

見云崢面露狐疑,顯然是不肯相信自己說的話,蘭舒也不多辯解,只直接拿著那玉佩輕輕貼到了他的頰邊。

感覺到頰邊傳來一道溫熱的感覺,饒是云崢一貫喜怒不形于色,此刻還是不免面露驚疑。

竟當真是溫熱的!

怎么會這樣?

“奇了!這玉佩我佩戴多年,從未如此。”

蘭舒無辜的眨了眨眼,問他:“那是我給你碰壞了?”

“非也。”

“吶,還給你。”

云崢卻沒接,而是說:“你不是想留下這枚玉佩以此為憑嗎?”

蘭舒搖頭:“不是啊。”

她只是瞧著這玉好看,心下莫名喜歡,所以想仔細瞧瞧,并無奪人所愛的意思。

“你這玉瞧著怪稀罕的,好生收著吧。”她沒有奪人所愛的習慣。

說著,她便將那塊玉遞了回去。

可讓人意外的是,容凌卻沒有接,而是說:“你拿著吧,日后來尋我,也可以此為憑。”

莫名的,他希望她來找他。

:irrxs新書推薦:、、、、、、、、、、